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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我?guī)湍悴敛痢毙姨濓L(fēng)澈沒醒,不然肯定又是把她一頓亂揍,她徒手抹了口水,甩了甩自己的腦子,自言自語道:“他是我的敵人啊。”月生感嘆命運的奇妙,幾天前兩人還喊打喊殺你死我活,這才過了多久就……就……就舍不得他死?難道現(xiàn)在最該做的方法不是割下他的頭顱然后回朝邀功?月生以掌為刀,在他脖子上比劃了兩下,想了想,還是算了。 許是進了點水,風(fēng)澈有了些力氣,本能將頭往月生的懷里柔軟處靠了靠,發(fā)出一聲撒嬌般的低吟:“師父……” “喂??!”癢意襲來,帶著風(fēng)澈濕熱的呼吸,月生覺得這次真是現(xiàn)世報,前幾日自己尋死,愣是往人家胸口上猛撞,現(xiàn)在好了,人家也……撞……自己的胸口,咦?怎么又是胸!?。?/br> “流氓!”月生心里嘀咕著,畢竟她是個女兒家,雖荒郊野嶺鬼眼都沒一個,但是心中那桿女德的標(biāo)尺不能斷,她騰閑出來的左手終于找到了用處,義正言辭地將“撞”在胸口的頭推開,但又生怕弄痛了他臉上的傷口,倒顯得更像是愛人之間的撫摸。 “師父……”得到撫摸的風(fēng)澈更嬌俏了,活像一個五歲孩童,等待長輩的抱抱。 “你師父是魏國巽風(fēng)軍主帥云既明,一直在北邊抵抗柔然部隊,和我們宋國倒沒什么,可他有個好友叫葉世安,他是我和夏林的殺父仇人……可惜了他已作古,不然我真恨不得宰了他報殺父之仇,雪大宋兵敗之恥!”女人若想生氣自然能從千軍萬馬中找到蛛絲馬跡各種生氣的理由,風(fēng)澈的一聲師父從月生的耳中傳到腦中,直接畫出了一幅魏國高層樹狀圖,她氣火攻心右臂一抽,風(fēng)澈的頭直接摔在墊子上,發(fā)出沉悶一聲。 這一摔之后風(fēng)澈又沒了動靜,這不由讓月生產(chǎn)生了愧疚感,尤其是風(fēng)澈為她擋下猛虎狂暴一擊的畫面重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時候,他的臉上有幾道猙獰的傷疤,翻著未愈合的皮rou,被她這么一摔又裂了口子流出血,她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高喊一聲:“做老孽了!” 月生又一次小心擦拭起來,時間像是突然放慢,柴火跳動著生命中最后一段舞蹈,月生也不知何時沉了頭,閉了眼。 月生再次睡著的時候正好外面起了風(fēng),翻卷起的河水聲勝似世間最美的音樂,她的魂魄似乎離了體飄入河中,隨著那河水流入記憶的漩渦里……那是深春黃昏的小池塘…… “你捉不到我?。」?!” “若不是被你蒙了眼,我早就捉到你了!” 小水塘被攪動了漣漪陣陣,水珠從粉嫩小赤腳上甩出折射在陽光中,梳著總角的小女孩繞著水中佇立的巨大石塊笑嘻嘻,身后跟著一個走的踉踉蹌蹌的小男孩,被碎花手絹蒙了眼睛。 “夏林!!在這里!!看招??!”月生揚起小腳,幾串水珠沖著夏林的臉上直奔而去。 “我抓到你有你好受的!”夏林笑著抹去臉上水珠,輕踩了幾下水面便落在了她的面前,將她抱了個滿懷道:“抓到了!” “呀!”夏林懷里的月生羞紅了臉,她伸手替他摘下手絹,又用它遮住了自己通紅的臉道:“娘說了,沒成親,不能抱的?!?/br> “是嗎?”夏林胳膊收了收力:“華伯母說的抱和這個不一樣。” “那是什么抱抱啊……”月生從手絹后露出晶亮的眸子。 “大概……大概是打橫抱吧……”夏林比劃了一下。 “那,夏林我們什么時候能打橫抱啊……” “成親的時候啊。” “那我們什么時候成親啊……” “長大啊。” “那還有好久才能長大!我,我等不及了……” “那……那我們現(xiàn)在演練一下拜堂,長大用?” “好!” 日影幽幽,前方的桃林里的花香被微風(fēng)送了來,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影子是那么嚴(yán)肅鄭重,四周景物輕淡如夢幻般美的不可勝收,蓋在頭上的小手絹掩不住月生不停翹起的嘴角…… 一絲透亮的光刺入眼眸,風(fēng)澈本能避了避,卻不小心磕到了傷口,疼痛襲來,他清醒了很多,睜眼見自己正處于一處洞xue,他坐起,見到不遠(yuǎn)處月生正靠著石壁呼呼大睡,嘴角一片晶瑩剔透,手里還拿著沾滿血跡的布條。風(fēng)澈記憶中最后的畫面就是撲面而來的猛虎,看樣子在他被猛虎撲倒之后是月生救的他,后來到了這里,他粗粗喘了幾口氣看向她,帶著不解—明明是一個大好的逃跑機會,甚至是割掉他的頭顱回國立功的機會,她為什么不去選擇? 風(fēng)澈提了提腹腔內(nèi)的真氣,勉強讓他保持半靠的狀態(tài),真氣在肺腑里游走了一番,他放下心來,自己只是受了些皮rou傷,未傷及內(nèi)輔。他撐了撐身子朝她靠去,慢慢抬起手…… “夏林,成親親……”月生在夢里笑了笑,這一聲,這一笑讓風(fēng)澈僵住了身子,像是突然掉落了深淵,淵下是那凍結(jié)千年的冰湖,他痛楚難忍,在那冰湖中拼命掙扎,他忍不住咳嗽兩聲,驚醒了月生。 “你怎么還不走?等著我再把你捆起來嗎?”剛醒的月生冷不丁聽到這句,半天沒回過神來。 “要么現(xiàn)在走,要么就等我好了繼續(xù)捆了你帶回魏國當(dāng)人質(zhì)?!憋L(fēng)澈的眼眸清冷,月生自上而下流過一股涼意。 “你……感覺如何?”對上冷若冰霜的眸子月生卻不自主的問出這句。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要么你現(xiàn)在殺了我,要么就快滾回去和你的夏林成親!”莫名的痛意襲來,不像是傷口的撕扯,更像是一股滲入心脈的痛楚,風(fēng)澈強壓著,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看來你好了,是不需要我了?!痹律靶Π阋黄沧旖牵骸拔揖饶隳厥浅鲇谖覀兯稳说娜柿x,我不殺你是我不屑趁人之危,好了,你救過我,我救過你我們扯平,飲水和食物我會留下,只是之后你死你活都與我無關(guān)了?!比粽摾淠?,月生自不會輸了氣場,她強烈的自尊心從未讓她低頭去求什么,對夏林如此,對他更是如此。站起,舒展筋骨,她朝著陽光的方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連一個背影都沒留下。 洞xue重新恢復(fù)了寂靜,風(fēng)澈再也壓不住胸口的痛意,鮮血噴涌而出。他靠在石壁上緩了好一陣,拼命調(diào)動真氣讓自己平靜,可只是輕輕合眼,亂七八糟的畫面便立刻在他腦子里閃現(xiàn)著:溺水的月生,饑寒交迫的月生,被鬣狗圍攻的月生,被老虎咬的血rou模糊的月生……她的眼睛夜里看不清東西,會不會走到河里去,她的棉衣還蓋在他的身上,她會不會凍死在路上,她……風(fēng)澈在急呼吸中睜開了眼,一枚落在地上小小的花環(huán)折射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