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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晟向助手道了謝,離開醫(yī)院,路上又陸陸續(xù)續(xù)遇到一些同事,大家客套地問候了幾句,對他的離開滿是惋惜,不過客套掩不住背后的幸災(zāi)樂禍,徐離晟看得心煩,隨便敷衍后就離開了,就聽身后有人小聲嘀咕:「平時裝得清高,還以為多金貴,原來就是個同性戀,有什么了不起?!?/br>話剛說完,那人哎喲一聲,隨即是重重的摔倒聲,聽聲音摔得不輕,徐離晟沒回頭,眉頭卻蹙起來,有種感覺,水珄就在他身邊,剛才自己趔趄時的扶助,對出言不遜之人的教訓(xùn),都像是水珄會做的。可是,自己卻看不到他。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慢慢往回走著,徐離晟嘴角浮起苦笑,那個人早就入魔了,他心里只有仇恨和報復(fù),他如果回來,也只是為了殺人,他不怪他,跟幾百年等待積下的仇怨相比,那段開心的過往實在算不了什么。徐離晟沒感覺錯,水珄就在他身邊,今天徐離晟一出門他就發(fā)覺了,看他的打扮是去醫(yī)院,便隱身跟了過來,徐離晟的神情跟平時一樣,但靠近后就可以發(fā)現(xiàn)他沉靜氣息下透著虛弱,眼神比以往更冰冷,黑瞳深邃,透著深深的倦意。這幾天少爺一定沒有休息好,水珄心疼地想,想再靠近些看清他的模樣,又怕被覺察到,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隨他進(jìn)了醫(yī)院,當(dāng)看到醫(yī)院發(fā)生的變故,和徐離晟遭受的待遇后,他的心疼就變成了深深的懊悔。這兩天他一直都在公寓附近徘徊,跟徐離晟一樣對醫(yī)院的事毫不知情,如果說徐離晟在知道醫(yī)院做出的決定后是意外的話,那對水珄來說就是憤怒了,陸凱小人得志的嘴臉更觸發(fā)了他的殺機(jī),他毫不懷疑地確定院長這樣做是遷怒,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始作俑者是他,因為他的疑心,徐離晟不僅被他傷到,現(xiàn)在連工作都丟了,還被大家嘲笑,對心高氣傲的徐離晟來說,他一定無法容忍被這樣看輕,而這些傷害,都是自己間接造成的……就在徐離晟努力維護(hù)他的時候,他卻一次次的傷害了對方,出于他的多疑和自私,他知道徐離晟一定后悔了,因為他讀出了徐離晟看畫紙時眼里流露出的茫然,相處了這么久,他第一次看到徐離晟露出這樣的神情,手輕微發(fā)著顫,雖然他在竭力掩飾,但瞞不過自己,看著他在眾人面前依舊保持平時從容不迫的模樣,水珄就更心疼,他知道他在逞強(qiáng),這個人,永遠(yuǎn)不喜歡在人前表現(xiàn)出軟弱的一面,他寧可硬撐。徐離晟踉蹌的時候水珄本能地扶住了他,但在看到他警覺的眼神后,立刻松開了手,他怕了,怕徐離晟說出他恐懼聽到的話。于是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跟在徐離晟身后,隨他回到了家,這是發(fā)生爭執(zhí)后他第一次回來,房間很干凈,沒有他那天發(fā)飆時留下的狼藉慘狀,但透過冰冷的氣息,他清楚看到自己曾對徐離晟所做的事,殘暴的戾氣,即使過了許多天,依舊存留在這片空間里。一切都沒變,卻又似乎一切都變了,水珄站在角落里,看著徐離晟把搬回來的紙箱放下,然后默默坐到了對面。徐離晟累了,回到家,再也撐不起剛才隨意淡漠的氣勢,很不舒服的靠在沙發(fā)背上,過了一會兒,掏出解約書和薪水袋,扔到了茶幾上,水珄看到他的手發(fā)著顫,在家里一切都不需要遮掩,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或是疲憊,但徐離晟的表情依然很沉靜,看著茶幾上的合約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站起來,開始整理房間。確切地說,徐離晟是在整理自己的東西,把藏書和衣服拿出來,又從儲藏室里找了兩個大紙箱,把東西規(guī)整好放進(jìn)去,水珄不明白他的用意,見他好像是想搬家,急忙奔過來,但剛靠近就看到他臉色變了,身體繃緊,警覺地看著自己站的地方。原來即使用了法術(shù),少爺仍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水珄沒動,默默看著徐離晟,少爺瘦了,下巴都變尖了,這讓他看起來很硬氣,卻讓自己心疼,伸手想摸他的臉頰,徐離晟卻像有感應(yīng)似的,在同一時間閃身躲開了。「是你回來了嗎?」徐離晟問,眼神因為抓不到焦點而胡亂環(huán)視著四周,半天不見回答,不由冷笑道:「怎么你現(xiàn)在連現(xiàn)身都不敢了嗎?」是的,他不敢,他怕徐離晟看到他,會說出跟他那晚同樣的話,現(xiàn)在他才知道那些話有多惡毒,少爺當(dāng)時一定傷透了心。過了好半天,周圍還是一片沉寂,徐離晟只感覺有股很濃的陰戾氣息在他附近盤旋,卻什么都看不到,也許是自己多疑了,他自嘲地想,松懈了繃緊的神經(jīng),心安了下來,卻沒有感覺慶幸,相反,是nongnong的失落。那個體貼在意他的人不會再回來了,回來的只有惡鬼,想起那晚的痛苦對待,徐離晟臉色突然蒼白下來,伸手抹了下額頭,掌心沾了虛汗,有些涼。「懦夫!」他輕聲說,像是說水珄,又像是說他自己。水珄又向后退了幾步,在徐離晟無法感知到他的地方,他承認(rèn)自己是懦夫,犯了錯,卻連面對面道歉的勇氣都沒有。看不到人,徐離晟放棄了去探究真相,繼續(xù)收拾他的物品,徐離晟穿著講究,所以衣服和書占了大半,水珄看著他將東西胡亂放進(jìn)箱子里,完全不理會裝箱的竅門,有些想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徐離晟很不擅長收拾整理,以前這些事都是自己幫他做的,當(dāng)時不覺得,現(xiàn)在想起來,卻發(fā)現(xiàn)原來幫他打點一切對自己來說是最大的快樂。由于徐離晟的亂放,導(dǎo)致本來可以輕松裝下的物品多出來很多,他沒辦法只好又找來一個箱子,把多余的東西放進(jìn)去,在輪到水珄的衣服時,他停了一會兒,去拿來一個大垃圾袋,把衣服全部扔進(jìn)去,水珄用過的其他東西也一起扔了,包括他幫水珄做的身分證,最后輪到那個香木娃娃,他猶豫了一下,靠著垃圾袋坐到了地上。他很喜歡這個小東西,可能因為這是水珄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第一次對每個人來說,都有著難以忘懷的沉重感,他曾想過要跟水珄一起走下去的,不管水珄是什么身分,也不管在他心中自己這個少爺?shù)姆Q呼里帶了多少的回憶,他以為自己可以用新的記憶慢慢填補(bǔ)對方過去的那些不快,可是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個替代品罷了。心很痛,憨態(tài)可掬的娃娃也變得刺眼起來,徐離晟自嘲笑道:「只是替代品嗎?」不是的,少爺,你從來都不是替代品……水珄站在徐離晟對面,看到他眼中劃過的惆悵,這份悵然讓他的心也緊跟著揪了起來,很想告訴徐離晟不是這樣的,他沒糊涂到連自己喜歡誰都不清楚,他只是個笨蛋,以為傷害對方,就能引起他對自己的在意,所以他說那么多刻薄的話,做那么多過分的事,只是為了留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