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而你并不知道的優(yōu)越感，雖然他其實并不想知道……猶豫了半天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是慢慢問了句：“你有沒有想過……失?。俊?/br>
艾維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眉毛一揚就差豎起了，但馬上又恢復(fù)原樣，淡淡譏諷地笑：“這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做好本職工作就差不多了，別的事用不著我們cao心?！?/br>
凱里沉默了片刻，訕訕道：“其實完全可以直接出手的不是嗎？”

該死的人為什么不能直接殺？該崩塌的事物為什么不能直接摧毀？

維持著表面光鮮的和平又有什么用，既然就算事情結(jié)束，民眾依然不知道當(dāng)年的公爵夫婦離世的真相，世上依然不會流傳王室為了掩蓋內(nèi)里的敗絮所主導(dǎo)的殘酷的一切。黑暗的土壤依然在那繁殖，地獄里長出來的野心依然不會消失。

那么，為什么不能用另一種方式解決這場糾葛？快速便捷，還不用考慮后顧之憂。

艾維冷笑：“所以這就是你為什么身在灰道，而不是混黑去了的原因?！彼p手抱胸，二郎腿翹得老高：“受什么刺激了，竟然連這種蠢問題都問得出來？”

還真是受刺激了……凱里當(dāng)然知道如果不計后果摧毀最上層的建筑會導(dǎo)致什么。層層聯(lián)動或許整個大廈都會崩塌。這個國家是無辜的，那些蠅營狗茍艱難生存的民眾是無辜的。所以必須克制，必須壓抑，必須步步為營。

他只是覺得可惜，那種從骨子里漫出來的壓都壓不住的心疼。

為什么不能自私一點呢？只要自私一點，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呀。

凱里的手搭著額慢慢嘆息了一聲：“魔怔了，你當(dāng)沒聽過吧?！?/br>
艾維眉毛一揚，冷冷道：“話再只說一半，我弄死你！”

凱里無奈道：“被歐洲戰(zhàn)場的事搞得有些懷疑人生，不好……說得太清楚?！睉岩墒切值苣菣n子事自家主人不會多說，目前知道的也就他一個，他有理由相信艾維聽不到風(fēng)聲，所以這會兒糊弄過去被拆穿的可能性不大吧？

艾維皺著眉，懷疑的眼神掃了對方好久，但是凱里一臉正氣，一副任你看我沒瞞什么的表情……老實說，還是很可疑啊。

*

希瑞爾趕去東海岸處理事務(wù)。近來瞎忙活得多，甩手掌柜做得也夠久了。

底下的團(tuán)隊一個季度述職一次，上次主持的還是艾維……完成度其實也不錯啊。由此可見，有多大壓力就有多大潛力。老是嚷嚷著自己已經(jīng)到極限了自己只擅長投資對于宏觀把握不行，沒準(zhǔn)逼上一逼就變?nèi)芰?。?dān)子完全可以放下去。

對博朗曼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很久了。哪個大家族底下不錯綜復(fù)雜呢？就算是博朗曼這樣標(biāo)榜著為民謀利的家族，掠奪攫取起民眾的利益來也是毫不相讓。與王室聯(lián)姻對于它的政治政策來說實在是個再糟糕不過的決定，這大概也是王儲妃凱瑟琳牢牢把持權(quán)利不松手的原因所在，除非硬著頭皮爬到最高點，否則怎么都沒法彌補(bǔ)丟失的利益吧。對付這么個靶子，經(jīng)濟(jì)政治輿論三方面從哪入手都能叫它吃不了兜著走，但畢竟政治方面需要從長計議，輿論太容易打草驚蛇，反倒是經(jīng)濟(jì)方面的財富蒸發(fā)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希瑞爾等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在乎浪費這么點時間。他比誰都有耐性，比誰都懂得蟄伏。

“所以，您的小女孩，真不管管嗎？”艾維就著咖啡看報紙八卦版，“門當(dāng)戶對？淵源深厚？已經(jīng)有人在猜是不是聯(lián)姻了?！?/br>
凱恩與圣蘭頓，普通人當(dāng)然不知道底下盤虬的根枝伸向哪里，只是就名頭看來覺得頗為相配而已。

“捕風(fēng)捉影，胡亂猜測，”希瑞爾頭也不抬，“什么時候你關(guān)注起八卦來了？”

艾維聳了聳肩：“那您一定不知道，藍(lán)寶石的那位與您的小女孩也湊到一起了?！?/br>
這個消息倒是叫他有些意外。希瑞爾尋思片刻：“有合作？”

“一個做實業(yè)的，一個專注金融的，合作到哪里去？”

希瑞爾搖了搖頭：“凱恩底下確實還有一部分實業(yè)。”他停頓了一下，“兩家合作由來已久，對彼此都有信任。奧蘿拉對那一部分沒興趣，但眼看著它們敗落又太可惜了，尋求合作是最好的主意。雖然兩個孩子不對付，但還真沒比馬卡斯更好的人選。他的能力在這個汽車牌子上已經(jīng)得到了證明，奧蘿拉不會看輕他的?！焙喼毕駜芍恍～F打得你死我活后又互舔安慰彼此一樣，希瑞爾情不自禁笑起來，“幫我篩選一個團(tuán)隊出來，去做做評估?！?/br>
艾維揚眉：“還是大家長眼光獨到啊?！?/br>
希瑞爾平靜道：“是該長大了?！?/br>
凱里給艾維打電話：“主人最近心情好嗎？”

艾維莫名其妙：“還不賴?！?/br>
凱里掛掉電話之后深呼吸做好足夠的心理建設(shè)，才撥通希瑞爾的電話：“有兩個消息?！?/br>
“有人求助亞特蘭求醫(yī)，拿出的報酬我無法拒絕，所以與羅奈爾德通了個話直接把人送去了——至于報酬，我已經(jīng)給您加急了，您看了就知道?！彼ｎD一下，語速忽然放慢，雖然還不至于到吞吞吐吐的，但那股子猶豫勁兒顯而易見，“收到個干冰匣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保存著黑玫瑰的那種匣子……我也給您送過去了，您自己看吧。”

凱里心下暗罵，那邊還有空鬧幺蛾子，顯然是沒死透。這世道作死的人怎么那么多呢。

希瑞爾依然沒什么好奇心。直到東西到手。

他坐在書房，安安靜靜地端詳著那幅畫?！镁貌灰姟谛闹心卣f，然后緩緩道出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克勞瑞絲?！?/br>
西曼大師擅畫人心，希瑞爾曾向他求過一副畫，當(dāng)年克勞瑞絲曾對著沼澤地中那朵純白的小花淚流滿面，而他不知道，她在離世前，也向西曼大師求過一幅畫。

這是她最美時的模樣。就像一朵鮮花盛開在最好的時候，然后被畫卷定格，于是永不會凋謝，永不會衰老，永不會為人所遺忘。

希瑞爾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笑出來：“……謝謝你?！?/br>
別擔(dān)心，我永遠(yuǎn)不會迷失。

多么美好啊。懷抱著這樣美好的情感，在打開那只罪惡的匣子的時候，也沒被過往的憤懣與仇恨所蒙蔽，就像是打開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禮物，然后在干冰揮發(fā)的冷霧中看到安靜躺著的黑色玫瑰。

深藍(lán)細(xì)碎的寶石中插著花體字的小標(biāo)簽，希瑞爾看了一眼：“黎明之誓。”

他停頓了一下，開始翻圖譜，沒找到類似的，想了想，找出羅馬玫瑰谷主人的聯(lián)系方式，拍了圖過去問他。他坐回去，拿起那朵玫瑰仔細(xì)觀察了下，黑色的花瓣極為緊實，看不到花心與蕊，他看來看去，最后扯下一瓣花才發(fā)現(xiàn)奧妙，花瓣與蒂相連的部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