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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笨蛋,泡茶的水溫度太高了,可惜了他的好茶葉。于光偉在告狀顯得自己無能和不告狀自己又憋屈之間權衡了一下,一抬眼看見盛河川不自覺皺起的眉頭,心里的小算計又都按了回去,老老實實的說了句,“會所那邊大面上看著都正常,就是我聯(lián)系不到商南,財務室的人不放我進去看賬。”盛河川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從上面一級的臺階上掉了下來,脆生生的砸了他一下。這段時間他都忙著在亞灣跑批文了,如今聽了于光偉的話,他忽然反應過來商南是不是離開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他轉(zhuǎn)頭問于光偉,“老商說沒說什么時候回來?”于光偉搖搖頭。上次見著商南還是他出國之前,這一晃都快到清明了。“這去的也太久了,”于光偉忍不住抱怨一句,“是送兒子去上大學還是送去上幼兒園啊??偛粫€要他天天接送吧?”盛河川這段時間天天在外面跑,打聽負責人的動向,然后開著車到處去堵人。一整天一整天的泡在外面都是常事兒,這也導致他留在賓館的時間很少,考慮臨海市的生意的時間就更少了。主要是商南辦事讓他放心的印象實在太深刻,在盛河川一貫的印象里,不管什么麻煩事兒,商南都能個他辦的井井有條。商南這人絕對是個實干派。如果說丁浩成是他身邊的大管家,商南就是大管家身邊拎著算盤隨時跑腿算賬的二管家。丁浩成不在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都落在了商南的肩上。當然,關于丁浩成的死會對商南有什么影響,他也不是沒有擔心過。但他是老板他怕什么呢?商南從他手里沒少拿好處,否則就憑他掙的那幾個錢夠送兒子去讀國外的設計學院?別做夢了。不過,也正因為商南是個實干派,這一次的事情才顯得不對勁。商南把國內(nèi)的生意一甩幾個月不管,他是對自己的手下太放心了,還是……還是壓根就不打算接著干了?盛河川拿出手機給商南打電話,連著撥了幾次都沒打通,心里越發(fā)疑心起來,總覺得這不像是手機沒放在身邊什么的,更像是這個號碼被空置了。他從通訊錄里找到小陳的號碼打了過去,這一次倒是很快就接了起來。小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喂?哪位?”盛河川聽到他附近還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報酒名,便猜測他們正在庫房里例行點貨。知道大家都在辛苦工作,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我是老盛,商老板打過電話沒有?他什么時候回來?”小陳愣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老盛是誰,聲音抖了一下,“盛老板?!”盛河川嗯了一聲。盛河川不主動表明來意,小陳只好結結巴巴的問他,“盛老板是有什么事?”“是這樣,”盛河川淡淡的說:“前幾天我讓老于回去一趟,聽說到財務室被攔著了?”“這個……”小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當初商老板走的時候囑咐過……”盛河川打斷了他的話,“你讓老徐把這幾個月的賬目匯總一下給我發(fā)過來。”小陳一下就卡了殼。盛河川是拿定了主意不跟這些小魚小蝦扯皮。需要商南發(fā)話?那就你去找吧,找到了讓他發(fā)話好了。就算只是個掛名的虛職,那他也還是個二老板呢。總不能跟于光偉似的,窩窩囊囊的就被人撅回來了。盛河川掛了電話,就見于光偉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這人腦子不大好用,又太貪錢,但是掐準了他的脈,用起來也還算趁手。被他這么看著,盛河川忍不住就在心里搖了搖頭,暗想這個老于太毛躁,還是經(jīng)的事情太少了。盛河川把電腦打開,等了一會兒,見會所的財務始終沒有把賬目發(fā)過來,不耐煩了。想打電話給老徐催一催,發(fā)現(xiàn)電話打過去又沒人接。他當然不知道會所的財務室里,會計老徐苦著臉捧著手機,活像捧著一個炸彈。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凱文看到這一幕,樂得哈哈笑。老徐在心里罵了一句,幸災樂禍的洋鬼子。老徐沒敢接,盛河川又不耐煩等,就又撥到了小陳的手機上,這一次,小陳也不敢接了。沒人接電話,盛河川頓覺情況不妙。他把老于叫過來,詳詳細細的把會所的情況又問了一遍。雖然從他的敘述里看不出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盛河川還是覺得有些事情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掌控。“收拾東西,”盛河川說:“跟我一起回臨海?!?/br>離開了幾個月,盛河川發(fā)現(xiàn)臨海在他的眼里已經(jīng)變了樣子。他說不出到底哪里變得不一樣了,但是那種油然而生的陌生感卻揮之不去。盛河川自然不必像出差似的,下了飛機就直奔目的地,他帶著老于先回了自己的公寓。這套房子還是他攥著“盛世”的時候買下來的,面積大,又是頂樓,裝修方面也是非常精細。但是看慣了盛家老宅那種沉淀著歲月韻味的老房子,現(xiàn)在住的地方總給盛河川一種剛剛抖起來的暴發(fā)戶的感覺。兩個人洗漱了一下,吃了點兒東西,夜色降臨的時候開車去了“靜海”。一切都是老樣子。盛河川似乎松了口氣,但同時他的心底卻有一根線悄悄的繃了起來。于光偉說的是對的,這里看著好像一切如常,可是這種一切如常都只是表現(xiàn)在顯眼的地方。而實際上保安都換了、財務被控制起來了,真正涉及管理的地方都已經(jīng)將他摒除在外了。盛河川帶著于光偉走上臺階,面生的侍應生殷勤的迎了上來,“客人,這邊請。”看,就連個侍應生都不認識他這個二老板了。盛河川跟在他身后走進了大廳,左右看看,問他:“小陳在哪里?陳天明?!?/br>侍應生忙說:“陳哥在樓上,客人稍等,我馬上聯(lián)系他?!?/br>盛河川帶著于光偉在緊挨著大門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侍應生見他們沒有要點東西的意思,送上兩杯檸檬水就識趣的退了下去。六點剛過,大廳里只有寥寥幾位客人,鋼琴師彈奏著輕快的樂曲,連燈光也給人一種明快舒適的感覺。然而盛河川的心臟卻開始一下比一下跳動的更急。他在想就這么等著小陳下來見他?還是直接上樓去辦公室看看?辦公室的鑰匙他還放在車里呢。于光偉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往樓梯口看。盛河川轉(zhuǎn)過頭,一下子就看見了盛夏。盛夏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眾星拱月一般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