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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歪道了?!?/br>聶懷桑忙道:“這可不一樣!邪魔歪道之所以是邪魔歪道,是因為它們要索人的命。但我們家的刀要的不是人的,而是那些怨鬼兇靈、妖獸魔怪的。它們斬殺一輩子這些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東西給它除,它就要自己作祟,攪得家里不得安生。刀靈只認定一個主人,不能為旁人所用。我們這些后人,又不能把刀熔了。一來對先人不敬,二來熔了也未定能解決?!?/br>魏無羨評價道:“大爺。”聶懷桑道:“可不是。跟隨諸位列祖列宗披荊斬棘、尋仙問道過的刀,本來就是大爺?!?/br>難怪當年清河聶氏從不曾發(fā)聲譴責過他的修煉方式。雖然參與了亂葬崗圍剿,但也只是為了一戰(zhàn)報仇。原來他們家歷代的修煉方式,就很值得商榷。聶懷桑繼續(xù)道:“隨著家主的修煉一代比一代精進,這個問題也一代比一代嚴重。直到我家第六代家主,想出了一個辦法?!?/br>魏無羨道:“就是建造吃人堡?”聶懷桑道:“不不,雖然有聯(lián)系,但一開始并沒有想到這個辦法。這位六代家主是這么做的。他給他父親和爺爺?shù)牡?,打了兩幅棺材,挖了一座陵墓。在陵墓里沒有放什么貴重寶物,卻放置了數(shù)百具即將尸變兇化的死尸?!?/br>藍忘機微微皺眉,聶懷桑嚇得立刻道:“含光君,你聽我解釋!這些尸體不是我們家的人殺的??!是千辛萬苦從各地搜羅收集來的!還有不少是重金買的。六代家主說了,這些刀靈想與邪祟爭斗,那么就給邪祟讓它們爭斗不休。這些即將尸變的尸體和刀棺一同下葬,就是把它們當作刀靈的陪葬品。刀靈會壓制死尸的尸變,而同時這些尸體也能緩解刀靈的需求和狂氣,此消彼長,維持現(xiàn)狀,相互制衡??恐@個法子,才換來了后人幾代的安寧?!?/br>魏無羨道:“那后來又為什么建成了石堡?要把尸體埋在墻壁里?還有你說它吃過人?”聶懷桑道:“這幾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它算是……吃過人吧。但那不是有意的!?。∥覀兗伊抑餍薜氖堑赌?,就是做成了一個很常見的墳墓,后來的幾代都仿照他行事。但在五十多年前,這個墳墓被一伙盜墓賊挖了。”魏無羨“哦”了一聲,心道:“這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br>聶懷桑道:“修墓這么大的事,再怎么謹慎低調(diào),也會傳出只字片語。那伙盜墓賊多方打聽,認定行路嶺上有個前朝大墓,早就踩好了這個點,有備而來。這一批人里竟然有那么一兩個身懷真才實學的能人異士,居然叫他們辯準了方位,破了迷陣,找到了我們家的刀墓。一個盜洞打下去,進了墓,做這行當?shù)?,見多了尸體,也不怕里面的死人,但他們在里面東翻西找黃金珠寶,不懂避諱,挨著尸體呼吸,又個個是渾身陽氣的青年壯年男子。須知,躺在里面的可都是即將尸變的尸體?。?/br>“可想而知,會發(fā)生什么事。當場便有十多具尸體兇化了。“但這群盜墓賊藝高人膽大,行頭備得齊,居然叫他們七手八腳,把尸變的走尸全都又打死了一次。一番激戰(zhàn),打得滿地碎尸塊,這才覺察此墓兇險,準備撤離。就是在撤離的這個時候,他們被吃了!”“墓中安放尸體的數(shù)量,都是有嚴格控制的,一具不多,一具不少,剛好能與刀靈維持平衡。而這伙盜墓賊進去鬧了一通,若只是引發(fā)了尸變倒還好說,等他們退去之后,刀靈會發(fā)力,壓制住尸變??伤麄儼哑咽w都打成碎塊了,一下子少了十多具。刀墓為了保持有充足的兇尸與刀靈相互克制,就……就只好……自動封死,把他們活活困在墓中,叫這群人自己來填補他們造成的空缺了……”“刀墓被毀,當時的家主便開始想別的法子。他在行路嶺上重選了一地,不再修墓,用以代替,建造了一座祭刀堂,為防再次有盜墓賊光臨,把尸體藏匿在墻壁里掩人耳目。“這祭刀堂也就是傳聞中的‘吃人堡’了。那伙盜墓賊來到清河,偽裝成獵戶,進了行路嶺便沒再出來,不見尸骨,便有人謠傳他們被嶺中怪物吞食了。后來石堡建成,新的迷陣還沒設好的時候,又有人無意間路過看見了它。幸好所有的石堡都沒造門,他進不去。但是下嶺之后,逢人便說行路嶺山上有一座詭異的白堡,吃人的怪物肯定就住在里面。我們家想著把謠傳鬧大點也好,這樣就不會有人敢靠近那一帶了,便添油加醋,弄了一個‘吃人堡’的傳說出來。但它確實是會吃人的!”聶懷桑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巾與一塊蒜頭大小的白石。手巾拿來抹汗,白石則遞過去道:“兩位可以看看這個。”魏無羨接過那塊白石,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石米分之中露出一點白色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人的指骨。他心下雪亮,聶懷桑抹完了汗,道:“那位……金小公子嘛……不知用什么法子在墻上炸開了一個洞,這么厚的墻他也能炸開,身上必然帶了不少法寶,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我是說,他炸開的那片地方,剛好是我們家在行路嶺建的最早的一間祭刀堂,當時還沒想到兩面批石磚,再在中間用泥土隔絕陽氣防止它們輕易尸變,只是直接把尸體灌入灰泥里。所以金小公子炸了個洞,卻沒注意到他其實還炸碎了一具埋在墻里的白骨。他進去后不久,就被吸進石堡墻壁里,代替被他炸碎的那具尸體了……我定期都會去行路嶺察看一番。今天一去,就看到這個,我剛撿了塊石頭,就有條狗來咬我,唉……祭刀堂跟我們家祖墳也差不多了,我真是……”聶懷桑越說越是難過,道:“一般的修士,知道這是我家的地界,根本不會在清河一帶夜獵。誰知道……”誰知道他這么倒霉,先是有個從不守規(guī)矩的金凌盯上了行路嶺,后來又來了尋鬼手所指方向而來的藍魏二人。他又道:“含光君,還有這位……我都說了,你們可千萬不能傳出去。不然……”不然,清河聶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半死不活了,再傳出這種事,聶懷桑就要變成千古罪人了,下土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魏無羨看著聶懷桑,心道,他這些年過的也著實辛苦。難怪聶懷桑寧可做眾家之中私底下的笑柄,也不愿勤加修煉,更遲遲不敢為佩刀開鋒。如果修煉有成,就會性情日益暴躁,最后像他大哥和諸位先人那樣發(fā)狂爆體而亡,死后佩刀還要作祟人間,鬧得全家不得安寧,倒不如一事無成。也是無解。聶家從第一代先祖開始起,就這么過來了,難道要后人否定先人開辟出來的道路和基業(yè)?仙門世家各有所長,正如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