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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墨如晦屬忘年交,雖年歲差得大,但脾性相投,墨如晦在她面前也從不遮掩真實面貌,英氣逼人的眉毛一揚,“甚好?!?/br> 攬著小郎君便喝起了交杯酒,其行若讓朝中那些作風古板的老學究看了,恐怕要心臟病發(fā)。 第二日蘇令蠻起得便有些遲,由著蘇蜜兒與蘇珮嵐一眼一眼刮來的別扭,“怎么?二jiejie臉上長花了?” 蘇玉瑤懵懵懂懂地問,蘇蜜兒兩人只當蘇令蠻是一夜風流導致的疲憊,只此類話也不好多言,便各自找了借口上了后面那架馬車,兩輛馬車轱轆轆將四位小娘子一道送去書院上課不提。 蘇令蠻下學時,又被楊廷著人一架馬車給拉走了。 蘇蜜兒與蘇珮嵐面面相覷了一會,不約而同地想道,阿蠻jiejie還未及笄,這般猴急……可是有些不大妥當? 威武侯不知自己在人心里竟被描補成了個猴急的好色之徒,一個郎君窩在馬車上不肯下,與蘇令蠻一人一邊躋坐對視。 “師傅既不肯說,藏書樓那邊有關玄術之書卻有不少,不如你我一道去看看,王二娘子那般情況,究竟為何?!?/br> 蘇令蠻不耐煩聽他口中冒出“王二娘”三字,可又覺得楊廷所言有理,便也頷首同意。只是想到晨間臨出門前與方才蘇蜜兒和蘇珮嵐的眼神,便有些惱: “侯爺下回出現(xiàn),可否悄悄著些?” 威武侯心粗,自然想不到這一層,見小娘子腮幫子氣鼓鼓地成了只豚魚,忍不住手癢還是上手捏了捏: “怕甚?待明日三書六禮過了,誰還能多言一句?” 蘇令蠻沒搭理他,瞧著窗外發(fā)呆,縱不是個容易多愁善感的,可畢竟背井離鄉(xiāng)地來了長安,如今又要一頭烖進真正的高門大戶,不免心頭發(fā)憷。 偏楊廷又是個心粗的,絲毫沒料著往日金剛不壞的小娘子心中忐忑,只當她是小日子來了難受,笨拙道: “一會去了百草堂,師兄給你煮些紅糖水?!?/br> 他也就這一招,偏百試百靈。 蘇令蠻小日子也差不多就在眼前,見威武侯連這也記下了,心下舒坦,立時又不惱了,嗔道:“你便只會紅糖水?!?/br>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張叔那座小院子。 那一段只有彼此的日子,每每憶起,都跟吃了蜜似的甜,蘇令蠻嘴角彎了彎,楊廷垂下眼睫,酸酸地想,那時節(jié)想抱便能抱,想親香便親香,果真是神仙日子。 對比如今,連牽個小手都得找各種理由,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兩人神思悵惘,一路默默相看著到了百草莊。 臨近時,薄暮冥冥,天已近黃昏。 農人扛著鋤頭各自歸家,鄉(xiāng)間小路彎彎曲曲,道旁不遠處炊煙裊裊,深嗅一口氣,田間的清香混合著濃郁熱鬧的飯菜香撲面而來。 蘇令蠻道:“餓了?!?/br> 楊廷從馬車內的抽格里取了一碟子百味齋的芙蓉糕,推過去,“先墊墊饑?!?/br> 蘇令蠻方才還怨他心粗,此時不免又想,雖說這人不大看人臉色,可生活上倒是對她照顧得細致,連路上腹饑都考慮到,她也不該強求了。 芙蓉糕色若芙蓉,掰開細細品嘗,還能嘗出一點芙蓉花香來,清甜軟糯,小娘子小口小口吃著,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楊廷支著下頷,眉眼微彎,從不曾料到,竟會有一日光看人吃食,便能有滿滿的幸福感。 見蘇令蠻吃了兩塊便拍拍手不吃,楊廷從抽格中取了塊帕子出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幫她將指間粘到的黏物擦干凈了,順道擦了擦嘴巴,才俯首毫不嫌棄地拈起剩下的芙蓉糕兩口一個吃完了。 “這帕子哪來的?” 蘇令蠻不無好奇地看著抽格中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十來條新帕,顏色各種,料子都是用的尚好緞紗,楊廷無事狀道: “乳娘上回坐車,忘記拿走的。” 耳朵尖卻泛起紅來。 ☆、第166章 抽絲剝繭 饗食是蘇令蠻親自下廚做的。 一盤簡單的清炒油麥, 一碗熬得濃稠的鯽魚湯, 兩人份分量不多,莫旌摸了摸干癟的肚皮, 看那邊素來講究的主公竟垂捧著素瓷碗半點不挑, 撫了撫額,滿臉詫異:“主公可真是……”不挑。 這些日子凡與蘇二娘子相關的, 在主公身上見過太多意外,此時他竟是無力再吐槽。 綠蘿瞇了瞇眼,確實,依著主公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做派,這等簡單的農家菜竟也能吃得如此甘之如飴,卻是少見。不過思及二娘子廚藝, 又覺得理當如此。 那邊蘇令蠻已是飽了,落著嘆道:“沒想到居士竟將廚娘也帶去了國公府?!?/br> “不是信伯,是師傅。” 楊廷拿公筷給她夾了著油麥菜:“再進些, 你吃得太少了?!?/br> 其實蘇令蠻的食量在女子中并不算小, 不過因著從前胖癥的干系,自己也有意識克制了,也不算大就是了。楊廷每年年節(jié)宮中大宴時,宮中女眷偶有見識,也多是幾筷子的小鳥胃, 輪到蘇令蠻,便覺得怎么也不大夠就是了。 蘇令蠻給他面子,略進了幾筷子便不再肯吃, 肚里的芙蓉糕還未消化了去,今日其實已是撐了。 楊廷這才悶頭扒飯,就著桌上那一點菜食,連吃了兩碗才停,蘇令蠻撐著下頷贊嘆道:“阿蠻從前只當岫云楊郎餐風飲露,沒料到竟然比阿冶還能吃?!?/br> 阿冶在她認識的郎君里頭,已經(jīng)是第一能吃的了。 楊廷慢條斯理地就著漱口,沒搭理這閑得無聊的小娘子,一邊吩咐綠蘿著手收拾了,一邊起身,見蘇令蠻不動:“走,去藏書樓?!?/br> 去藏書樓的路不遠。 涼風輕輕拂過樹梢,清透的月色照進百草莊,仿佛將所有都罩上了一層細細碎碎的銀沙,內莊無人,整個百草莊人聲寂寂,彎彎曲曲的小道上,行著一雙男女,如壁照影,等閑看來,便似神仙中人,□□難勾、筆墨難描。 許是遷就蘇令蠻的步子,楊廷走得不快,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言未發(fā),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靜謐。蘇令蠻忽而一笑:“侯爺可還記得第一回見阿蠻時的情景?” 楊廷立時便想到了那個快能將門塞滿了的胖丫頭,嘴角翹了翹:“記得?!?/br> “侯爺不妨說說,那時厭女癥那般嚴重,為何肯扶阿蠻?” “你那時哪點像個女的?” 楊廷眸中蕩起一圈柔波,笑意從眼角傳出來,蘇令蠻被噎了個沒臉兒,臉都紅了,氣哼哼得扯了路邊的葉子道:“你便不會說些好聽的?” 威武侯哪里曉得小娘子詢起這些,通常都是想給感情找段爛漫的開始,好證明當初她便是百里挑一的“特別”,仍堅持實話:“若非阿蠻當時胖得如此明顯,本侯哪里肯粘一個女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