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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譚奕橫死后,白諭發(fā)現(xiàn)葉湄的態(tài)度漸漸轉變了,對他不再那么冷漠。即使知道葉湄對他的轉變不是被他打動亦或心軟了,知道葉湄還厭惡著他,但他還是很高興。他計劃好了,告訴葉湄,他想帶她和葉家的人離開。去哪都行,只要能遠遠地離開這些人和事。這是當年葉湄能脫離那個泥潭的唯一一次機會。有那么一瞬間,白諭確定葉湄是真的想和他一起走的。葉湄也微笑著答應了。他計劃周全,想好了該怎么離開,以后怎么待她和她的家人好。想好了一切,獨自唱著自欺欺人的獨角戲。說到這里時,白諭再也抑制不住,露出痛苦之態(tài),臉色都在發(fā)白,說話也變得緩慢:“……我和她說好了,再等兩天,就兩天,我能準備好一切,帶她離開?!?/br>可是白諭忘記了,他是愛上葉湄了,但葉湄和痛恨所有人一樣痛恨著他。“那天早上,她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時間地點,讓我去接她?!?/br>白諭說幾個字就停一下,仿佛心臟和舌尖都有著重壓,被什么阻礙著,不愿意再回憶敘說這一切。“我剛到地方,看到有很多人圍在一座大樓附近……”葉湄特地叫他過去,當著他的面,從幾十層的高樓上跳了下來。鮮烈又決絕的恨意,明明白白的,宣泄在他眼前。這簡直是此后每夜的噩夢,就連被薛景山侵犯時也沒那么痛苦。白諭當場崩潰,眼睜睜看著葉湄從高樓上一躍而下,摔到地上滿地鮮血。這場景就像刻在了他心底,成了一段錄像帶,反反復復的在他心里循環(huán)播放著,磨損每一寸心上的血rou,狠狠地折磨著他。能在深淵中活下來的人,都有一個信念支撐,有的人向往光明,有的人是在骨子里深埋痛與恨。葉南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知道,葉湄看著溫柔可親,實際上好強又倔強,她能忍那么久,全因掛念著弟弟meimei和母親,在白諭的保證下,她知道他們不會有事,于是干脆利落地離開。兩人對坐,久久無言,沒有人說話。直到手機微微一震,葉南期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是沈度的短信。他超過十分鐘沒有發(fā)過去了。沈度這人……讓他好好休息睡一覺,偏還抱著手機時刻注意著他的回復。他只好回了條信息,讓沈度滾回去好好睡覺,注意力被稍稍分散,白諭瞥了眼門邊的張酩,已經(jīng)收斂好了情緒,道:“沈度待你挺認真?!?/br>葉南期含著刺,回道:“畢竟他潔身自好,沒諸位那么多毛病?!?/br>白諭又抿了口苦澀的咖啡,并不反駁。葉南期看著他:“你約我出來,除了說這些,還有什么?幫我給jiejie報仇?”白諭一頓:“只是,告訴你一些事?!弊煊悬c難以張開,但他還是繼續(xù)道,“有些事,至少現(xiàn)在我還不能做?!?/br>方行遠什么都不做,因為他就是懦弱的罪人之一;陳玟不僅幫了忙,還告訴了他許晝的去處;許晝流離失所多年,拼死保護著葉湄最后的東西,給了他證據(jù),并答應了隨時可以來幫忙。偏只有口口聲聲說著愛著葉湄、恨著那些人的白諭直言不能出手。葉南期是不想問的,可是他覺得諷刺,還是問出了口:“為什么?”白諭闔了闔眼:“牽一發(fā)而動全身?!?/br>葉南期諷道:“我還以為你恨著你那位爹,看來白少肚量很大,是我小人之心?!?/br>“他和那兩個哥哥怎么樣都無所謂?!卑字I珍惜地喝完了那杯咖啡,擦了擦唇角,“我只關心我爺爺?!?/br>白老爺子和兒子關系不好,才遠居他處。他一手把白諭帶大,十幾年的養(yǎng)育愛護,不是輕描淡寫就可化無的。白家要是因為這件事出了問題,就算老爺子不受牽連,也不會好受。白諭自認冷血,但他不是沒良心。“你要阻攔我?”葉南期皺起眉,話音落下,卻見白諭勾了下唇角。“你們皺眉時很像?!闭f完這句,他將杯子一推,“老爺子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掛念著白家。他并非老眼昏花,早發(fā)現(xiàn)了些門道,日日囑咐我照看好父兄,阻止我動手?!?/br>至少,他要等老爺子安心地咽氣了,才會下手。葉南期盯著那個白色的咖啡杯,不知道問什么,說什么。面前這是半個仇人,半個同病相憐的罪人,他是攜著劇烈的恨意的,在恨意之外,卻又夾裹著一絲奇異的、微妙的心情。仿佛是憐憫。他不覺得白諭可憐,但這種微妙的心情一時難以剔除。這絲情緒徹底敗壞了葉南期的所有心情,他站起身,轉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事,最后問了一句:“那些花,是不是你……”白諭打斷他的話,道:“剛認識時,她二十歲。”他想送葉湄二十捧花,帶上二十句情詩,算是示愛,算是補償。可惜當年二十捧花還沒有送完,葉湄就走了。后來葉南期走進視線,他將葉南期當成葉湄,補上最后幾束。意料之中的,這對姐弟都對他們避之不及又恨之入骨,將花扔得遠遠的。葉南期沒再說話,走出門時精神恍惚。他和張酩慢慢下樓,往停車場走,覺得自己有點渾渾噩噩。他只好走一步就理一下思緒,直走到停車場時,一抬頭,竟然看到了沈度。停車場里反常地沒有多少人,沈度穿得休閑,環(huán)抱著手,靠在車門邊,側頭望著遠處,安靜耐心地等待。聽到腳步聲,沈度轉過頭,發(fā)現(xiàn)葉南期的臉色在發(fā)白。他注視著葉南期走到身前,才道:“想到你可能會難過,就睡不著。過來等你,果然又有人讓你傷心了?!?/br>說著,他張開雙手,眸光沉靜且包容,溫柔地看著葉南期,嗓音柔和:“來,抱一下,就沒那么難過了。”第72章霎時間堅硬又脆弱的心底仿佛被清風陽光親吻而過,滿是蜂蜜般溫暖的清甜,葉南期無法形容這一刻沈度在他心里像什么,他撲過去,一把抱住沈度,在他懷里深吸一口氣,覺得方才心里的迷茫困擾都像云霧撥散了大半。“沈度……”葉南期不知道說什么,狠狠勒了把他的腰,抬起頭惡聲惡氣,“來多久了?誰讓你來的?我是二十六歲不是六歲?!?/br>沈度任他撒潑,裹著人坐上車,張酩已經(jīng)學會忽視他們倆的相處方式,淡定地開車回家。從車里的小柜子里摸出顆奶糖喂給葉南期,沈度才回答:“你出門我就跟過來了,放心不下,老擔心你被人拐了,真想要我好好休息睡一覺,回家陪我。”葉南期戳戳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