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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丘陵最高處時停下來,把松開的靴子重新系上。棕發(fā)的青年很高興自己這么快就找到了這兩個人,而且沒費什么大力氣他們就答應(yīng)去帝都。雖然在這個村子里遭受妖魔的圍攻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他還真的沒有感覺到畏懼。按照費莫拉德祭司說的情況,格拉莫.黑塞爾已經(jīng)知道那個淡金色頭發(fā)的男人是克里歐.伊士拉捕捉的妖魔,可這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跟一般的主仆有些區(qū)別--他不認(rèn)為看上去單薄斯文的游吟詩人有能力控制住如此強大的仆從。想到這些,他第三次回頭望著昨晚的呆過的那個小村子:越來越明亮的日光讓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了,在丘陵圍繞的小平原上,原本矗立在那兒的建筑都被毀掉了,從鄰近村口的地方延伸出一個巨大的、焦黑的扇形,覆蓋了整個村莊。除了他們藏身的那幢房子還保持著原狀,其余的東西都化為齏粉,然后燒成了黑糊糊的一片。格拉莫.黑塞爾望著前方那個高大的黑色身影,開始考慮要不要告訴自己的主人,這個男人的力量或許比原先想像的還要強大。十一親王護衛(wèi)隊越往南方,氣候就越溫暖。從法比海爾村出來以后,沿著山脈中的大路走了兩天,很快就見到高低起伏的丘陵漸漸地平整下去,光禿禿的泥土地上也開始出現(xiàn)了綠色的地衣,然后就是低矮的灌木和一些小樹,當(dāng)吐著新芽的白楊出現(xiàn)在游吟詩人的眼前時,他知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杜克蘇阿親王殿下的領(lǐng)地斯塔公國。這個地方跟阿卡羅亞不同,連綿的山脈阻擋了北方的寒氣,所以一切都更富有春天的味道。那些黃色的野花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動,花香混著青草的氣息,雖然仍然有些冷颼颼的感覺,但是畢竟已經(jīng)讓人看得到溫暖的希望了。里歐·伊士拉做了個深呼吸,很想停下疲憊的雙腿,但是一看到前方隱約出現(xiàn)的城市的影子,又打起了精神。格拉莫·黑塞爾背著熟睡的索普走在最前面,可憐的大胡子卡頓拄著拐杖跟在旁邊,他們看上去都很疲憊,兩天的徒步跋涉確實是件耗費體力的活動。但是菲彌洛斯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或許幾個人中氣色最好的就是他。他這兩天沒有變成黑鷹盤旋在天空中,而是老老實實地和他們一起走路。他很少說話,當(dāng)克里歐·伊士拉的傷口慢慢合攏以后,他就把他放下了,然后保持著他們之間一貫的冷漠距離。路上的行人和房屋漸漸多起來,格拉莫·黑塞爾在前方站住了,他在一個小型集市上買下了一輛馬車和兩匹馬,總算是解決了交通工具的問題。索普和大胡子卡頓鉆進去打瞌睡,而菲彌洛斯也不客氣地靠在里面閉目養(yǎng)神。游吟詩人和年輕商人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看著前面的路。越往城里走,周圍的景象就越繁華。斯塔公國的居民都愛在腰帶上插迎春花,這是他們春季的風(fēng)俗,據(jù)說可以帶來一年的好運。居民們對幾個面色疲憊的旅行者都非常友好,他們甚至送給他們一些可口的水果,并且詳細地指出了從這里到公國王城的路線。“我們可能明天晚上才能到王城?!备窭ず谌麪枌τ我髟娙苏f,“到時候我會請求親王殿下派出護衛(wèi)隊,這樣您就可以放心地去薩克城見我的主人?!?/br>克里歐·伊士拉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而菲彌洛斯則笑了笑:“噢,能讓親王出動護衛(wèi)隊,看來你的主子地位很高?!彼殖我髟娙丝戳艘谎?,“恭喜您,主人,那應(yīng)該是您樂意服務(wù)的對象吧?!?/br>臉色蒼白的男人低垂著銀灰色的眼睛,并沒有對菲彌洛斯的嘲弄做出任何回應(yīng)。“皮革商人”似乎沒有去注意這兩個人中暗藏矛盾,只是買了一些食物,然后沿著當(dāng)?shù)厝酥更c的路繼續(xù)朝前走。拉車的馬對當(dāng)?shù)氐穆匪坪鹾苁煜?,走得不緊不慢,很是悠閑,因此索普和大胡子卡頓在放松以后也呼呼大睡。其余三個人也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趁這難得的寧靜回復(fù)精力。克里歐·伊士拉沉默地握著韁繩,靠著座位上的扶手,竟然也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當(dāng)他醒過來的時候,朦朦朧朧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在了馬車?yán)锩?,而外邊的天已?jīng)全黑了,菲彌洛斯坐在他的位置上,用一簇金色的火苗懸在空中照亮前面的路。“先生!”一個瘦小的身影湊到游吟詩人身邊,還遞上一個擦干凈的果子,“餓了嗎?黑塞爾先生說前面好像有個旅店,我們今晚可以住下?!?/br>克里歐接過索普給他的果子:“謝謝,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你累嗎?”“不,不累?!毙∧泻簱u搖頭,他努力笑了笑,“我下午睡了個好覺,太舒服了。”因為克里歐救過索普,所以這個孩子也很愿意親近他,這一路上除了卡頓,就是和他在一起最親熱。那個晚上的驚嚇讓本來活潑狡黠的孩子變得有點畏縮,但是因他為長年的生活磨礪而變得更勇敢、更善于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游吟詩人又看了看失去家園的大胡子店主--他坐在外面跟格拉莫說話,原本的沮喪已經(jīng)消退了很多。對于普通人來說,只要活著,很多傷痛就會逐漸變淡--因為他們的生命太短,不能把剩余的時間全部用來傷心。克里歐·伊士拉摸了摸索普的頭,然后望著前方,一簇明亮的燈火在黑漆漆的路上顯得很打眼。菲彌洛斯把火焰收回,讓馬車緩緩駛近,克里歐看到一個懸掛著木牌的三層小樓,牌子畫著一只直立的灰熊,爪子緊握著一支箭。“這是杜克蘇阿親王設(shè)立的驛站吧。”克里歐向格拉莫·黑塞爾問到。“是的,據(jù)說親王殿下在公國人煙較少的地方設(shè)立了免費的休息處,這樣能夠讓村子之間的人和貨物流動更方便,把公國的每個角落都連接起來。”“他是一個聰明的領(lǐng)主?!庇我髟娙颂埋R車,把小男孩兒也抱下來。格拉莫·黑塞爾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別的馬車:“應(yīng)該還有我們睡覺的地方,卡頓先生,請照料一下馬車好嗎?”大胡子點點頭,牽著馬向院子里的一個栓馬樁走去,而菲彌洛斯則站在門前的空地上,不言不語地注視著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其余的人進了寬敞的底層大廳,一個帶著帽的中年人走出來,他的胸前也掛著一個有灰熊標(biāo)記的小木牌。“您好,先生?!备窭ず谌麪柖Y貌地對他說,“我們是準(zhǔn)備去王城的旅客,今晚想在這里住宿,可以嗎?”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