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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甩了薛元書一臉,薛元書站在廊下,將帕子撿起來,走到他跟前,眼睛毫不避諱地上下掃視,嘖嘖兩聲,手指剛要碰上東子心口的紅痕,他一側(cè)身。“什么事?”擦干了身的東子翹腿坐在廊下,一只手撥弄濕潤的頭發(fā)。“扮豬吃老虎?!毖υ獣ь^望月,兩手朝后撐著欄桿。東子沒說話,沉默地擦頭。“你們明天要走?”東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別誤會,作為一個武林高手,除非堵上我的耳朵,否則即使我不想聽到,也完全無法避免聽到你們的秘密。”薛元書說。“嗯?!?/br>“會回來嗎?”“不知道?!泵H幌褚还伸F蒙蒙的煙氣,彌漫了東子的眼睛。“讓我跟你們一起?!?/br>薛元書話音未落,東子就搖頭。“我現(xiàn)在是老大?!?/br>東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要不然再打一次?”薛元書嘴邊噙著可惡的笑。東子瞳孔緊縮,想起被薛元書痛揍得滿嘴血腥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他想了想,說,“可以。”薛元書從欄桿上滑下來,站在東子跟前,低下頭,他額前的兩溜發(fā)遮擋著他的左眼。“是誰要殺他?”東子的語氣有壓迫感。薛元書并未立刻回答,但最終他還是說了,“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薛元書的動作很快,東子來不及看清楚,就覺得下巴被人摸了,等回過神,薛元書已經(jīng)不在跟前。東子有點失神,一條腿搭在凳上,抬頭看天,月亮躲在烏云后面,他不太年輕的臉上,出現(xiàn)了輕微的困惑。事實上八王爺一直對苻秋很好,他的智商顯然遠(yuǎn)遠(yuǎn)跟不上有先見之明的先帝,至少他完全看不出八王爺要造反。二更天。東子頂著一頭濕潤的頭發(fā)回自己房間整理,三更睡下,五更時分在床上突然睜開眼。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清醒過來,翻身下床。被抱上車時,苻秋還完全沒醒過來,他只知道自己又上路了。醒來時候已經(jīng)是晌午,嗓子眼就像吞了火炭一樣的難受,聲音也嘶啞——“誰在外頭?”他掀開車簾,看到東子在趕車,旁邊還有一輛馬車,另外三匹馬,熊沐、薛元書、袁錦譽(yù),并行的馬車?yán)锾匠鰝€頭,滿面帶笑的白純硯“刷”一聲甩開山水畫的扇子,他有無數(shù)花樣不同的扇子可以假裝風(fēng)流。“張老板,你的丫鬟借我用用,不介意吧?”東子一邊趕車,一邊回頭看了眼,朝苻秋道,“紫煙和紫云在那邊車?yán)铩!?/br>太陽發(fā)白,馬蹄揚(yáng)起沙塵,苻秋嗆咳著縮回位子上,這才有點回過神,又爬到前面去,一只手扯了扯東子腰側(cè)的衣裳。“嗯?”“咱們是去朔州?”東子點了點頭。“還多久?”“要好幾天,天黑之前,找地方住店。白天趕路,晚上人馬歇腳?!?/br>東子沉穩(wěn)的聲音讓苻秋稍安心下來。東子趕車很穩(wěn),苻秋坐在馬車?yán)?,口渴了,倒了杯水喝著。看見對面座位上堆著兩個包袱,這一次帶的東西比從京城跑出來帶的還多。左邊的包袱掂著又軟又輕,是衣物和一些瑣碎,另一個包袱小小的,但比第一個要沉。苻秋有點好奇,扯開暗綠色的布,里面是塊白布。白布里是黑布……黑布里是紅布#@¥¥%……最后一層一露出來,苻秋免不得心頭一凜。皇家專用的黃布,跟龍袍一個顏色,他的手指顫了顫,輕輕解開上面的結(jié),答案呼之欲出。方的,像個匣子似的,摸著堅硬,還挺沉。苻秋心頭雖已有數(shù),但當(dāng)那塊他用慣了的玉璽出現(xiàn)在眼前,他還是近乎愣了。在車?yán)镆宦暣蠼?,“停車!停車!?/br>馬車靜靜停在路邊,袁錦譽(yù)、薛元書和熊沐聽從指令到十米開外喂馬吃草。熊沐拿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郁悶道,“出來之前剛喂的馬草,都吃不下了。”袁錦譽(yù)盯著圓滾滾的馬腹,擔(dān)憂地看了眼馬車,“他們不會打架吧。”“那我的小情人就不會吃虧了?!毖υ獣谜韵镜乇亍?/br>“呸,別覬覦我弟?!痹\譽(yù)眼睛一鼓,卷袖子。薛元書看了看他讀書人的雞仔弱胳膊,叼著根草,居高臨下地?fù)P了揚(yáng)下巴,“要不覬覦你?”“……”“太弱了……我實在不好勉強(qiáng)自己?!?/br>白光乍然一現(xiàn),袁錦譽(yù)的扇子猝不及防襲向薛元書,直取咽喉。殺手的直覺讓薛元書雙足尖點地,毫無壓力地飛躍后退,悠然地張開雙臂,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挑釁地沖袁錦譽(yù)勾了勾食指,“爺爺好久沒打架,癢癢,正好撓撓。”“……老子宰了你!”熊沐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手癢地摸出銀簪,“媳婦兒你放心,我習(xí)武只是為了保護(hù)想要保護(hù)的人,絕不家暴?!?/br>“你說誰家暴!”袁錦譽(yù)和薛元書扭頭齊聲道,同仇敵愾地?fù)渖先ズ托茔迮ご虺梢粓F(tuán)。“這是什么?”苻秋按捺著蠢蠢欲動的怒氣。大楚玉璽孤單單杵在一堆布里。“國璽。”“朕知道?!避耷锎舐暤?,“你他媽帶著國璽跑出來一直不告訴我,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還是想背著我把玉璽給誰?給誰?藏了這么久,你打算帶去朔州給誰?”苻秋也知道,東子對他是絕對忠誠的,但對他有秘密瞞著他這件事感到很不高興。東子抿了抿嘴。“等會兒?!避耷锼坪醣粴獾貌惠p,撩起袖子,“過來。”東子單膝跪地,頭與苻秋的胸膛齊平,他舉起手似乎想揍他一頓,結(jié)果落下去卻變成了勾住他的下巴。“……”苻秋緊閉著眼,耳朵緊張得發(fā)紅,在東子的嘴上啃了兩口,滿意地看著他的嘴唇紅腫,這才板著張臉,磨牙道,“以后不許瞞著我?!?/br>“……是?!睎|子垂著眼。“抬頭?!?/br>東子抬起頭,坦蕩的眼神讓苻秋覺得好像看見了一片秋天里的池塘,池水靜美。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東子明顯一愣,終究無可奈何地爬起來恭敬地親了親苻秋的嘴唇,又跪回原地。苻秋滿意地彎起了嘴角,“得讓你記住教訓(xùn),雖然你武功比我高,但我才是主子,以后重大的事情都得告訴我?!彪S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