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的密奏盒，打開。繁忙的國事讓他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秦歌定了定神，打開密奏。

“溫桂。”

“奴才在?！?/br>
在外候著的溫公公一聽皇上召喚，打了個激靈，急忙走了進去。

“把這個交給汪舟海?！?/br>
“是?！?/br>
溫公公立刻雙手接過，偷偷瞟了眼皇上，快速低頭退了出去。皇上的臉色不好，怕是又出事了。這一晚，東暖閣的燭火一直燃到天亮，一夜沒睡的秦歌靠在炕頭小憩了半個時辰後宣幾位大臣覲見。而當他們抵達東暖閣後，秦歌卻讓他們在外跪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宣他們進去。

“身為朝廷大員，你們不僅不為朝廷分憂，反而縱容內(nèi)親外戚趁雪災之時大肆斂財。上欺瞞朕，下，盤剝百姓，朕留你們這些人在身邊有何用？”

“皇上恕罪。臣冤枉。這些事臣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你那幾處別院是怎麼來的？！你岳丈壽宴，你那十五萬兩的玉蟠桃樹是怎麼來的？”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臣不知，臣真不知……”

“把他拖下去交給都察院！”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冤枉，臣冤枉……”

費匡和白祿年明里暗里調(diào)查賑災一事，發(fā)現(xiàn)不僅地方上官商勾結(jié)，他們與朝中的大臣也有聯(lián)系。而受了秦歌囑托暗中調(diào)查朝中貪官污吏的太師林甲子也在這時查了出幾人。對貪官污吏，秦歌絕不縱容，他直接下令都察院右御史汪舟海在早朝之後帶人抄家。

屋內(nèi)皇上在發(fā)火，屋外溫公公一臉的擔憂。再這樣下去，皇上的身子非垮不可?？粗噬弦蝗杖障?，他是心急如焚。朝中的大臣根本勸不了皇上，他雖然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但他一個奴才，又如何能勸得了皇上？若梁王在好了，溫公公不止一次這麼想。皇上是太子時，他就跟在皇上身邊，有些事他最清楚。全天下能勸得了皇上的就只有梁王伍子昂。可梁王現(xiàn)在在梁州，一年回不來幾次京城，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時，在東暖閣外候著的一位小公公進來道：“溫總管，肖壽肖大人求見?！睖毓@愣，馬上說：“我去通稟皇上，你讓肖大人進來?！?/br>
“是?！?/br>
溫公公隔著門簾說：“皇上，肖大人回來了，在外求見?！?/br>
正在盛怒中的秦歌心悸了一下，立刻道：“快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三個人盼著皇上能忘了他們?？上А鞍阉麄?nèi)齻€給我拖下去，摘去他們的烏紗帽，送到都察院去。”

“是?！睅酌绦l(wèi)進來拖起人就走。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肖壽剛進門就見三位熟面孔被侍衛(wèi)拖了出去，心下駭然，出何事了？溫公公催促道：“肖大人，皇上正等著您呢，您快進去吧?！?/br>
一路趕回來的肖壽整了整還未來得及換下的臟衣服趕緊低頭走進內(nèi)屋，跪下道：“微臣叩見皇上?！?/br>
“肖卿快快請起。”秦歌下炕把肖壽扶了起來，肖壽受寵若驚地又是一拜，就聽皇上問：“肖卿此去辛苦，賜座?！?/br>
肖壽心里那個震驚啊，畢恭畢敬地坐下，心想皇上的心情挺好啊，那剛剛是怎麼回事？

秦歌顯得很平靜地問：“此去梁州，所見如何？”“他”還好嗎？

肖壽站起來說：“此去梁州，臣并沒有做什麼。梁王早已備好了糧草，臣一去，梁王馬上就派人運送糧草。皇上派臣協(xié)助梁王，臣卻有負皇上所托，梁王擔下了所有事宜，忙前忙後。臣根本無法幫上手，只好在厲王府上休息了幾日，什麼都沒有幫到梁王，請皇上治罪。”

秦歌抬手示意他坐回去?！傲褐莩莾?nèi)如何？”“他”在梁州如何？

“回皇上，梁州城內(nèi)一派繁榮之色，梁王深得梁州百姓的擁戴。對此次賑災之事，梁王也是盡心盡力。梁王向臣詢問皇上是否安好，還讓臣給皇上帶了一封信?！闭f著，肖壽拿出信，秦歌保持冷靜地在他雙手呈上後，才馬上接了過來。

沒有立刻看信，秦歌說：“肖卿此去梁州辛勞，回府歇息去吧，朕允你在家歇息一日?！?/br>
肖壽站起來躬身道：“皇上，臣不累，朝中政務(wù)繁多，臣放不下，請皇上準臣前往麒麟閣處理朝務(wù)?！彼徊贿^是跑了個腿，說了下皇上的旨意，哪里有臉以此為勞，回家歇息。

秦歌道：“回去歇息一日，明日回麒麟閣?！?/br>
皇上如是說了，肖壽也不再矯情，躬身退下：“臣遵旨?！?/br>
在肖壽退下後，秦歌下旨：“朕今日不見人，有事要奏的讓他們?nèi)梓腴w找樊梓他們?nèi)?。?/br>
“是，皇上?！?/br>
東暖閣變得異常安靜，秦歌摸著那封厚厚的信，舍不得打開，又有些說不清的緊張和膽怯。在他表現(xiàn)地已經(jīng)“疏遠”那人後，那人已經(jīng)一年多不曾給他寫過信了。

第6章

皇上：

雪災之事，臣定盡心而為。高棠所需糧草，臣會繼續(xù)送抵，還望皇上放心。臣作為皇上的臣子，理應為皇上分憂。臣常深感惶恐，國有難，皇上從未讓臣盡臣之本分，此次皇上命臣運糧，臣百感交集，皇上還記得臣，沒有忘了臣。

秦歌深吸了好幾口氣，他怎會忘了“他”，怎可能忘了“他”？自他登基以來，南方水澇、西南大旱、西北風災……他不是忘了“他”，而是不愿向“他”開口。他不想再依賴“他”，他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只有更強，他才能受得了這快要折磨死他的怨。所以，他盡量忽視“他”，不向“他”開口，對“他”不聞不問。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忍住，他，想“他”。

“臣遠在梁州，不能隨侍皇上左右，常常為此而憂慮。此次肖大人前來，臣聽聞皇上為國為民cao勞，日漸消瘦，臣聽在耳里，痛在心里，更為不能為皇上分憂而自責、自愧?；噬淆報w圣安，乃我朝之幸，乃臣之福。皇上即便不為了天下萬民，也請皇上為我朝之幸、臣之福而保重龍體?；噬弦挂乖跓粝绿幚沓瘎?wù)，臣在梁州，寢食難安?！?/br>
秦歌的手發(fā)顫，想“他”，想“他”。想不顧一切地召“他”回京，把“他”強行留在京城，強行留在宮里。想把“他”的未婚妻嫁與別人，想把“他”綁在自己的深宮，讓“他”從此之後只能在自己身邊。

秦歌一個字一個字極慢地看這封信，生怕看得太快。信中，字里行間都是伍子昂對皇上龍體的擔憂，秦歌的心在疼痛之余，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被人心疼，被人想著的甜蜜。不能，不能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