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明顯的疲憊，想著這人是趕著回來見自己，秦歌的心頓時柔軟?，F(xiàn)在他該用何種面目來面對伍子昂？真叫他有點頭疼。

可是無法控制的，秦歌的嘴角逐漸上揚。也許他不必再獨自忍受單相思的痛苦了。只是……秦歌摸上伍子昂的臉，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他們兩人如此這般就好，就好。

屋外，溫桂喜滋滋地抬頭瞅天上的月亮，之前遮著月亮的云飄走了。這是不是預(yù)示著皇上和王爺之間終於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屋內(nèi)，疲憊的秦歌在一人溫暖的懷里睡著了。不知今夜是不是他做夢，也許明日起來，他還是他，伍子昂還是伍子昂。

第29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秦歌才醒了過來。這是伍子昂離京後他睡得最好的一晚。醒來時床邊已經(jīng)沒人了，秦歌看著空的身邊，一時回不過神來。

“皇上，您醒了嗎？”

“進(jìn)來吧。”

溫桂抬著熱水盆進(jìn)來，笑著說：“皇上，王爺一早就出宮了。說是回府交代一聲，再進(jìn)宮見皇上?！鼻馗柽@才回過神來，心下沒來由的一陣輕松，難道昨夜不是做夢？

溫桂服侍皇上下床更衣，道：“皇上，王爺說待會有事要和皇上詳談?！?/br>
秦歌擦擦臉：“今日任何人不得打擾朕。子昂進(jìn)宮後讓他到東暖閣去?！?/br>
“是，皇上。”

秦歌猶豫了片刻，問：“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了？”

“奴才打聽了。這幾日皇上心情不愉，奴才便沒說。”說著，溫桂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交給了皇上。

秦歌接過後翻開隨意看了幾頁，然後放進(jìn)衣襟內(nèi)：“到宮外找個牢靠的大夫?！?/br>
“奴才知道了?！?/br>
秦歌用過早膳後在東暖閣沒有等太久就等來了伍子昂?；馗凸媚棠陶埩税?，又匆匆吃過早飯，和三弟聊了幾句，伍子昂就又立刻進(jìn)宮了，一句都沒有過問成親之事。來到東暖閣，看到氣色不錯的秦歌，伍子昂很是開心。

東暖閣位置較偏，是秦歌獨自處理政務(wù)的地方，也意味著不讓人打擾。兩人坐在一起，多了些親近，也多了些不自在。

兩人安靜地喝了兩杯茶，秦歌先打破了尷尬。

“梁州之行如何？”

伍子昂看著秦歌傻笑，回道：“不做好皇上交代的事，我哪里敢回來?；噬戏判谋闶恰！?/br>
秦歌冷了臉，這潑皮一直看他作甚。

“朕已經(jīng)下旨升都察院給事中趙平為吏部尚書、吏部郎中方奎為吏部侍郎?！?/br>
見秦歌不高興了，伍子昂趕緊正色道：“此事子華告訴我了，張清則的事他也告訴我了?！?/br>
秦歌說：“吏部尚書和侍郎是肥缺，很多人都盯著它。這兩人沒什麼大的才能，但勝在謹(jǐn)慎。梁州七賢要在朝中擔(dān)任要職，必須得讓人心服口服。朕先把他們安排在各州縣任職，也好看看他們的能力。”

伍子昂贊同道：“我也有這個打算。梁州七賢雖有一定的聲望，但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回京之前我已經(jīng)同他們說過，他們也同意到州縣去歷練?；噬嫌⒚?，不管派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樂意?！鼻馗枰宦牶軡M意，說：“淮南布政使一職朕打算留給陳唏言先師的孫子唐牧。吏部尚書和侍郎之職落空，那些有心人的心里定會不滿。這個唐牧也算是有些能力，讓他到淮南，定了陳唏言的心。這樣朕也好把那三萬近衛(wèi)軍交給你。”

伍子昂愣了：“皇上？”

秦歌道：“你雖與兵部的人交好，但那不過是你早年與他們有些交情罷了，其中也不乏有些你父的舊情。你手上有了兵馬，你與他們的交情才能更緊密。而你手上有了兵馬，那些不滿你的人也才會忌憚你。要想當(dāng)權(quán)臣，手上無兵怎成？三萬兵馬多是不多，但作為朕的近衛(wèi)軍，那就非同小可了?！?/br>
伍子昂溫柔地笑了：“我讓皇上費心了。”他的心里不斷涌上快讓他克制不住的抱住皇上猛親一通的沖動?；噬鲜率露荚跒樗紤]，不疑、不忌，更從不強迫他。他何德何能。

秦歌沈溺在伍子昂笑中的溫柔里，有些怔忡。他馬上別開眼，清清嗓子道：“朕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朕。”

伍子昂從懷里掏出一張帕子，帕子里裹著東西，他遞過去：“昨晚我忘了給皇上?！?/br>
秦歌驚訝地接過：“是什麼？”他打開。里面的東西讓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皇上什麼都不缺。我也不知送皇上什麼好?！蔽樽影喊雅磷永锏臇|西拿起來，然後拉過秦歌的左手，把東西套在了秦歌的手腕上。不如秦歌送給他的那串手珠珍貴，不過是二十顆極為普通的河石。這二十顆河石顆顆圓潤光亮，倒也要費些心思才能撿來，可對帝王來說，卻是極為劣質(zhì)之物。但秦歌卻是怔怔地看著這串手珠，伍子昂不會平白無故地送他這麼一串好不值錢的東西。

果然，伍子昂說：“送皇上再貴重的禮，不如送皇上一份誠心。這石頭是我在梁州的淞河邊上撿的，這手珠也是我自己做的，皇上您別嫌棄。”

秦歌收回手，放下袖子，淡淡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彼哪樕蠜]有明顯的情緒變化，只是拿過了茶碗，以此掩飾內(nèi)心的激蕩。伍子昂沒有一絲失落，秦歌肯戴著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兩人之間又出現(xiàn)了沈默，這回是伍子昂先打破了沈默。好似那串手珠不過是一樁小事，他正經(jīng)地說：“皇上，閻羅王已經(jīng)和我一道回京，您何時召見他？”

秦歌沒有抬眼，只道：“就今日吧?！?/br>
“那就今晚吧?！?/br>
“嗯。”

又是一陣沈默。待手腕的熱度消退了一些後，秦歌這才放下茶碗抬眼道：“除了梁州七賢外，還有什麼可用之人你要幫朕留心?！?/br>
“我會留心?！?/br>
“你剛回來，先歇歇。過幾日朕會下旨，命你進(jìn)內(nèi)閣。下個月朕要去‘天御山’祭春，你留在京城替朕處理朝務(wù)。”

“皇上？”伍子昂驚愕，難道秦歌不讓他一道去？

秦歌嚴(yán)肅道：“你想剛回京就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伍子昂垮下臉：“是，皇上。”他還想春祭的時候和秦歌二人到個無人之處踏青呢。

接著，秦歌又說了句讓伍子昂哀怨的話：“你剛回京就往宮里跑，該回去陪陪老夫人?！?/br>
秦歌是不是在生他的氣？不然為何他趕他走？伍子昂把疑問硬生生地壓下去，苦著臉起身：“是，我這就回去陪姑奶奶。”說著，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