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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幾個人。余下的人唐沒有追擊。因為他知道,策劃劇本的人不在現(xiàn)場,否則的話,靠著臨場變動,他就算能逃脫也會去掉半條命。既然不是最重要的那個,那么追上去也沒什么意思。唐給自己止了血,緩緩走出艙室,窗戶開著,他往下望向甲板。很快就找到自己要尋的人。希瑞爾他們正在跟杰佛里等人告別。其實,更多的時候,不是在憂心他有可能遇到的任何險境,而是看著他平安無事,便覺得整個世界都有希望。然后他的視線定在一個女人身上。那是一個金發(fā)藍眼的北歐美女,橙色的暖光長裙并不能壓蓋氣質的偏冷,反而讓她更顯露出一種冰與火交接的奇妙魅力。她耳畔依然別著那朵水晶的花飾,現(xiàn)在想起來,似乎是茉莉花。這個女人渾身是那樣明晰,陽光照在身上都似乎能穿透般干凈。她挽著托納雷特家的那位小姐,笑得矜持端莊。某一個瞬間,她抬起了頭,正對著這個窗子。似乎毫不意外視線的落點有一個人存在。她甚至為之笑起來,眼角上翹,微微瞇起眼,冷漠張揚又帶著挑釁的笑容。轉瞬即逝。希瑞爾在等待唐出現(xiàn)。等到人的同時,也等到這個人說要走了的消息。※※※※※※事后得知的消息,讓希瑞爾給薔薇狠狠記上一筆。除此之外,倒真沒什么可說的。唐跟薔薇之間的過節(jié)真的是筆爛帳,估計只有哪方徹底毀滅了才能給這場過節(jié)劃下個終止符吧,其余的,隨便它怎么來。反正唐休假休得也夠久了,給尤利西斯去個信就作罷,要想,這個世界上能毀滅唐的……估計也少得可憐。把奧蘿拉丟回艾薩克,現(xiàn)在還未到實踐的時機,她總得把這半年來學到的東西好好鞏固下,取長補短錘煉自己。希瑞爾帶著馬卡斯去了佛羅倫薩。馬卡斯原以為他會帶自己直接去拜見人家,哪想到,希瑞爾竟然如此不負責任得將他丟在家族門口,唯一的一點底氣,是他新聘請的兩位教官走到哪跟到哪。“您不能這樣做!”馬卡斯都快哭了。“那我應該怎么做?”希瑞爾無動于衷反問。馬卡斯再仔細找都不能從他臉上找出任何……他是在開玩笑的意思,頓時無比絕望。希瑞爾原來似乎打算直接走的,頓了頓,回頭看向滿臉可憐兮兮的少年,還是緩緩道:“你不需要害怕。告訴她你要什么,你會帶給她什么——你能說服她?!?/br>馬卡斯一步一回頭得走開了,那表情就像是要去赴死一樣。希瑞爾自然不會告訴他,實際上,他陪同他又站在這座城市,便已經(jīng)足夠昭示他的態(tài)度,就算是必要的刁難那也是馬卡斯該受的,那位夫人,不可能拒絕他。希瑞爾下榻在當年住過的旅館里。與這個城市一樣古典而優(yōu)雅的建筑,離阿爾諾河很近,他推開窗戶往下看的時候,恍惚還能看到那時大街小巷攜手走過的幻覺。黃昏,預料之中,有訪客到。高大的中年男子,穿著裁剪得當?shù)难辔卜?,像是剛從宴會大廳上下來,體型消瘦,但看上去非常有力道,禮儀也相當正式。見到他的第一面,竟是笑著的,像是與老朋友對話般,熟稔中帶點調侃:“我與夫人打了個賭,關于您是否會去拜訪,結果我輸了?!?/br>希瑞爾饒有興趣得盯著他,可他的眼神太淡,表情太靜默,總是給人一種什么都不在意的錯覺:“我不會見她,正如她也不會見我,不是嗎?”這個人搖了搖頭,道:“這說不準。就像我原以為她是恨您的,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感謝您?!?/br>希瑞爾摸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恨更多一些?!?/br>無論什么借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原諒自己。其實他沒有資格對任何人怨懟,因為他才是那個最殘酷的人。奈登為客人倒好茶水,回到身側侍立。來人抬頭看了奈登一眼,兩相沉默許久,還是笑了:“或許您說得對,所以我現(xiàn)在代替夫人坐在這里?!?/br>“她接受了?!笨隙ň洌瑳]有任何一點疑問的因素在。“您將小少爺教得很好?!睂Ψ叫Φ糜行o奈,“若是差上一步,出現(xiàn)在薩弗艾爾的還是當初那位小少爺,那么一切都是妄談——但無論如何,對于夫人來說,理智上應該接受,感情上卻無法?!?/br>“這不重要?!?/br>“對!因為夫人必須接受!當年的私生子已經(jīng)成了她唯一的籌碼!”再嚴肅的口吻都無法掩蓋語氣中那一絲隱藏的鄙薄,身世是原罪,就算有贊許也永遠抹不掉因其存在帶來的恥辱,“您既然看透了形勢,自然猜得到,現(xiàn)在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緣由?!?/br>有鳥的翅膀扇動的聲音。希瑞爾微微側眼,看到窗外飛過的鴿影,許久之后他道:“你們做不了的決定,我替你們做了。凱恩信任我,薩弗艾爾當然不可能再信任我,不過,你們的態(tài)度并不能改變我既定的目標?!?/br>來人微微皺起眉:“您想做什么?”“夫人要顧慮的不應該是我,她可以繼續(xù)恨我,但我不會退后?!毕H馉柣仨聪驅Ψ?,“她更應該反省的是,藍寶石究竟存在什么,值得她的表侄覬覦的?!?/br>對方的表情由那么瞬間的震驚。即使很快調整過來,還是掩飾不了表情中的慌亂與沉重:“您……知道?”希瑞爾有很長時間內沒有說話。他的視線拋向虛空的某一點沉默著,直到杯中的紅茶徹底涼透,垂眸看了眼,放下茶杯,緩緩道:“我不會看著藍寶石毀滅,無論當初我是以什么理由踏進這灘渾水,都不可能再退出。我能應承你們,無論明面還是暗面,不會主動插手,如果還覺得我是威脅……”他的眼眸中仿佛帶著冰雪的漩渦一般:“那就用你們的一切力量去控制那個孩子。金錢,權勢,地位,哪一樣不是籌碼?”氛圍有那么一度的凝滯,但馬上又在雙方不動聲色的無視中恢復原先的輕松。原則問題談完后,就馬卡斯小破孩今后的教育問題作了簡單的探討,入夜沒多久,來人告辭了。希瑞爾一個人待了很長時間,某個時刻像被什么忽然驚醒一樣,將視線投向窗外。“……為什么這樣熱鬧?”遠處風中傳來隱隱約約的音樂與歡聲笑語,阿爾諾河畔燈火璀璨,隔著夜色也能想象出那側的歡騰場面。奈登想了想:“應該是佛羅倫薩當?shù)氐亩舅囆g節(jié)日?!?/br>希瑞爾又站了老半天,換了身衣服出門了。他笑不出來,但是看著人群很開心熱鬧的樣子,似乎心情也能夠變好。坐在阿爾諾河的對岸,看著來往的人流與街頭各種藝術展示,等待手中的冰淇淋融化。冬天,冰淇淋消融得極慢,他很專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