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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惡心。第三篇、第四篇……秦歌越翻越快,翻到後面纏綿變成了幽思、情意變成了閨怨,句句哭訴、聲聲痛哭。埋怨情郎的薄幸、更多的卻是等著有朝一日情郎能回頭。而最後一首詩,像極了女子臨終前的遺言。斷腸崖邊斷腸草,斷腸深處孤雁嚎;可恨月老不分緣,冷睥月奴奈何橋。微微勾起嘴角,秦歌的雙眼沈得讓人看不出半點(diǎn)情緒。月奴……秦歌翻到序頁──“哀哀月娘油燈盡”“三春風(fēng)雨落飄搖”──三春,便是三年。伍子昂離開京城不就是三年嗎?呵呵,呵呵呵,好一個伍子昂,好一個哀月娘。是京中的哪一個女子吧??雌饋響?yīng)是個出身不高的女子。不然梁王離京為何不把她帶走,而是只能留她在京中因?yàn)榍槔傻碾x去黯然傷神直到油盡燈枯?或者是哪個秦樓楚館里的紅塵女,不然梁王早就把她娶進(jìn)家門,不會“夢里多少凝窗嬈”。只能在夢中思念她的妖嬈。三年來不經(jīng)傳召大膽回宮原來并不是想見皇上,而是要見那個魂?duì)繅衾@的月娘??上У氖且?yàn)榛噬系摹袄渎洹保槐阍诰┲芯昧舻乃麩o法去見她。相思化成了孤魂奔到月娘身邊,想把這滿腹的委屈與無奈說與她聽,讓她不要多想,奈何魂魄不能言語,眼睜睜看著她因?yàn)檎`會含恨死去。怪不得那本書已經(jīng)舊得沒了棱角,不知梁王夜深人靜、輾轉(zhuǎn)反側(cè)時翻看了多少遍,相思了多少回。秦歌笑了。他這個皇上居然因“無知”而壞了一份好姻緣。都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親”,梁王妃一看便是賢淑女子,如果那個月娘沒有死的話,梁王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納新婦入門了。笑著把書放回原處,秦歌走到桌前拿起他之前寫好的那首詩,面無表情地撕了個粉碎,丟在了紙簍里。再拿過“青山無畏星火,夕陽不懼日暮”,秦歌同樣撕了個粉碎。沒有受騙的憤怒,沒有受傷的哀戚,他甚至連過多的情緒都沒有。他不會懷疑伍子昂對他的忠心,也許子昂是喜歡他的,只不過他不是子昂的第一,更不是唯一。一日日沈溺在子昂的溫柔中,他放松了警惕,輕易釋放了感情。他忘了,君王要無情,既然做不到無情,那就不要多情。不過是又回到年前,回到子昂回京前的日子。垂眸看著殘屑,秦歌直接拿起紙簍走到炭火盆前,把里面的紙屑全部倒了進(jìn)去。火苗竄起,不一會又矮了下去,一如秦歌的心緒。在陡然的洶涌澎湃後瞬間歸於平靜,或者說是冷靜。他不是女子,不會像書中的女子為情郎的薄幸而終日垂淚直到憂郁而死。他是秦歌,是大東朝的皇帝。是他先愛上了伍子昂,便沒有什麼好說的。“皇上,飯菜已經(jīng)備齊,可以用膳了?!?/br>溫桂推開了書房的門,就見皇上一手拿著紙簍站在炭火盆前,背脊直挺,卻讓他心底沒來由地發(fā)慌。“皇上,飯菜已經(jīng)備齊,可以用膳了?!?/br>“朕知道了?!?/br>松手,紙簍在地上滾了幾圈。秦歌轉(zhuǎn)身,面色平靜地出了書房,并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連他自己都驚嘆於自己的平靜。曇花如夢,原來是這般滋味。第44章不時偷瞄皇上,溫桂出於多年來服侍皇上鍛煉出來的敏銳察覺到了皇上的異樣。雖然皇上的臉色還是那樣,皇上的步伐沒有變化,可他就是感覺的出來。“皇上駕到──”收斂心思,護(hù)著皇上進(jìn)入膳閣,服侍皇上坐下後,溫桂不安地朝孔謖輝看了一眼??字q輝用劍柄輕輕敲了兩下自己的肩膀,溫桂的不安擴(kuò)大。在秦歌落座後,伍子昂、伍子英和伍子華依次走了進(jìn)來。“坐吧?!鼻馗璧?,沒有看伍子昂,“女眷不必陪著了?!?/br>“是。”有人出去傳旨,伍子昂在秦歌身邊坐下,瞧了眼溫桂,溫桂輕輕搖了搖頭。難道說王爺也看出皇上不對了?他給皇上端來水盆洗手,小心行事。“皇上,臣做了幾道菜,還望皇上不棄?!闭f著客套話,伍子昂示意家仆上菜。侍女們端上一道道菜,走路無聲,生怕擾了圣駕。秦歌沒有出聲,看著侍女們把一道道菜擺上來。伍子昂看向伍子華,伍子華眼里是不解,皇上剛才還好好的啊。在飯菜上齊後,伍子昂舀了一塊豆腐放在秦歌的勺子里:“皇上,您嘗嘗這個,是府里的人磨的豆腐?!?/br>秦歌執(zhí)起勺子吃了口,仍是不出聲。這下伍子昂是肯定秦歌在不高興,就連想著心事的伍子英也察覺到異樣放下了筷子。“皇上,可是飯菜不合口味?”伍子昂向秦歌稍稍湊近了些。秦歌拿過帕子捂住嘴,勉強(qiáng)咽下嘴里的豆腐:“沒有。”可他剛說完,就偏過頭把剛才吃的那口豆腐連同胃里的殘?jiān)粔K吐了出來。“皇上!”在秦歌身後服侍的溫桂驚喊,“快去傳太醫(yī)!”“皇上您哪不舒服?”伍子昂嚇得魂都要沒了,扯開溫桂他打橫抱起秦歌就走。“放下朕!”秦歌冷怒地低吼。“還不快去傳太醫(yī),還愣在這里做什麼!”怒吼了一聲傻站的伍子華,伍子昂不管秦歌的怒火,抱著他出了膳閣直奔自己的院落。走了幾步,他想到了什麼,腳步一轉(zhuǎn)直奔自己的書房。“伍子昂!放下朕!”秦歌掙扎地要下來。伍子昂摟緊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等太醫(yī)來看過之後,有什麼不痛快的你盡管拿我出氣便是。你若想我急死你就下來!”秦歌握緊了拳,胃里一陣陣翻滾。想到伍子昂的廚藝是為了那個月娘而學(xué)來的,想到伍子昂曾這樣抱過那個月娘,甚至與她交頸纏綿,秦歌忍不住地又吐了。“太醫(yī)來了沒有!”不管身上的臟污,伍子昂大吼。“太醫(yī)馬上就到!”溫桂在他身後急喊。一腳踹開書房的門,無暇納悶屋內(nèi)怎麼一股子燒了東西的味道,伍子昂快步走進(jìn)用屏風(fēng)隔開的小臥房,把人放到了床上。三兩下脫了臟了的外衣,拿外衣擦了擦秦歌身上的臟污,伍子昂奪過溫桂手中的布巾一邊給秦歌擦拭一邊說:“閑雜人等都出去!溫公公留在這里即可。子華,讓人拿熱水來!”伍子華趕緊跑了,其他人也立刻退了出去。“大哥,太醫(yī)來了。”伍子英在外頭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jìn)入,帶著剛才來給姑奶奶看腿的太醫(yī)大步走了進(jìn)來。一看到太醫(yī),伍子昂馬上退到一邊說:“皇上剛剛吐了兩回?!?/br>太醫(yī)跪在皇上身邊,馬上為皇上把脈。而秦歌卻抽回了手,冷冷地說:“朕無礙。溫桂,擺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