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不孝，沒讓母親看見孫子……便……便一紙休書，把我給休了……”

    說到這，張翠萍掩面而泣。看得出來，這眼淚倒是真的。

    靈芝起身遞給她一方帕子，接著就默默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哭。

    張翠萍哭了一陣子，漸漸止住悲聲。她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我都說完了……”

    “嗯，跟我聽聞的差不多……”靈芝點(diǎn)頭道。

    張翠萍吸了一下鼻子，問道：“那你說……如今該怎么辦？”

    靈芝蹙了蹙眉，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嘀咕了一句：“為什么……跟聽聞的差不多呢？”

    “你說……什么？”張翠萍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靈芝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說……為什么你說的，和我在別人那里打聽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呢？”

    張翠萍先是一怔，接著咬了咬嘴唇道：“因?yàn)椤驗(yàn)槭聦?shí)就是這樣?。　?/br>
    她慌亂的狀態(tài)被靈芝盡收眼底。靈芝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了。

    靈芝瞇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接著卷起袖子將胳膊伸給張翠萍，道：“你看，我這里有一塊淤青。”

    “??？”張翠萍一臉茫然地看著靈芝的胳膊。那蓮藕一般白嫩的手臂確實(shí)有一塊淺淺的青色。

    “你給我看這個干嘛？”張翠萍抬頭狐疑地看著靈芝。

    靈芝放下袖子，笑著道：“今兒早上做飯的時候，帶你進(jìn)屋的那個小女孩兒問我，這是怎么弄的？我告訴他，干活時不小心磕到的……”

    張翠萍瞪大眼睛，不知道靈芝忽然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而靈芝卻笑了起來，晃著胳膊道：“其實(shí)啊……呵呵……我是騙她的。這塊淤青，是昨兒晚上跟我相公打鬧時，不留神被他掐了一下……呵呵呵……”

    “你有病吧？”張翠萍厲聲道，“我問你我的事，你卻跟我講這些個不相干的……誰要聽你跟你相公的事？婦道人家，也不覺臊得慌！”

    “是啊?！膘`芝收起笑容道，“我就是覺得臊得慌，才編個瞎話給小憐聽的。畢竟這夫妻之間的事……很多都是不能與外人道的。你說……是嗎？”

    張翠萍不由得一哆嗦，張了張嘴，半晌才顫聲問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膘`芝不疾不徐道，“你與崔義做了三年的夫妻。應(yīng)該有很多事，是只有你們之間才知道的吧？而他把你休了，各中原因……恐怕也不會只是外界傳言那樣簡單吧？”

    “你……”張翠萍驚恐地看著靈芝，下意識將雙手護(hù)在胸前。

    靈芝讀懂她這個動作的意思。那是一種保護(hù)性的肢體語言。這也就意味著，她心里面想要隱藏某種東西。

    “你既然來找我?guī)兔?，那就要?jù)實(shí)相告。你如此遮掩，我還如何能夠幫得了你？”靈芝道。

    張翠萍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

    靈芝想了想，又道：“要不……今天就先到這里吧。反正我這里隨時歡迎你。你什么時候想好了，便再來找我吧！”

    張翠萍站起身，雙眼發(fā)直地走了出去……

    靈芝望著她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她明白此刻張翠萍的心情。那個謊言就像一件衣服一樣。這些年來，她一直用來自欺欺人。說不定，她自己都信以為真了。而今天，靈芝的做法無異于讓她了衣服，赤身露體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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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失誤

    晚上，靈芝把小憐哄睡了之后，便拉著杜衡坐在桌邊。

    “小郎中，你之前是不是說那李氏的身體沒什么問題？”靈芝一面給杜衡倒茶，一面問道。

    杜衡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從脈象上來看，她確實(shí)沒什么大病。以她的身體狀況，按說不該懷不上孩子的。所以我才想讓她相公過來瞧瞧。我想八成問題是出在男方……”

    靈芝卻搖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那崔義休了張翠萍之后，又娶了自己的表妹。而他那表妹已經(jīng)給他生了個兒子。這足以說明，崔義的身體也沒有問題?！?/br>
    “這我就糊涂了……”杜衡蹙眉道，“按說……不應(yīng)該啊……”

    “這個張翠萍，一定沒說真話！”靈芝篤定道，“今跟她談話的時候，她就遮遮掩掩……”

    杜衡問道：“那她要遮掩的是什么呢？”

    “肯定是與崔義休妻有關(guān)的。而且……這個事實(shí)肯定是她最不想面對的。所以，她才寧愿編出因生不出孩子被休的謊言。”靈芝分析道。

    “娘子，是不是……她不說實(shí)話，你就不能給她治病了？”杜衡又問道。

    靈芝頷首，抿了抿嘴唇，似自語般道：“我一定會讓她說實(shí)話的……”

    第二天，杜衡在看診時有些心不在焉。他總是時不時往門口瞄一眼，想看看那張翠萍有沒有來?？芍钡教柭渖?，醫(yī)館關(guān)了門，也沒見到她的蹤影。

    吃完晚飯，小憐照例到謝意之房里讀書寫字。而靈芝則拿著一把魚食坐在水池旁喂魚。杜衡在她身后站了一會兒，隨后也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他見靈芝神情有些懶懶的，便柔聲道：“娘子，是不是累了？早些回屋歇著吧……”

    靈芝索性將手里的魚食盡數(shù)拋到了池中。引得十幾條錦鯉聚攏成了紅彤彤的一片。

    “小郎中，我在想……我昨日是不是說話太直接了？”靈芝拍了拍手上的殘?jiān)?，若有所思道，“或許……我應(yīng)該再委婉一些?！?/br>
    “你是說張翠萍的事嗎？”杜衡明知故問。

    “是啊?！膘`芝嘟起了嘴，“我本以為，她今日會再來找我的?？墒恰龥]來……”

    杜衡嘆了口氣，道：“或許……她還沒想通……或許……明日會來……”

    靈芝則自責(zé)道：“我今日一邊做藥膳一邊仔細(xì)思考了一番。我越來越覺得，我似乎是用錯了方法……我那么直接，甚至可以說無情地戳穿了她的保護(hù)層……她應(yīng)該會覺得非常不安與焦慮，甚至絕望……她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