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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士拉放下手中的琴,來到菲彌洛斯身邊,他拔出插在桌子上的短刀,把它放在妖魔貴族的面前。“從那些密報上我能大致估算出妖魔的數(shù)量,低等和中等的妖魔也許超過八十只,或者更多。在那些偏遠的地方,例如法比海爾村,也許還有很多像索普一樣的孩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生活在了妖魔的包圍中。菲彌洛斯,我必須知道‘第九層圣殿’中發(fā)生了什么?”“別跟我說這個,主人,我沒有同情心?!?/br>克里歐用纖長的手指把刀刃上的污漬擦去:“其實從杜納西姆族滅亡的那個夜晚,我就應(yīng)該懷疑神封印妖魔的地底出現(xiàn)了問題……不,我懷疑過,但這念頭并沒有保留太久。如果庫露好幾年前就侵占了法比海爾村,這至少能證明‘第九層圣殿’的問題其實早就存在了,并且一天比一天更嚴重?!?/br>菲彌洛斯冷笑著說:“這不關(guān)我的事,主人,哪怕妖魔王蘇醒了也與我無關(guān)?!?/br>“彌帝瑪爾貴族關(guān)心什么呢?他們只關(guān)心自己所關(guān)心的……他們不干擾這個世界,所以凱亞神和妖魔王都不會把他們當成敵人。但是,菲彌洛斯……你現(xiàn)在還可以去追逐那些美妙的聲音嗎?那些金喙鳥的鳴叫,六孔笛的演奏,還有美妙無比的人類的歡唱……你所能關(guān)心的只有我所關(guān)心的,你沒有選擇。”妖魔黑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接著指尖泛出了藍光。游吟詩人撫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苦笑起來:“不要生氣,菲彌洛斯,我說過我總有一天會讓你自由的,你只需要一些耐心?!彼忾_衣服,露出胸膛,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好像反射著熒光,隨著呼吸而微微地起伏。他把刀放進了妖魔貴族的手里:“雖然不會死亡,但是疼痛仍然是存在的,菲彌洛斯,也許你會樂意看到我血……”刀子抵在那片無暇的皮膚上,然后緩緩地劃出了一道斜線,鮮紅的血液很快便滲出來,變成一條細流。刀尖刺入傷口,克里歐·伊士拉呻吟了一聲。菲彌洛斯突然抽出那把刀,一下扔到了角落里,他挑高了眉毛:“這算補償嗎,主人?可惜我沒那么幼稚!”血液回流進那道小小的傷口,皮膚隨即又恢復(fù)了原狀。游吟詩人拉起衣襟,長長的黑發(fā)滑下肩頭。“好了,好了?!狈茝浡逅拐酒饋恚瑓拹旱刈唛_,“別做出那副樣子,主人。我會想辦法完成您的吩咐,反正就像您說的,我沒有別的選擇?!?/br>游吟詩人的手隔著衣服按在胸膛上,盡管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但那殘留的痛感還是讓他擰著眉頭。他做了個深呼吸,重新回到自己的七弦琴旁邊,然后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用剛調(diào)試好的琴彈出了一首簡單的曲子。低沉婉轉(zhuǎn)的調(diào)子占據(jù)了房間,卻沒有辦法驅(qū)散空氣中的沉默。這個時候突然響起敲門聲,接著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外面說:“對不起,先生,可以進來嗎?”克里歐·伊士拉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很年輕的祭司,大約二十來歲,長著一張端正、嚴肅的臉,額頭很寬,顱骨的形狀飽滿而優(yōu)美,紅色的光輪刺青在他的皮膚上竟然意外地合適。他穿著淺紅色的長袍,脖子上掛著烏木包銅的念珠,看上去一個低等祭司。“晚上好,伊士拉先生,我是六等祭司甘伯特?!蹦贻p的祭司欠欠身,用渾厚的聲音說,“我剛好經(jīng)過,聽到了一點兒聲音。我想我得提醒您,在日落以后,主神殿的任何地方都不能有娛樂的樂音?!?/br>游吟詩人點點頭:“對不起,大人,請原諒我的輕率?!?/br>年輕的祭司又略微行了個禮,他黑色的眼睛轉(zhuǎn)向旁邊,看著另一個瘦小的身影跑過來。“比特尼爾,怎么了?”他不悅地說,“慌慌張張地可不符合祭司的身份?!?/br>來的人是一個更加年輕的祭司,甚至不到二十歲,他個頭不高,有一張娃娃臉,穿著白色的長袍,甚至連念珠都沒有——他還只是一個見習(xí)的祭司。“對、對不起,甘伯特大人……”見習(xí)祭司紅著臉彎下腰,然后又轉(zhuǎn)向克里歐,“伊士拉先生,費莫拉德大人……派我來請您去卡西斯神殿,他、他說……陛下的旨意……下來了……”游吟詩人感謝了這個氣喘吁吁的少年,又看看身后的菲彌洛斯,跟著實習(xí)祭司走出了房間。他什么話都沒有說,淡金色頭發(fā)的妖魔卻冷冷地一笑,也跟了出去。在經(jīng)過甘伯特的身邊時,菲彌洛斯忽然停頓了片刻,他注視著年輕的祭司,囑咐道:“勞駕,小朋友,幫我把門關(guān)好行嗎?我的主人……他把自己的琴都給落下了?!?/br>“好的,先生,請放心?!备什剜嵵氐卮饝?yīng)到,注視著菲彌洛斯趕上前方的游吟詩人,消失在通道盡頭。靠近北方的偏殿供奉的是神的騎士卡西斯,在門口上方有個石雕的寶劍作為標志。在這個偏殿的祭壇后方,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旋轉(zhuǎn)石梯,直接通向主神殿的地牢。因為卡西斯是凱亞神掃除妖魔的得力干將,所以地牢建立在這座偏殿之下也有一定的象征意義,祭司們相信卡西斯的正義力量可以震懾邪惡。矮個子的實習(xí)祭司高高地舉著油燈,引導(dǎo)克里歐·伊士拉和他的仆人走下石階,他羞怯而禮貌地微笑著,提醒他們小心腳下。石階的盡頭是一個正方形的小房間,四面都堅硬光滑的黑色巖石,五支火把插在墻上的鐵環(huán)中燃燒著,人影落在地面上搖搖晃晃的,但這里并沒有被捆起來的娜科。彼特尼爾在向等候在那里的五個高級祭司行禮之后,安靜地退到了一邊。“伊士拉先生?!辟M莫拉德笑著迎上來,手中有一支小小的卷軸,“陛下已經(jīng)授權(quán)讓您來審問俘虜了,但是絕對不能讓它死掉?!?/br>游吟詩人恭敬地接過了那只卷軸,說:“感謝國王陛下,您大可放心,菲彌洛斯會知道分寸的。”“當然,我完全相信。”一等祭司從腰間取下一支小瓶子,然后來到一面黑色的石墻前,他用手指蘸著瓶里的水,在墻面上畫出一個個整齊排列的符號,然后唱誦出一連串咒語。石墻漸漸地朝兩邊退去,露出了一間黑乎乎的屋子。在幽深的屋子盡頭,兩盆綠色的火苗燃燒著,隱約能看清楚一個像女人一樣的東西躺在地上。“請放心,娜科被施了昏睡咒,它的尾巴被七根長釘釘在地上,絕對沒有危險的。”費莫拉德又指了指旁邊的四個祭司,“哪怕發(fā)生了意外,我們也會立刻控制它。伊士拉先生,請進來吧。”游吟詩人搖搖頭:“不,大人,我不進去,菲彌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