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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劍的那名少年,正是剛才撲到那射箭人身上痛哭的年輕修士。他還在哇哇大哭,淚眼朦朧地道:“魏賊!這一劍代我哥還給你!”魏無羨坐在臟兮兮的地面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頭已經(jīng)外下去、喉嚨汩汩冒出大量鮮血的江厭離。他剛才還在等著她說話,仿佛是對他下達最后的宣判。江澄也是愣愣的,還抱著jiejie的身體,全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半晌,魏無羨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藍忘機一劍刺出,猛地回頭。那名少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手殺錯了人,拔出長劍,恐慌地連連后退,邊退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是要殺魏無羨,我是要給我哥報仇……是她自己撲上來的!”魏無羨倏地閃到他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名家主揮劍喝道:“邪魔,放開他!”藍忘機什么風度儀態(tài)也顧不上了,他推開一個又一個的擋路之人,朝魏無羨的方向奔去。然而,還沒奔到一半的距離,魏無羨便在在眾目睽睽之下,徒手捏斷了這名少年的喉骨。另一名修士怒道:“你!你——當初累死江楓眠夫婦,如今又累死你師姐,你咎由自取,還敢遷怒別人!不知回頭,反而繼續(xù)殺傷人命,罪無可??!”可是,再多的謾罵和斥責,此時的魏無羨也聽不到了。仿佛被另外一個靈魂支配著,他伸出雙手,從袖中取出了兩樣?xùn)|西,在所有人面前,把它們拼到了一起。那兩樣?xùn)|西一半上,一半下,合為一體,發(fā)出一聲鏗然的森森怪響。魏無羨將它托在掌心,高高舉了起來。陰虎符!☆、第79章丹心第十九血洗不夜天,傳說中夷陵老祖魏無羨以一人之力,屠殺當夜誓師大會在場三千名修士的血腥一戰(zhàn)。也有傳說是五千多人的。無論三千還是五千,有一點不變,那就是不夜天城的廢墟,被他變成了一個血涂地獄。兇手魏無羨在群起而攻之的情形下,竟然全身而退,只身回到了亂葬崗。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辦到的。眾家因此役元氣大傷,因此在接近三年的養(yǎng)精蓄銳和擬定計劃之后,四大世家才成功圍剿了魔窟亂葬崗,把“屠殺”二字,還給了剩下的溫氏余孽,和喪心病狂的夷陵老祖魏無羨。魏無羨看著伏魔殿前的這些修士。他們的神情,和誓師大會那晚酹酒宣誓要將他和溫氏余孽挫骨揚灰的那些修士們?nèi)绯鲆晦H。有的就是那晚幸存的人,有的是那些修士的后人,而更多的,則是和那些人懷有同樣信念的“正義之士”。那名自言被他斬斷了腿、不得不安上木制假肢的修士道:“三千人的血債,你萬死不能贖清!”魏無羨打斷他道:“三千人?不夜天城當晚到場的確實有三千多名修士,可是在場的還有幾大家族的首領(lǐng),還有各家的精英名士,有這些人在,我難道真的能把三千人都殺干凈?你究竟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看不起他們?!?/br>他只是在平淡地陳述一個事實,那名修士卻覺得受到了輕視侮辱,怒道:“你以為我在跟你討論什么?血債還能討價還價?”魏無羨道:“我并非要在這種事上討價還價,而是我不想光憑別人一張嘴就能隨意讓我的罪名翻倍。同樣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想硬扛?!?/br>一人道:“不是你做的?有什么不是你做的?”魏無羨道:“比如赤鋒尊被五馬分尸,就不是我做的;金夫人秦愫金麟臺自殺,也不是我逼的;你們一路殺上山來遇到的這些走尸兇尸,同樣不是我控制的。”蘇涉笑道:“夷陵老祖,我只聽說你狂妄,卻沒料到你還喜歡狡辯。如若不是你,我還真想不出來,世界上還有誰能控制這么多走尸兇尸,逼得我們狼狽不堪?!?/br>魏無羨道:“這有什么想不出來的,只要有陰虎符,誰都能做到?!?/br>蘇涉道:“陰虎符不是你的法寶么?”魏無羨道:“這就要問究竟是誰對它這么愛不釋手了。就像溫寧,某些世家明明怕鬼將軍怕得要死,口里喊打喊殺,暗地里卻悄悄把他藏起來十幾年。奇怪,當初究竟是誰說已經(jīng)把他挫骨揚灰了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了在場的蘭陵金氏門生。畢竟當初全權(quán)負責此事,信誓旦旦說已經(jīng)焚毀了溫氏余孽的二名為首者、還在不夜天城帶頭撒骨灰的,是蘭陵金氏的家主。蘇涉立即道:“你不必搬弄是非?!?/br>藍忘機卻冷然道:“搬弄是非者,唯你一人而已?!?/br>蘇涉怔住了。雖然藍忘機一直站在望向身旁,一語不發(fā),可他一個人站在那里,就讓旁人不敢沖上去。從當年在姑蘇藍氏還是一個小小外姓門生時起,蘇涉就總是莫名其妙地在藍忘機面前抬不起頭。自立門戶做了秣陵蘇氏的家主之后,他曾一度暗暗欣喜:他已經(jīng)是開創(chuàng)了一個家族的家主,而藍忘機,依然是“藍二公子”。并且期待著兩人見面時的情形,想象藍忘機會變了一副面孔,對他尊敬有加,說不定還能稱兄道弟。他們二人路子相近,這是很有可能的。然而,再見面時,他發(fā)現(xiàn),即便他成了家主,在這個“二公子”面前,依然抬不起頭。甚至連藍忘機這樣說一句稍重的話,他都會被堵得一時不敢回擊!正在此時,樹林之中,又傳來簌簌的異響和咕咕怪聲。藍啟仁道:“又有新的一波兇尸來了!”聞言,一半人轉(zhuǎn)身應(yīng)對,另一半人還在警惕地將劍尖對準伏魔殿前的那一群“烏合之眾”。魏無羨道:“我說了,這些兇尸都不受我的控制。有空看我,不如去看它們。”在場成名修士不少,也有幾位家主和長輩,對付一群兇尸,自然不在話下。當下劍光琴響齊飛,沒什么人顧得上他們這邊。江澄一鞭子將三具兇尸抽成六段,轉(zhuǎn)頭對金凌喝道:“金凌!你還要不要你的腿了!”意思是金凌再不過來就回去打斷他的腿,可這樣的威脅金凌以聽過無數(shù)次,沒有一次實施了,因此他瞅了江澄一眼,還是沒動。江澄罵了一聲,手腕一轉(zhuǎn),調(diào)過紫電,準備纏住金凌,強行把他拉回來。誰知,紫電鞭身上流轉(zhuǎn)的紫光忽然一暗,片刻之后,熄滅了。長鞭迅速化回了一枚銀色的指環(huán),套上了食指,江澄當即愣住了。他從未遇到過這種紫電自動收勢的狀況,還在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兩點血滴到了他的手掌心中。江澄揚手一抹,抹到了一手鮮紅。金凌失聲道:“舅舅!”正在與群尸混戰(zhàn)的人群中也陸陸續(xù)續(xù)傳來數(shù)聲驚呼。放眼望去,竟然十之八九的人劍光都黯淡了下來,將近一半的人臉上都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