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見了……你袖子里藏了個木頭小兒，還是個女子的模樣……”

    男子聽聞臉更加紅了。

    “我猜……你不肯成親，也是與這木頭小兒有關(guān)吧？”靈芝盯著他道。

    “才……才不是……我就是隨便雕著玩兒的……”男子的話，很沒底氣。

    靈芝笑了笑，道：“雕著玩兒的？可一般喜好木雕的，都雕一些飛禽走獸、花鳥魚蟲什么的?？赡阋粋€尚未娶親的男子，雕個女子，是什么道理？這可真不得不讓我浮想聯(lián)翩啊……難不成，你有什么不能為人道癖好？”

    靈芝故意激怒他，就是想讓他自己說出實(shí)情。

    男子的臉由紅轉(zhuǎn)紫。身子也微微顫抖。

    “你……你胡說什么？”男子瞪著靈芝道，“我才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癖好……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靈芝又笑了一下，道：“這是我瞎想嗎？一個正常的男子，誰沒事拿木頭雕女孩子??？這事說出去，誰都會往那方面想的……”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男子大聲喊道，“我雕的這個女子……是……是我認(rèn)識的……而她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我……我不過是想紀(jì)念她……”

    男子說罷，眼中水光流轉(zhuǎn)。

    靈芝見他上套了，馬上又追問道：“既是這樣，那這女子應(yīng)該是你的心上人了？”

    男子低下頭，沉默良久，才低聲道：“她……她是我沒過門的妻子……本來，已經(jīng)訂了親的……日子都選好了……可誰知，芊芊她竟病死了……”

    靈芝料想，他口中的“芊芊”定是那裁縫家的女兒。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靈芝輕聲問道。

    男子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溢出的一滴淚，哽咽著道：“三年了……她是三年前得急病去世的……”

    靈芝想了想，又問道：“可我見你袖子里的木頭小兒，還沒雕完。若是三年，怎么會還是個半成品？”

    第八十六章兩全其美

    男子瞪著靈芝，鼓起腮幫子道：“我又不止雕了這一個……”

    “那你雕了多少個？”靈芝引導(dǎo)著話題。

    “每天都雕……應(yīng)該……應(yīng)該上千個了吧……”男子低聲道。

    靈芝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問道：“上千個……你雕那么多做什么？還有，你那些成品都放哪呢？家里放得下那么多嗎？”

    “燒了……”男子低聲道。

    “是……燒給那個故去的芊芊了嗎？”靈芝想了想，輕聲問道。

    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有些飄忽。

    “我能知道，你為什么要雕這些小人兒嗎？”靈芝又試探著問道。

    男子抬眸望著斜上方，似在回憶著，半晌才開口道：“以前，我就總用木頭給她雕小貓、小狗，各種小玩意兒。她很喜歡……有一次，她問我，能不能雕一個她？我答應(yīng)了……可沒等我雕完……她就得了重病……我記得她臨閉上眼的時候……跟我說……要我把那個雕完的小人兒燒給她……她還說，千萬不要忘了她……”

    “既是這樣，你把那個雕完燒給她便好了。為什么還要一直雕下去？”靈芝問道。

    男子抿了一下嘴唇，忽然加快了語速，道：“我要讓她知道，我沒有忘了她的模樣，她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我雕完一個燒給她，再雕一個再燒給她……這樣……這樣雕一輩子……她便知道，我一直都沒忘記她了……”

    靈芝平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輕聲道：“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我愿意幫你，但……也希望你能配合我?！?/br>
    “你幫我什么？”男子瞪大眼睛問道，“我都說了，我沒有??！沒有病！”

    “我沒說你有病?。　膘`芝淡淡道，“來我這里的，也不都是病人。有些心里煩悶的人也會來找我聊聊天。我就是幫你們解開這些心里的結(jié)，讓你們活得開心一些?！?/br>
    男子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道：“可我也不覺得我有什么心結(jié)??！我活得挺好的……”

    靈芝輕笑了一下，指著門口的方向道：“那你娘呢？你覺得你活得挺好，可你娘為了你一病不起。俗話說，‘百善孝為先’，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就算是為了你娘，你也應(yīng)該改變了吧？”

    “你要我改變什么？忘了芊芊？”男子用了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我沒有讓你忘記她?！膘`芝平靜道，“相信我，我會找到合適的方法?！?/br>
    男子皺著眉望著靈芝，臉上是似懂非懂的神情，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既不用忘記芊芊，我娘的病也能好？”

    靈芝點(diǎn)頭道：“那是自然?！?/br>
    男子低頭想了想，最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那我就信你一次?！?/br>
    “那今天暫且到這里，你明日再來吧?！膘`芝站起身道，“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靈芝，你叫我靈芝大夫就好了?！?/br>
    男子也站了起來，道：“嗯，我叫馮春?！?/br>
    “好，馮公子，我們明天見了。”靈芝笑著道。

    馮春皺著眉，又問道：“那……我娘的病呢？她還在外面躺著呢……”

    “我說過了，她的病根兒在你身上。我出去告訴她，你肯讓我治病。她看見了希望，也就能起床了?！?/br>
    于是，靈芝帶著馮春出去見他娘。那馮母聽聞兒子肯來治病了，心里大為舒暢。杜衡又假裝給她開了方子。就這樣，馮春又著他娘回家去了。

    第二天，魚干如約來到了連理堂。靈芝看見她非常滿意地笑了。

    這一次，魚干依然穿著張翠萍的那套桃紅色的衣裙，臉上也施了脂粉。雖說比不上前一日錦瑟為她裝扮得那樣靚麗，但也看得出她是精心修飾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進(jìn)步，傳遞出她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變的信號。

    魚干見靈芝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奇怪？”

    靈芝笑著搖搖頭，道：“哪里奇怪？你這樣很好，很漂亮?！?/br>
    魚干依然低著頭，扯了一下衣襟，有些自嘲地笑道：“我還是穿著別人的衣服……”

    靈芝道：“這套衣服，姐已經(jīng)送給你了。現(xiàn)在它屬于你?！?/br>
    魚干笑著搖搖頭，道：“即便是送給我了，但我還是覺得自己穿著別人的衣服。”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