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過后，他又記起來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這使得他的心情驟然低落，充滿難以言述的失望。

    他懷念她的香氣，懷念她嬌嫩甜美的聲音，懷念她柔軟溫暖的身體。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常常會突然醒來，渾身大汗，心情沮喪，再難入睡。

    就像他曾經(jīng)跟羅茜說過的，Michael已經(jīng)把他毀了。

    他們相戀四年，互相都為對方改變了一些，但還不夠。

    還不夠愛。

    剛過了中秋節(jié)，牛車水還是一副節(jié)目景象。中秋節(jié)當(dāng)天尼古拉斯買了一些月餅送給攝制組的同事們，他還記得往年米迦樂都是會親手做些月餅的，她跟他講過月亮與月餅的故事，那些美麗的中國神話故事，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是那么動聽。

    他們在一家中餐館吃飯，占據(jù)了一半的桌子。餐館播放著中文的歌曲，雖不知唱的什么，但還挺好聽。尼古拉斯心情還算好，他在外總能表現(xiàn)的很不錯，幾乎不會被人覺察到有什么異樣。

    他跟克里斯汀以及另外兩個年輕演員坐在一起，克里斯汀跟他們說到她以前拍暮光之城的時候鬧的笑話，幾個人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但忽然，克里斯汀停了下來。

    “Wo——o！”她有點驚訝，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站了起來，“Hi，Michael?！?/br>
    “Hi，克里斯汀?！彼齻冚p輕的擁抱了一下。米迦樂之前就見過克里斯汀的，她是青少年選擇獎的?？?，她們不太熟，但常在各種活動上見面。

    另外兩個人也都跟她打了招呼，知趣的離開了。

    尼古拉斯覺得自己都沒法呼吸了，他疑心這是個夢，而他根本不敢動彈，生怕這個夢突然醒了。

    克里斯汀認為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好玩極了，但她不能現(xiàn)在就嘲笑他。她決定把這個來之不易的段子留到以后用。她也很快離開了。

    米迦樂坐下來，看了看尼古拉斯。

    他還保持著一種“這一定不是真的”的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她想笑，又有點想哭。

    “尼克。”她輕聲喊他。

    “Michael，”尼古拉斯口干舌燥，“是你嗎？”

    “是我?！?/br>
    “這不是夢嗎？”他嘆息，又嘆息，“快告訴我，這不是夢。”

    “不是夢。”她伸手觸碰他面頰，“尼克，你這傻瓜?！?/br>
    他看著燈光下她柔光燦燦的臉龐，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我的心，跳得那么快?！彼_始回過神來，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

    他不用問“你原諒我了嗎”，也不用問“你還愛我嗎”，他太了解她，她肯來找他，就說明了一切。

    “尼克，你這傻瓜?！彼终f了一遍。

    他刷的站了起來，一手拉起她，帶她離開餐館。

    外面的街道流溢著五彩光芒，而他眼中除了她，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喂，你帶我去哪兒？”

    “回酒店?！?/br>
    她笑，“不，我要逛街?！?/br>
    那自然是好好好沒問題。

    她買了很多小玩意。只要一件東西拿起來多看了一會兒，他就忙著掏錢，根本不考慮砍價。她笑他是肥羊，但她也沒怎么砍價，只要不是貴得離譜就讓他掏錢買了。

    尼古拉斯沒換多少新元，店家馬上說可收美元和英鎊。

    他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錢幣。

    “你能待多久？”在出租車?yán)锼讲豢纱膯枴?/br>
    “我訂了明天7點多的機票。”

    “維也納？”

    “對?！?/br>
    他很不安，“我知道說讓你別去維也納是不可能的?！彼厝ゾS也納就會面對那個老男人，哼，真的是很討厭啊。

    “別傻了?！?/br>
    “我們和好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真的是傻了?！?/br>
    “你不確定的回答我，我心里不安。”

    “我原諒你了，尼克。但我們還沒和好?！?/br>
    “那是什么意思？”他困惑了。

    “我也不知道。”她自己也沒想好。

    她想見他，候機的時候、在飛機上的時候，她都在想：我這么做對不對？對不對？我是不是變成了我最不喜歡的那種人？

    她應(yīng)該直接去維也納的。

    好像做錯了什么，心里有巨大的不安。

    飛往新加坡之前，她給湯姆·克魯斯打了電話，說12號才能回去。

    小湯哥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點不妙感覺。

    米迦樂是12號下午回的維也納。

    他們一起吃了晚餐。

    她說話很少，吃的也少，有點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嗯？沒有。大概是這幾天總是坐飛機飛來飛去，沒怎么倒時差，太累了?！?/br>
    “你去哪兒了？”

    “新加坡?！彼卮鸬囊埠芨纱?，“我去見尼古拉斯了?！?/br>
    小湯哥也是從沒見過可以把這種事說的理直氣壯的女人。

    他頓時沒了胃口，放下刀叉，皺眉看她。

    “你們和好了？”

    “大概沒有?！彼龂@氣，“湯姆，對不起，我們分手吧?！?/br>
    餐桌上大概不是個提分手的好地方。但好像也沒有什么場合適合提分手。

    “我現(xiàn)在不能確定了?！彼痛寡酆煟暗抑牢也粦?yīng)該對你隱瞞什么，這對你不公平。我不想傷害你，你對我很好，我其實是很開心的?！?/br>
    “你想好了嗎？”

    “——也沒有。但我們還是先分手吧。你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可以退出拍攝?！?/br>
    “分手的事再說。”小湯哥蹙眉，“解約的事不要提了。我想我還是能夠把私事和公事分開看的?！?/br>
    這頓見鬼的晚餐顯然是吃不下去了，他匆匆叫過服務(wù)生買單。

    離開餐廳的時候，小湯哥還是像之前那樣牽著她手。她掙扎了一下，被他扭頭瞪她一眼，她只好作罷。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不能這么忽然跑來跟我說要分手?！彼悬c惡狠狠，“你不能這么反復(fù)無常，這確實對我不公平。”

    “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這么恣意妄為。”

    她有點吃驚，沒想到會有人對她耍無賴，“不，但是，不對。你跟我分手才對你比較公平啊?！庇悬c著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對任何事情都要求公平，但你跟我提分手本身就是對我不公平。”

    “怎么會這樣？”她喊，“你講不講道理？”

    “我很講道理。你說我哪兒不講道理了？”

    她愣了一下：他好像真的還蠻講道理的，他的道理。她從沒想過他會拒絕分手。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可我——”

    “別說啦。你都不確定你是不是還愛著尼古拉斯，你別為難自己?！毙鐪厝岬恼f：“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br>
    接下來的幾天，米迦樂過的有點糊里糊涂。

    工作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敬業(yè)，等待拍攝的時候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對她關(guān)懷備至，一點異樣也沒有。晚上收工她就躲著他，馬克斯來接她回酒店。

    攝制組的人都看出來他倆之間出了點問題，也當(dāng)然明白到是她的問題。有人猜測她大概是因為在片場受傷，對小湯哥有些不滿。有人猜測她大概是終于明白過來某人跟她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