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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雙覺得有些異樣,猛地抬頭向他的方向看去…… “夏林!夏林你怎么了!來人?。?!” 緊閉的雙目,暗沉的面容,嘴角里不停流出黑色的血液……焦慮,勞累,惆悵,未愈的肩傷,未清的余毒終是讓夏林,這個(gè)似乎從不會倒下的人沉沉?xí)炟省?/br> 落英殿 宋皇著一身常服,歪斜靠在榻上,隔著他和月生的是擺滿了荔枝的案幾。 “騰凰將軍又另朕大開眼界?!彼位蕘G了顆荔枝在她手上。 “是吾皇英明,天佑我大宋?!痹律R屁還是要順溜的拍。 “這下南疆應(yīng)該徹底消停了,朕可以高枕無憂對抗北邊的魏國了?!彼位曙嬒乱豢诓?,抬眼看了看月生:“騰凰將軍不會忘記玉川羅桑之仇吧?!?/br> 月生聽到這不自覺將頭低了低,茶水在嘴里散出濃郁的苦味。 “當(dāng)年,圣云帝的魏國真是令人害怕,武有葉世安,云既明,伊墨守得固若金湯,文有方茂行勵(lì)精圖治,猶如一柄懸在朕床頭的利劍,不知什么時(shí)候它就會落下取朕的首級……呵呵……圣云帝駕崩了,那些老臣也隨之去了,魏國這些年頹敗成什么樣子,就剩一副空架子了?!彼位史怕苏Z調(diào),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月生:“騰凰將軍認(rèn)為魏國有能與你匹敵的將軍了嗎?” 話里有話……絕對的試探,關(guān)于韓風(fēng)澈的試探…… 月生淡然一笑:“自然有?!?/br> 宋皇揚(yáng)眉:“哦?是哪位?” “韓風(fēng)澈?,F(xiàn)在不知道賣什么關(guān)子的韓風(fēng)澈。”月生直視著宋皇,那眼神干脆,仿佛能看見她心里寫著的“忠心”二字。 “那騰凰將軍可知韓風(fēng)澈現(xiàn)在在哪?”步步緊逼。 “不知,末將一直與幽塵大人保持聯(lián)系,若他有任何關(guān)于韓風(fēng)澈的消息必會在第一時(shí)間通知末將。屆時(shí)末將一定紅燒他,清蒸他,醋溜他,水煮他,生煎他……”月生說的齜牙咧嘴咬牙切齒。 聽完差不多十幾種燒菜方法之后的宋皇終是忍不住擺了擺手,其下那人的聲音也隨之停下,而那小臉已經(jīng)憤恨地不成樣子,像一只發(fā)了火的小獅子。 “先別提韓風(fēng)澈了,朕詔你來還要告訴你另一件事。”宋皇抿下一口茶到:“長恒她近日突然向朕提出要嫁給夏林,言辭懇切……她不介意你做個(gè)妾在夏林身邊……” 嗡……月生腦子一片慘白,不一會兒便麻木了身子,冷汗一顆顆滲透出額間,不知什么時(shí)候,屋外傳來一聲悶雷,終是讓她回了神…… “但憑皇上做主……”她想到了小園里那形銷影立,病痛纏身,失去光明的韓風(fēng)澈,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哦?”宋皇對她這么平靜的反應(yīng)很是吃驚,過了些許有些生硬道:“夏林來求過朕了,朕真的很為難,不想對不起你,但長恒又是朕最喜愛的女兒……” “……”月生渾身蔓延著魂魄被抽離的痛感,早已聽不見那宋皇所說。 “……后來朕答應(yīng)了他,因?yàn)殡薏皇且粋€(gè)無理之人,大宋欠你們兩家實(shí)在太多……月生,好好準(zhǔn)備嫁人吧,做回個(gè)女孩子應(yīng)有的樣子,仗就不需要你來打了……月生?華月生?” “是……但憑皇上安排……”她再怎么大條,也知道那皇上的意思,皇上借此事發(fā)揮,削去了她的兵權(quán)……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帝王家就是如此,沒什么需要驚訝的,用兵權(quán)換來夏府夫人地位,看上去很劃算的交易…… “皇上,末將此次來亦是有另一個(gè)請求。”她從懷中掏出月華軍的虎符雙手呈上道:“末將一介女流,沙場馳騁終是多有不便,亦是落下我大宋男兒無能之口實(shí)……我大宋人才濟(jì)濟(jì),末將只是一個(gè)依靠父親關(guān)系和皇上憐憫所提拔的將軍,怎敢再恬居高位……驃騎將軍謝無雙英勇果敢,武功高強(qiáng),才智過人,禮謙下士乃一代將相良才,末將愿讓主帥之職予他……” 即便是讓,也不能讓月華軍落入阿貓阿狗的手里成為朝堂政治斗爭的犧牲品,謝無雙,是月生的底線…… “哈哈哈哈……”宋皇拍手大笑,月生在那囂張的笑聲中屏住呼吸,等待命運(yùn)的安排。 “女孩就是女孩,最后還是要嫁人啊……”帶著一點(diǎn)嘲諷的意思…… “請皇上成全!”月生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好!就按月生說的辦,朕現(xiàn)在就下旨讓星天儀為你和夏林選定良辰吉日,屆時(shí)朕冊封你為騰凰夫人,一切待遇皆按照公主的標(biāo)準(zhǔn)……”后來皇上說了什么月生毫無感情木木然聽著,再木木然丟下虎符步出落英殿…… “你去看看夏林吧,昨兒他跪了許久,最后是被抬出去的……” 走在雨中的月生是失落又釋然的,現(xiàn)在她再也不是威風(fēng)凜凜的主帥,而是一個(gè)失業(yè)的女人,但這好像并不是什么問題,她現(xiàn)在更有理由帶著韓風(fēng)澈遠(yuǎn)走高飛,很快,他們會消失在華府一場大火中,再沿著齊偉安排好的路線深入閩地,安定在一個(gè)靠著大海的小村……可是,為什么開心不起來呢? 她不知在瀟瀟的秋雨中走了多久,直到渾身冷透她才停下腳步,慢慢抬起頭,眼前府邸楣梁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夏府”二字…… 原來,還是在牽掛他…… 她沒有像上次那樣將夏府?dāng)嚵藗€(gè)雞飛狗跳,只是安安靜靜低著頭向前走在那被下人們躲開的路上。 “出去?!彼崎_夏林的房門,對著坐在床頭紅著雙眼的亦眉冷冷道。 亦眉昂了昂頭顱,平視著她,眼中慢慢騰燃起怒意,還夾雜著幾分嫉妒…… “出去!”她壓低聲音,一手掐在了亦眉的脖上…… 亦眉最后被扔出了屋子,被接著的下人們半拉半勸著帶走了。 這一切都未驚醒病榻上的夏林,他還是歪著頭沉沉睡著,青絲一根根垂墜而下,落在地上…… 他很美,病中的夏林眉間沒有往日的銳氣和高冷,蒼白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血色,與臉一樣蒼白的手下一條條凸起的青筋無聲訴說著他的虛弱…… “咳咳咳……”昏迷中,他劇烈咳嗽,一絲絲鮮紅滾落…… 鳳凰泣血…… “夏林……”她握住他的手,一陣冰涼從掌心蔓延。 他昨日所做的所有,在宋皇的口中,不過是那幾句輕描淡寫…… 她能想象夏林跪在那高大雄偉宮殿前的樣子,甚至,她能想象他決然的眸子,而她昨日,和韓風(fēng)澈在那小屋里你儂我儂,“載歌載舞”。 “你不用擔(dān)心,皇上答應(yīng)我不娶長恒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