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爾姆族滅絕之謎的好奇，但這答案并沒有讓他輕松起來。他藍色的眼睛轉(zhuǎn)向菲彌洛斯，仿佛預(yù)料到了更多的麻煩--

“一個強大的役使。”年輕的國王謹(jǐn)慎地猜測到，“那么，伊士拉先生，您身上的法力消失，是因為您施展了禁忌的魔法，對嗎?”

游吟詩人沒有回答，轉(zhuǎn)向菲彌洛斯，說：“把纏頭取下來吧?！?/br>
妖魔從椅子旁邊走出來，大步來到國王的面前，他的動作很快，以至于赫拉塞姆有些驚慌地朝他的主人靠近，并作出防御的姿態(tài)。

菲彌洛斯沒有看他一眼，逕直取下纏頭，把前額露出來，上面的十字傷顯得很醒目。

羅捷克斯二世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盯著那兩道陳舊的疤痕，雙手握成了拳頭?！把?”國王喃喃地說，“我沒有想到，共享生命的魔法竟然真的存在。而且，伊士拉先生，您選擇的對象還不是同種族的生物。這太奇妙了!”

游吟詩人也走過來，淡淡地笑了笑：“您比我想像的還要博學(xué)，陛下。十字傷確實是最明顯的證據(jù)，橫傷劃開生命的邊界，豎傷是……打破種族的限制。不過我付出的代價，是失去了全身的法力?！?/br>
“萬能的神啊?！眹躞@嘆地說，“伊士拉先生，您的仆人到底有怎樣的能力值得您花那么大的代價去征服呢?他難道是神族嗎?”

菲彌洛斯忍不住笑起來，他尖刻地說道：“別把我和那些龜縮在神殿上空的家伙們搞混了，國王，人類膜拜他們，對妖魔才下得了這樣的手?！?/br>
“妖魔?”

克里歐.伊士拉點點頭：“是的，陛下，菲彌洛斯是彌帝瑪爾貴族?！?/br>
“天哪，”羅捷克斯二世再次發(fā)出驚呼，“伊士拉先生，您舍棄自己的法力也值得了?！?/br>
妖魔冷笑道：“當(dāng)然非常值得，用法力換取強大的奴仆，再加上永遠不老不死的生命，這比成為神族都更加讓人心動吧。主人，您應(yīng)該受到更多的景仰，畢竟您是現(xiàn)在唯一一個可以驅(qū)使彌帝瑪爾貴族的人，您下一個命令，我甚至得去對抗妖魔王?！?/br>
“夠了，菲彌洛斯?！庇我髟娙税尊哪橆a上微微發(fā)紅，他喘了口氣，“陛下，現(xiàn)在關(guān)于我的事情您已經(jīng)知道了，我能告訴您的已經(jīng)全說了?！?/br>
年輕的國王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請他們重新坐下來，菲彌洛斯不再掩飾額頭上的傷，他扔掉了纏頭，跟著他的主人回到椅子旁，而侍衛(wèi)隊長則警覺又畏懼地注視著他。

羅捷克斯二世看著游吟詩人的臉，有些感嘆：“快要兩百多年了，伊士拉先生，您大概在卡亞特大陸上游走了很長的時間。您都在做什么呢?有沒有想過找出殺害您族人的妖魔呢?”

“這是我活著的唯一目的，陛下?！?/br>
“看起來您沒有找到?！?/br>
“是的……您大概也知道，自從杜納西爾姆族滅絕以后，大陸上各個國家都曾經(jīng)以為會有妖魔的大舉侵襲，但實際上卻沒有，好像被害的只有我們這個部族。我到處尋找妖魔的蹤跡，但是除了一些低等的小精靈，再沒有任何線索?！?/br>
“這很古怪?！眹跽f，“只滅絕了除妖部族，卻沒傷害其他人類;出現(xiàn)了一次，然后又消失……請不要責(zé)怪我，伊士拉先生，其實我有點慶幸這一點?！?/br>
游吟詩人苦笑起來：“是的，陛下，這無可指責(zé)。”

“直到今天，您還在尋找嗎?”

“一直找到世界末日也無所謂?！笨死餁W輕輕地說，“但是，陛下，也許您可以幫助我?！?/br>
“噢……”國王鄭重地說，“我剛才答應(yīng)過您，我會盡我所能。”

“非常感謝。”游吟詩人銀灰色的眼睛里多了點亮光。“陛下，您聽說過‘骸卵’嗎?”

羅捷克斯二世愣住了。

十八主神殿

羅捷克斯二世的雙唇開合，輕輕地重復(fù)著游吟詩人說出的最后一個詞。

“骸卵……”

“您一點兒也不吃驚，陛下?！笨死餁W·伊士拉看著他的眼睛，追問道，“您聽過這個東西，是嗎?您知道關(guān)于它的事情?”

年輕的國王對他的急切沒有感到不悅，他朝書架的方向走過去，打量著那無數(shù)卷圖書堆成的墻。

“骸卵……”他用沒有一點兒薄繭的手指撫摸著下巴，仿佛是在盡力回憶，“是的，我有些印象。那是一個極為生僻的傳說，凱亞神的騎士卡西斯死去后，遺體化成了那東西，據(jù)說蘊藏著強大的力量，雖然有人認(rèn)為它在卡亞特大陸上出現(xiàn)過，可是卻連一點兒可信的證明也沒有，這是上古遺留下的諸多傳說中不怎么吸引人的一個。伊士拉先生，您覺得它真的存在?”

游吟詩人走到國王身邊，看著他數(shù)量龐大的收藏品：“您讀過關(guān)于骸卵的記載?”

“讀過，這里所有的書我?guī)缀醵甲x過，而我的記憶力也不差。可是，骸卵的記載少得可憐……關(guān)于它的來歷您很清楚，伊士拉先生，現(xiàn)在您還想知道關(guān)于它的什么事情呢?”

“它在哪兒?我想知道骸卵的下落，陛下?！?/br>
“噢……”國王拖長了聲音，“您的口氣讓我覺得您對它的真實性確信不疑?！?/br>
克里歐·伊士拉笑起來：“不用試探我，陛下，我可以告訴您原因：杜納西爾姆人一直都確定骸卵的存在，因為很早以前我們有長老用它來消滅妖魔，但是后來沒有關(guān)于這件事的任何詳細(xì)記錄，反而是在王朝祭司的口中流傳了一些信息，它就變得神秘起來。陛下，您知道的應(yīng)該比我多吧……”

“讓我想一想……”羅捷克斯二世瞇起眼睛，笑道，“嗯，在那次被利用之后，唯一會召喚和cao縱骸卵的人——也就是杜納西爾姆族的長老——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骸卵也回到了‘極西之地’。如果您要想找到骸卵，最主要的是找到‘極西之地’?！?/br>
“您對魔法傳說的了解超過我的想象，陛下，這些事情連除妖部族都沒有聽說過。”

“我也是從書里讀到的，那是一個古老的祭司筆記殘本的復(fù)制品。”

克里歐·伊士拉知道，羅捷克斯二世將來能得到原件的，杜克蘇阿親王過世后，會把自己的收藏全部獻給他，這或許比別的寶物更讓國王喜歡，而老人一生的至寶也多多少少可以為他的兒子博得陛下的歡心。克里歐忍不住摸了摸胸前，那個防水的皮袋子被他放在衣服里，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極西之地’……”游吟詩人喃喃地念著這個詞，“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