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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誓死效忠。東子坐在院子里,鼻端縈繞的是醫(yī)館特有的淡淡藥香,直至天快亮了,朦朧青光自東方而起,轉(zhuǎn)而雪亮,此后乍然紅日,燒著天際。他已經(jīng)兩天一夜不曾闔眼,嗓子里似燃燒著什么。一彎腰便吐出口瘀滯已久的血,東子覺得喉嚨里腥甜,面無表情擦了去那血。醫(yī)館快開門了,小童煎好藥端來,東子把被綁得難以動彈的熊沐扶起來喂藥。熊沐發(fā)著抖,眼眶通紅。等他喝完藥,東子將重劍綁在身上,垂目低聲囑咐:“兄弟就在這里養(yǎng)傷,我走了?!?/br>晨曦中東子披著靛青武袍,清晨微風撩動他背負長劍的粗布,天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橫斜。熊沐默無聲息靠在床板上,喃喃自語:“保重?!彼麥喩硪魂嚰ち翌潉?,安靜下來,復道:“多保重了,東子哥。”“沛兒,來看,這便是大楚的江山?!蹦且蝗赵馄降谝淮螏г嫒雽m,站在大殿外白玉欄桿之后,柱上龍頭昂揚,千里之外,是袁歆沛不能理解的疆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都屬于陛下,將來,你也必得效忠于陛下,他是咱們袁氏一族的救命恩人。這不是愚忠,而是恩義?!痹馄綘恐娴氖?,緩慢走下階梯,眾臣時或與他招呼,袁光平便教袁歆沛稱呼他們某大人。袁歆沛手里捏著宋太后給的玉佛,不覺想起那個趴在宋太后膝上瞌睡的小胖丸子。他睡得可真好,長得也好,世間怎么有人能那樣無憂無慮。大抵是他把自己年幼時的歡樂都忘光了的緣故。第70章刺客苻秋眼上遮著塊布,沒受什么罪,只是手腳綁著,薛元書也不敢綁得緊了。當苻秋第一次能說話時,薛元書摘下他眼上的布,他無情地注視對面像狗一樣蹲著的薛元書:“只要是朕回到京城,必定誅你九族?!?/br>薛元書無所謂地搖搖手,側(cè)過頭,舔了舔刀子,笑道:“屬下只有一個人?!?/br>苻秋咬著牙:“朝中諸事朕已布置好了,你們看著太子長大,讓他親政便是,究竟為什么不肯放過朕?”薛元書正色道:“那是太子么?”苻秋瞇著眼:“要不要隨意抓個人過來,讓他告訴你,太子是誰?”薛元書拿刀子將一塊帶血的牛rou戳得四分五裂,割開,成片,串在刀子上以火烤。苻秋久沒下車,強烈白光下,四下都是薛元書的手下。暗衛(wèi)屬下的親兵,統(tǒng)共有五千人,薛元書只帶了百來個。薛元書灑了點鹽,將插在刀子上的牛rou喂到苻秋嘴邊。“不吃這個,就到了鎮(zhèn)上給陛下熬點粥,屬下有一萬種手段讓陛下吃東西下去。”薛元書微微睨起眼,他脖子上的疤痕,臉上的風霜,都昭示著這不是捏造的威脅。苻秋艱難吞咽著,天高地闊,不知身在何處。“你要帶朕回宮嗎?這是回京城的路?”薛元書把他沒吃完的吃了,漫不經(jīng)心道:“再半個月,陛下就又能坐在龍椅上,指點江山了?!?/br>“東子呢?”苻秋口頭發(fā)干,艱難問道,呼吸有些凝滯。薛元書嘴角帶笑,意味深長地看他:“這不是陛下該關(guān)心的事。八王竊國,陛下撂下爛攤子就跑,如何對得起天下人?”“朕提拔了袁光平的人,培植與方靖榮掣肘牽制的勢力,衛(wèi)琨已死,姜松的忠誠毋庸置疑,褚家搖搖欲墜,難堪大任。一路行來,可還有餓殍遍野?”“倒是沒見著,不過不代表就沒有。”“可還有戰(zhàn)亂流血?”“眼下沒有,不代表未來的十六七年內(nèi)就沒有?!毖υ獣騼舻蹲由系膔ou渣。“朕回了京,還能做什么?還要做什么?”苻秋眼眶發(fā)紅,“或者你們明白清楚告訴朕,到底父皇說了什么,父皇要朕做什么,朕何時才能脫身,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朕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才……”苻秋說不下去了。薛元書眉毛一揚,笑了起來,“你說你都做了皇帝了,多少人想做皇帝還做不成,怎么成日想著往外跑?!?/br>“要能同他痛痛快快逍遙山水,便是這樣的日子,只得一日,也好過一世帝王。”苻秋喘著氣說。薛元書睨著眼,掉轉(zhuǎn)頭去,望向天地盡頭,莫名想起和師弟分開那天,天色也是如此亮,照得人間不惹一絲塵埃。嘆氣聲幽幽入耳,苻秋閉緊了嘴,薛元書再次將遮眼布給他系上。漫天滾地一般的風聲,天空卻無一絲云,藍得讓人心醉。薛元書捏著苻秋的后頸,嘆道:“不知他會不會來,陛下最好祈禱他不會回來。屬下不想殺了他?!?/br>那聲音里尚帶著笑,苻秋卻滿背一震,由得薛元書把他抱上馬車,將狼皮大褥子鋪在車廂里,讓他側(cè)臥著。他記得東子與薛元書第一次交手就敗了。耳朵里是馬車重新上路的碌碌之聲,苻秋眼睛看不見,手在褥子上到處摸,碰到的都是軟毛,沒有任何可以割斷繩索的尖銳之物。他縮著身,腰腹因整個人的收縮而作痛,卻絕望地摸到靴子里什么都沒有。苻秋暗罵了一聲,車前傳來一聲笑,薛元書哼起了歌,塞外的調(diào)調(diào)。馬車每次輕微的顛簸,于苻秋都是難言的折磨。東子會來救他嗎?他一定會來。可苻秋卻有些猶豫了,對手是薛元書,他既盼望東子來,又期望他不要來??梢幌氲揭惠呑颖焕υ邶堃紊?,人生尚且漫漫,又覺得已經(jīng)死了一般的難受。再醒來時,苻秋仍遮著眼,聽不見車輪聲了。還保持著臉貼褥子的姿勢,臉底下是狼毛,薛元書剛叫扎營不久。外面紛雜的說話聲傳來。“頭兒,農(nóng)戶說前方塌方,路被雪封了住?,F(xiàn)天黑,怕傷著人,明日一早再去開山?!?/br>聽見有人進來,苻秋警惕地朝內(nèi)縮了縮。“醒了?”薛元書道,蹲身碰了碰苻秋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fā)燒生病。“要停多久?”苻秋問。“過了今晚罷,不過炸藥沒有,明日天明看看什么情況。陛下放心,咱們足有百人,便要鑿山也費不得多少功夫?!?/br>“解了繩子。”苻秋命令道。“將在外。”薛元書嘴角噙著笑:“干完這一票,屬下就功成身退,也不怕冒犯了陛下?!?/br>苻秋語塞,半晌憋滯的聲音說:“朕要尿尿!”薛元書一愣,才想起行至此處,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