給她整理頭發(fā)的姿勢也和平日里一模一樣。

    所不同的是，她心里的甜蜜滋味。

    如果用水果形容甜蜜滋味的轉(zhuǎn)換，那應(yīng)該是檸檬和鮮橙，檸檬是從前，比較多的是酸，鮮橙是現(xiàn)在，比較多的是甜。

    現(xiàn)在，她似乎不敢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看著他了，在他為她整理頭發(fā)的這會兒，她的目光在他臉上不敢多做停留，匆匆而過，但又忍不住想去看一眼。

    “林馥蓁?！?/br>
    慌慌張張?zhí)ь^。

    “想看我多久就看我多久，我們……”觸了觸垂落于她胸前的發(fā)末，“我們的相處模式和以前不會有任何改變。”

    倒也是，他們?nèi)チ饲閭H餐廳；他們?nèi)チ饲閭H電影院；他們穿著情侶衫去旅行；他們也同睡一張床過。

    甚至于，他們還去了汽車旅館，所有和情侶相關(guān)的事情他們都嘗試過了，除了……不不，最后一步也被打破了。

    雖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但，也做了。

    若有若無的疼痛隱隱約約，說不清那是來自于心理上，還是來自于生理上。

    “林馥蓁，”很是嫌棄的語氣，“你頭發(fā)好幾天沒洗，臭烘烘的?！?/br>
    什么！

    她戴上他的戒指才多久，這家伙就原形畢露了，看來，這幾天的低聲下氣都是裝出來的。

    吹胡子瞪眼的，還沒等她表達不滿意，身體就被他撈到懷里，表達不滿的話來到喉嚨處卻因他的那句“我給你洗頭”而煙消云散。

    想必，很久很久以后，林馥蓁永遠也忘不了的事情又多出一樁。

    二十歲這年，連嘉澍用礦泉水給林馥蓁洗頭。

    問為什么用礦泉水洗頭呢？

    那是因為停水了。

    問那得需要多少瓶礦泉水才能把她的頭發(fā)洗得干干凈凈的？

    “不知道，礦泉水都是嘉澍弄來的?！?/br>
    是靠出賣色相換來的。

    一家家敲開附近鄰居的門“女士，我家忽然停水了，我能不能從您這里借點水用?！薄拔壹乙餐Ｋ耍挥械V泉水?！薄澳馨涯銈兗业牡V泉水都借我吧?！薄翱梢浴！蹦悄泻⑵恋米屓藷o法抗拒，等他搬光家里的礦泉水時——

    “要這么多礦泉水做什么？”“給我未婚妻洗頭，她的頭臭得可以熏死蒼蠅?！?/br>
    未婚妻？嘴角都要抿不住了。

    “林馥蓁?！鳖^頂傳來一聲叱喝，“坐好，頭不要到處亂扭，都不知道你留這么長的頭發(fā)做什么？”

    看看，就幫她洗一次頭就發(fā)了一籮筐的牢sao。

    “林馥蓁！”

    是是是，屁股緊貼在板凳上，頭向大大木桶伸，涼涼的水倒在她的頭發(fā)上，有點舒服呢，抹在頭發(fā)上的洗發(fā)水味道也很香，夜風(fēng)也溫柔。

    悄悄地，悄悄地移動頭顱，去看星星。

    “林馥蓁！你小時候肯定是多動兒。”

    混蛋，手盛了一窩水朝連嘉澍潑去。

    此舉最后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她頭洗了一半，水沒了。

    頂著一頭泡沫，跟在連嘉澍身后，去敲開一家家鄰居的門。

    “女士，我家忽然停水了，我能不能從您這里借點水用?！?/br>
    林馥蓁二十歲這年，連嘉澍用礦泉水給她洗頭。

    也不知道以后在回憶起這一刻時，是甜蜜還是憂傷。

    mama扔掉書房的那張椅子，那是林默送她的椅子，mama包里長期放著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一種可以快速起到消滅疼痛的藥。

    夜已經(jīng)很深很深，林馥蓁一邊觸摸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棱角，一邊側(cè)耳傾聽，連嘉澍就客廳沙發(fā)上。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開門聲響起，林馥蓁閉上眼睛。

    單人床上多了一人，他身體貼著她后背。

    紋絲不動著，他同樣也是。

    許久——

    貼在她后背的人小心翼翼叫了聲小畫眉。

    這聲小畫眉讓林馥蓁眨了幾下眼睛，眼睫毛濕潤。

    “小畫眉，我知道你沒睡?！?/br>
    一點點地，她翻過身，一點點往著那個懷抱窩去，垂著眼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觸弄他睡衣衣扣。

    “小畫眉?！?/br>
    輕捶了他一下。

    “小畫眉?！?/br>
    再輕捶了他一下。

    “小畫眉?！?/br>
    握成拳頭狀的手第三次往著他，卻在最后關(guān)頭松開，心里輕嘆一口氣，臉深深埋在他懷里，從鼻腔處哼出一聲“嗯。”

    “小畫眉?！?/br>
    “嗯?！?/br>
    以一種要把她拆骨入腹的力道，連嘉澍把她緊緊框固于他懷里，她數(shù)次說出“疼”了，可他沒理會，力道越發(fā)得極致。

    骨頭都要散了都，五官也要被壓成柿子了都。

    唇重重壓住了她額頭。

    許久——

    “小畫眉，晚安。”

    站在那扇門前，林馥蓁一再向連嘉澍確認，門鎖是否牢固，他家的家當和她家的家當是否安全，他們兩天前一起領(lǐng)養(yǎng)的土雞可否托管好，有沒有利用他的美色讓他們的女性鄰居幫忙澆花。

    “林馥蓁，你在這里住了十天就變成小老太太，要是讓你在這里住一個月……”連嘉澍做出驚嚇狀，單手扯住她雙肩包，把她扯離那扇門。

    能不擔心嗎？這可是她用私房錢買的房子。

    十天假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林馥蓁頻頻回頭去看那扇門，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才有時間回到這里。

    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良久。

    “準備好了嗎？”他問她。

    她點頭，把手交到他手上。

    緊握，一步一步往前。

    不遠處的廣場停著接他們?nèi)ボ囌镜能?，索菲亞來了薩娜也來了。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兩個半小時后，林馥蓁和連嘉澍會到達尼斯車站，她和他會以一種共度美好假期的輕松狀態(tài)接受聞訊而來記者們的采訪，這是薇安和小法蘭西宣布在一起后的倆人第一次露面，機會難得。

    八點，林馥蓁和連嘉澍還將以情侶身份出席新聞發(fā)布會，公開即將訂婚的消息。

    新聞發(fā)布會后，薇安和小法蘭西將會被推上金童玉女的寶座，兩人關(guān)注度將前所未有，他們的一言一行被無限放大。

    牽手凝望會被視為濃情蜜意的象征；其中一方單獨出現(xiàn)在公共場所媒體們會樂于給他們配上“疑似情變”的標簽；當然，他們會特別關(guān)注女方的體型，稍微一發(fā)胖在他們眼中就會變成“薇安和小法蘭西有可能奉子成婚”。

    尼斯車站，下午三點左右時間，和往常一樣，帶著水果方綠喬來到諾亞大叔的駐扎點。

    她很久沒來看諾亞大叔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活得渾渾噩噩的，昔日看好她的導(dǎo)師在昨天和她表達了失望之情。

    “請您再相信我一次，我不辜負再您的信任?！彼蛩ＷC。

    她拿到兩天的調(diào)整時間，方綠喬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