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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他也抓不住悟明。兩人纏斗許久,忽然,耳邊傳來同樣的一聲貓頭鷹叫聲。悟明嘴角微揚(yáng),展昭心知不好,他眉頭緊鎖,身法極快,想快點(diǎn)制住悟明,否則,如果有同伙前來,那就大大不妙。悟明被逼得只能應(yīng)對,沒辦法進(jìn)攻,但他心里卻不著急,甚至只守不攻,“展昭,以你的身手,若進(jìn)了生死門,必會是門中最好的殺手?!?/br>展昭不理他的話,劍出得更急。“可惜……”悟明忽然不躲不避,任由展昭這一劍刺來,等展昭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匕首已經(jīng)自身后刺進(jìn)去,他眉頭緊鎖,眼前悟明向他撒了一把藥粉,沒有氣味,可他卻意識模糊,倒在地上的時候,恍惚中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帶著面具站在那里。第46章碧水青天映明月(七)展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悟明與一個手拿匕首的男子跪在地上,“門主?!?/br>戴面具的白衣男子緩步走到展昭面前,淡淡道:“扎得深了些,上點(diǎn)藥,帶回去?!?/br>“是。”兩人低頭回道。展昭的傷口在后背偏上右邊的地方,他穿的紅衣,所以血浸上去也沒有很顯眼,可被匕首劃開的地方露出白色里衣,那上面的血觸目驚心。悟明拿出止血散,撒在傷口上,又用布條繞著展昭身體綁住,這才和收起匕首的男子將展昭架起來。那位門主已然離開了。白玉堂自金粟寺出來,沿著下山的路一直找過去,卻沒看到展昭的身影,心里漸漸不安起來。暮色已深,白玉堂在這條路上已經(jīng)來來回回地找了十幾遍,一棵樹一塊石頭都仔細(xì)看過去,仍是半點(diǎn)痕跡都沒找到。他心急如焚,一拳打在樹上,幾片枯黃的葉子掉下來,其中一片落在他的肩膀上。平生第一次,他如此后悔,如果當(dāng)時追出去,和貓兒一起,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以貓兒的武功,和悟明動手就算拿不住他,也不會太吃虧,可……實(shí)在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貓兒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他是不是落在生死門手里,若是那樣,只怕……想到此處,白玉堂再也忍耐不住,向山上疾奔而去。寧靜的村落沐浴在晨光之中,正是一天之中最該有朝氣的時候,街上有一條狗在追著飛奔的母雞,幾聲狗吠之后,自村子中走出來一個身披寶藍(lán)色直裰的男子。這男子頭發(fā)未束,只以一條兩頭墜著指甲蓋大小的貝殼的繩子綁著,松松垮垮垂在背后,頭頂有一大片頭發(fā)都是白色的,與下面黑色的那些對比鮮明。他似是剛剛做了一件十分開心的事情,眉眼間竟帶著幾絲孩童的得意神情。待走出村子,沿著唯一的一條土路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來,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身后,頓時不悅地皺起眉頭。竟還沒跟上來?。?/br>往邊上走了幾步,靠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男子合上眼睛。不一會兒,一個背著竹簍的灰衣男子一路小跑著追上來,他喘著氣站在閉眼休息的男子面前,深吸了幾口氣,才直起身,可靠在石頭上的人始終沒有睜開眼看他,仿佛真的睡著了一樣。灰衣男子也不在意,他小心地挑了一個離睡著的人比較近,但不會打擾到的地方坐下來,把竹簍放在面前,然后從里面拿出兩個還有些熱氣的包子。“織布的王大嫂有陳年舊疾,我給她開了藥,還扎了幾針;采藥的周小哥摔斷腿,之前的大夫沒固定好,所以我?guī)退鹆酥匦鹿潭艘幌?;還有剛才被你毒暈的那只小雞,它剛出生不久,有點(diǎn)調(diào)皮,所以啄了你一下,我想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旁邊的男子突然睜開眼,坐直身體,還沒說話,一個包子就勘勘送到嘴邊。“剛蒸出來的,青菜豆腐餡,周小哥母親送的?!?/br>所有的話都被那只包子堵住了,頭發(fā)半白半黑的男子無言地接過包子,對面灰衣男子開心地笑起來,拿著剩下的那只包子大口吃著。吃了一半,灰衣男子忽然停下來,神色徒然認(rèn)真起來,他吸吸鼻子,說道:“好濃的血腥味!”又吸了一下,“還有止血散的藥味?!?/br>旁邊卻只是冷冷一聲,“殺氣?!?/br>一輛馬車在路上顛簸著駛來,駕車的是個頭戴斗笠的人,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頭發(fā)半白半黑的男子嘴角彎起一個不甚明顯的角度,然后慢悠悠一口一口地吃著手上的包子。那輛馬車本沒有要停的意思,可此時不偏不倚地停在兩個吃完包子的男子面前,仔細(xì)看去,駕車的男子像是睡著了一樣靠在馬車門上,那匹拉車的馬兒也歪著頭不愿意再走一步。馬車中的人“咦”了一聲,然后開口道:“怎么了?”問出聲之后似乎感覺到不對,便不再言語,也不出來。灰衣男子卻坐不住,他站起來向馬車走去,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只好回過頭解釋,“里面有人受傷了,我去看看?!?/br>便在此時,忽然自馬車中沖出一個人,手執(zhí)匕首刺向灰衣男子。頭發(fā)半白半黑的猛地將灰衣男子拽到身后,左手揮出,對面來不及閉氣,只覺得身體一下子沒了力氣,軟到在地。可拿匕首的人剛倒下去,他身后便灑出一把藥粉,被對面兩個男子盡數(shù)吸進(jìn)去。撒藥粉的男子笑起來,可那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凝結(jié)在臉上,顯得十分怪異。頭發(fā)半白半黑的男子冷笑道:“竟然有人要給我下毒???”灰衣男子可憐兮兮地說道:“薛奇,你快放開我,再不替他們解毒,就來不及了。”“不許救!”薛奇不但沒放開灰衣男子,還毫不猶豫地也給他下了毒,點(diǎn)了xue道,然后悠哉悠哉地在馬車周圍看了一圈,灰衣男子知道,地上那兩個人又被下毒了。等到薛奇轉(zhuǎn)悠回來,才解了灰衣男子的xue道。灰衣男子第一時間沖過去檢查,然后難過地回過頭,“都死了!你等他們死透了才讓我救,根本救不活好嗎!?”“對啊,就是不讓你救?!毖ζ媸掌鸨砬?,繼而冷冽道,“這兩個人失了心智,竟然想殺我們,死有余辜!”灰衣男子頹敗地站在死去的兩人面前,低著頭,心中痛苦萬分,那表情,仿佛是他殺了這兩個人似的。全然不記得剛才生死相搏,驚險萬分的情形。薛奇對他這幅樣子見怪不怪,也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走?;乙履凶哟诡^喪氣地跟在后面,剛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來,一個箭步轉(zhuǎn)身沖到馬車?yán)?,然后對著薛奇的背影大喊:“這里還有一個活著,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薛奇難得地停下來,回過身,往馬車?yán)锟戳艘谎?,然后淡淡道:“快點(diǎn)。”說完又覺得地上死去的兩個人非常礙眼,“先駕車離開?!?/br>灰衣男子苦著臉道:“我不會駕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