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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它的高價位。一頓飯下來,基本都是葉初靜在找話攀談,偶爾張寒時主動問一句,就能讓他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交談間,張寒時得知葉初靜有意在晉江投資,這次就是來專程考察幾個影視項目,華國娛樂產(chǎn)業(yè)蒸蒸日上,每日創(chuàng)造的利潤何止千萬,繼龍家之后,看來連一直樹大根深的北方葉家,也準備下場來分一杯羹。“時時,這道魚不錯,你嘗嘗?!?/br>張寒時碗里的菜已疊得老高,還沒怎么吃又會添上新的,葉初靜似乎怕他吃不飽一樣,不停給他夾菜。桌上的菜色也幾乎都是張寒時愛吃的,而葉初靜自己,隨意喝下半碗湯后便停了箸。張寒時是知道他的,葉大少極少在外用飯,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他只挑最頂級的餐廳。即使這樣,無論菜色多么昂貴精致,他也只淺嘗兩三口便止,從不破例。與他在一起的那幾年,張寒時親眼目睹了許多之前他不會相信的事。比如葉大少每一餐吃什么,都有私人營養(yǎng)師與廚師商量定下,做出來的飯菜他也不馬上動筷,而是有專門的人員試菜。為此,張寒時還曾取笑過他一陣,又不是舊日皇帝,難道還怕人下毒?這么極端克制,人生的樂趣簡直都快少掉大半。記得那時葉初靜只笑著揉搓他的頭,輕輕喚了他一聲“小傻瓜”。后來張寒時自己開始學做飯,私心里也是怕葉初靜哪天真將自己給餓死了。那時候的他總天真地以為,兩人在一起,自然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也許他真的是個傻瓜吧。“時時,你吃飽了嗎?”一直看著他的葉初靜見他停下筷,立即出聲詢問,“要是菜色不合胃口,我讓他們再換著做幾道上來。”張寒時搖搖頭,他賭氣地丟開筷子,甚至開始有些厭惡自己。明明不想的,但一看到葉初靜的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沉浸在過往的回憶里。他這是怎么了?“時時——”毫無預(yù)兆的,葉初靜就看見張寒時雙眉皺緊,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樣抖動,整個人忍受著極大痛苦般,簡直下一秒就快要崩潰哭出來,葉初靜急得站起身,從檀木餐桌的一頭沖向了張寒時那一頭。“時時?時時你別嚇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葉初靜語調(diào)驚慌,一只手小心翼翼拍撫著張寒時的背脊,完全不復(fù)人前從容沉著的模樣,此時此刻,他眼里的關(guān)切幾乎快像洪水般沖破堤岸,滿溢出來。張寒時急促喘了兩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沒事?!?/br>他努力想推開他,張寒時知道自己這是焦慮發(fā)作,而葉初靜就是他的病,他靠他越近,自己就越好不了。正在這時,包間門敲響了一下后即被推開,由于屏風阻斷,還未見人張寒時與葉初靜便先聞其聲——“阿靜,聽劉明亮說你帶了個標致得不得了的新人?快讓我瞧瞧——”從畫屏后轉(zhuǎn)出的男人聲音戛然而止,從他的角度看,正用手臂往外推的張寒時,儼然投懷送抱一般半靠于葉初靜懷里。只用一眼,他就認出了張寒時,笑容也隨之斂去,換上一臉意味深長,“喲,我當是誰,原來是阿靜你的老相好,早知道我就不費這個功夫來了,忒掃興!”體態(tài)修長,穿一襲仿古長衫的男人神色譏誚,他半倚在屏風旁,長發(fā)松松搭在一側(cè)肩頭,話雖然是對著葉初靜說的,他的眼神卻盯著張寒時不放。瞳孔微縮,張寒時也一樣認出了對方。他甚至忘了繼續(xù)推開葉初靜,就那么呆呆靠在他懷里與那人對視,他怎么可能忘記呢?當年葉初靜那圈子的人里,如果要排個位的話,這林森絕對是對他抱有最大惡意的一個人。他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細眉長眼,皮膚病態(tài)的蒼白,整個人乍看好像一尊古典花瓶,若接觸到他眼底的陰寒,方能明白這人是條不折不扣的毒蛇。恍惚間,時光仿佛倒流,張寒時的耳邊又響起那些惡心的調(diào)笑,許多男人的手指在他身上、臉上胡亂揉搓抓摸,就像被無數(shù)蛞蝓爬過那樣的黏膩,令人作嘔。想到這些,張寒時忽地起身,只覺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時時?”對上葉初靜意外驚詫的目光,張寒時努力擠開一個笑容,“我真的沒事,可能吃太飽有些不消化。抱歉,我去趟洗手間?!?/br>說完,不等葉林兩人的反應(yīng),他就逃跑一樣匆匆離開了包間。一路沖進洗手間,對著鏡子,張寒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色有多么難看。努力平復(fù)過于激動的心緒,他皺眉苦笑一聲,遇見葉初靜已超出他的預(yù)料,而林森,更是他打死都不想再見第二面的人。偏偏不想遇上的故舊一個兩個冒了出來,莫非真是天意弄人?伸手接了點水拍到臉上,水流接觸到火熱的皮膚,帶來一絲清涼撫慰,連隱隱作痛的發(fā)脹頭腦似乎都跟著舒緩鎮(zhèn)定了一些。這時,洗手間的門發(fā)出咔嗒一聲,林森又像個鬼魂一樣,出現(xiàn)在張寒時身后。“張寒時,我一來你就躲,你就真的這么怕再見到我?”沒有葉初靜在場,林森的表情和口氣越發(fā)肆無忌憚,他面帶嘲諷,張口就是一通奚落。深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將之呼出,張寒時挺直背轉(zhuǎn)過了身,他的臉上還滴著水,目光卻直直對上林森,淺褐的眼珠如同結(jié)冰的湖面,一字一句道:“我為什么要怕?林森,在害怕的人明明是你。不然你為什么不打開門,非得這樣鬼鬼祟祟的?”剛才張寒時確實因毫無防備而亂了方寸,卻不代表他會任林森這樣的人肆意作踐,雖磨平了棱角,可有些東西天生長在骨子里,并將一直存續(xù)。除非有朝一日將筋骨統(tǒng)統(tǒng)折斷打碎,再燒成灰,否則不能磨滅。見林森一瞬間露出心虛,張寒時微微一笑,眼神明亮之至,“林森,現(xiàn)在該我問你在怕什么?你也怕丑事抖落出來被人知道嗎?哦,讓我想想,到底是哪一件呢——是你開車故意想撞我那次,還是你們一群人合伙給我下藥,差點強、jian我那次?”作者有話要說:☆、6洗手間門再被打開的時候,林森臉色不佳,他回頭,眼神怨毒,“張寒時,你別狂!阿靜不過是玩玩,就像四年前一樣?!笨匆姀埡畷r因他的話身體晃了晃,林森臉上露出一抹得色,“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br>不輕不重地警告后,林森冷笑一聲,拂袖而去。留下張寒時在原地,臉色似雪一樣的白。他以為自己已足夠堅強,被林森將四年前的瘡疤血淋淋揭開,卻仍叫張寒時痛徹心扉,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不得不靠在洗手臺前,大口大口地喘氣。其實他有什么不明白的?真的無需旁人再一遍遍提醒。對葉初靜而言,他張寒時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