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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步子,就算內(nèi)心無比安詳,身體對于此地殘存的記憶還是深刻的罷,連本能的回憶都不想去觸碰……那么去預訂的旅館坐一會兒?或者直接去虐虐馬卡斯?希瑞爾才進機場貴賓區(qū)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用考慮這點了,因為已經(jīng)有人替他做好了選擇。在寬敞的大廳中,那列黑色的車隊異常顯眼。身穿正裝的中年男子站在車隊旁,板著張熟悉的臉,看樣子已經(jīng)等候好些時間了。既然明知道對方是在等自己,腳步就沒法拐彎,只能走上前。對方也往前走了幾步,在適當?shù)木嚯x停下,腳步很穩(wěn)當。那身燕尾服襯得他的體型格外削瘦,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渾身上下一絲不茍,如那一回尋來旅館時的模樣沒有任何區(qū)別。“我是藍寶石家族最高等級的掌事,您可以稱呼我詹姆斯,閣下。”對方行了個正式的禮儀,恭敬道,“夫人邀請您共進晚餐?!?/br>根據(jù)這位自稱詹姆斯的人出面代表的就是薩弗艾爾夫人,就可以知道他的地位不低,而且定然是夫人身邊最親近的下屬之一。上回意外的一次拜訪,彼此交談的時間不短,對方的姿態(tài)卻一點都不低,甚至沒有道出自己的名字,希瑞爾當時是想,做下屬的跟主人站一條線,當時薩弗艾爾夫人沒怎么待見他,詹姆斯自然與他劃好距離——如今特意介紹一下自己,甚至夫人還主動邀約,難道是說她已經(jīng)打算接受他?想想就可笑。希瑞爾雖然并不介意這些,但對此也早有認知,兩人之間的矛盾是自克勞瑞絲離去之時便注定無解的,而且他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是凱恩,有關(guān)凱恩跟薩弗艾爾暗底下的牽系彼此都很清楚?,F(xiàn)在忽然這樣來一遭,難免叫他感覺有些異樣。不過在那之前……“冒昧問一句,詹姆斯先生,你如何知道我會來佛羅倫薩?”還事先得到指令,等在了這里!詹姆斯笑得很自然:“事實上,您不知道,‘藍鳥’的所有人正是薩弗艾爾?!闭剖碌谋砬楹芷届o,“您來此兩回都下榻在同一家旅館,挑選了同一個房間,當我看到那張很眼熟的訂單時,就知道,您將再次到來。我有職責告知夫人。”明白了。只要不是刻意監(jiān)控他的行蹤,一切好說。微微撇頭對奈登做了下示意,希瑞爾淡淡道:“請允許我回旅館做一下準備。”這樣正式的邀約,他總得換身衣服備個禮物。“您客氣了?!闭材匪箯澭鼈?cè)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對方既然明確告知了這家旅館是藍寶石的產(chǎn)業(yè),希瑞爾也沒有什么心理壓力。只是有的時候也會感嘆命運的巧合。他對著鏡子捋平袖子上最后一道細褶,調(diào)整了翻領(lǐng)領(lǐng)尖彎曲的弧度,感覺一切都完美了,才轉(zhuǎn)過身,坐到沙發(fā)上休息一會??寺宥髟径自诹硪粋€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得看他整理衣飾,這會兒也毫不客氣得跳到這個沙發(fā),悄無聲息蹦上希瑞爾的大腿。希瑞爾摸摸它軟綿綿的肚子。每次摸總有一種荒謬感,也許克洛恩的胃也連接著另一個空間,真不知道每餐它所吞下的甚至大于它體型的食物都去了哪里。“喵?!避涇浗辛寺暎妙^蹭蹭他的手臂。淺藍色如天空般清美的眼眸平靜得注視著他,看上去無害得緊,這時候的克洛恩,才真有屬于貓類特有的治愈感。或許,是他作為主人得到的優(yōu)待?希瑞爾笑了笑,幫它撓下巴。“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見那位夫人?!彼偷偷溃耙埠ε逻M入她曾生活過那么長時光的所在……這是逃避對不對?聽說薩弗艾爾夫人有一大片花田,那里種滿了風信子,我想我是不能看見的……你說我會不會落淚?要那樣可真是失禮。”略帶自我調(diào)侃的語言也不需要有人解答,說來也并不是代表最真實的想法,只是想到便就這樣說了。摸摸它的頭:“也不是說軟弱,只是有種叫你無法去承擔的愧疚。你不知道,那其實是我此生犯的最大的錯誤,或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可我連后悔都不能?!?/br>克洛恩喵了一聲,不滿得拿沒有伸爪子的rou墊蹭一把他的手,示意他繼續(xù)撓。“哦,我有說過后悔?”希瑞爾語氣輕快道,“那一定是你聽錯了,要不就是夢話……所以說時間是惡魔,能叫一些故事蕩氣回腸,也能叫你變得面目全非?!?/br>“這樣為自己找理由的我,聽起來是不是很糟糕?看看我這張臉,是不是特可憎?”希瑞爾抓住克洛恩的前肢,把它舉起來,湊到自己臉前,然后在很長時間的互瞪后,克洛恩伸出舌頭,溫柔得舔舔他的臉。希瑞爾從它的藍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冷漠又麻木的面容。他抱著克洛恩安靜待了很久,直到外間傳來奈登有規(guī)則的敲門聲,他才又笑起來,摸摸萌起來治愈力超群的嬌小猛獸:“走,帶你去吃好吃的?!?/br>高高在上的銀月公爵,照樣沒有絲毫弱點。*偌大的餐廳只有兩個人用餐,不……還要加上一只貓。希瑞爾沒有看到馬卡斯,毫無顧忌直接問了:“您的兒子呢?”當年被排斥在藍寶石權(quán)力范圍外的馬卡斯,充其量只能說是私生子。但自從他被帶到薩弗艾爾夫人之前,并為她所接手并且教養(yǎng)之后,屬于馬卡斯的身份就只有一個,薩弗艾爾的正統(tǒng)繼承人。他直接稱您的兒子這樣的說法,也是種尊重。畢竟這代表著這位夫人,下半輩子就有了最大的依靠,沒有人能在她教養(yǎng)著繼承人的前提下,強迫她交出權(quán)柄。“都靈,剛拿下一個傳統(tǒng)汽車牌子,打算拿它練手。”夫人的聲音稍顯渾厚。她長得跟克勞瑞絲并不怎么相像,或者說,幸好克勞瑞絲的長相沒有怎么遺傳她。對一個女人來說偏大的骨架,豐滿得幾乎接近壯碩的身材,眼睛是深邃的藍,皮膚很白,頭發(fā)倒也是金棕色的,但是帶著大波浪卷,五官有些粗糙,甚至連清秀都稱不上,但那典雅又睿智的氣質(zhì),能在第一時間就牢牢占據(jù)人的感官,足以掩蓋她所有的缺陷。希瑞爾絲毫不意外。因為這位夫人未嫁之前,姓諾亞特。在意大利堪與圣蘭頓相匹敵的大家族。就算沒有好容貌,光靠著這個姓氏與一流的教養(yǎng),就足以得到尊重。上過海鮮沙拉的開胃菜與葡萄酒之后,侍者交錯著開始上第一輪菜品。按照意大利正統(tǒng)晚宴的規(guī)格,就算只有兩個人,也至少要上三四輪的菜品,每輪也不止一道菜品,量少而精致,菜品后都搭配有種類不一的酒,整個用餐時間非常長。希瑞爾其實與這位夫人沒多少話題交流,于是只能垂眼用餐。幸好薩弗艾爾的主廚在做傳統(tǒng)菜色方面顯然有專長,連意料之外的克洛恩都得到了最妥當?shù)陌仓茫推穱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