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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德急急忙忙地往前奔去,然后就看見某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半跪在廊上,卡特琳娜倒在他的懷里陷入昏迷。康拉德一把撥開十七,抬起卡特琳娜的臉,急道,“卡特琳娜殿下!”十七攤攤手站起來退到一邊,對康拉德嬉笑道,“又不是你的老婆緊張成這樣干啥?”正說著,一抬頭三步之外西澤爾正冰著臉看著他,漂亮的臉蛋像下了霜一樣冰冷雪白,深碧色的眼睛好似發(fā)了怒的貓,綠得驚心動魄,西澤爾側頭對康拉德寒聲道,“你帶殿下到金星宮去?!闭f完擦著十七身邊走過,低聲道,“你給我過來?!笔咄铝送律囝^,晃著漫不經心的步子大搖大擺地跟上西澤爾,經過帝王殿的外走廊,穿過幾道精致的雕花銅門,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殿后的園林。路兩邊高大的闊葉植物遮天蔽日,時值盛夏,有青翠的綠葉落在小徑上,一片片飽滿多汁,還有陽光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下一道道金黃的光柱。越走越幽靜,西澤爾一言不發(fā)地走在前面,步履優(yōu)雅倒像是在散步,十七調侃道,“我說公爵大人,你找我來約會的嗎?”西澤爾忽然轉身,睜大一雙碧綠的眼睛,珍珠色好看的嘴唇先是抿緊,然后又松開,語氣不爽道:“你為什么到這里來?”十七失笑,“大美人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我的惡魔界,怎么反而我自己到王都來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了?”西澤爾的眼睛里依舊燒著一把冷色的火焰,執(zhí)意問道,“你為什么不等我?”語氣里有理所當然地惱怒,十七還想繼續(xù)笑,可是他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地冷了下來,最后干澀地嘻嘻哈哈幾聲,“……等你?等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嗎?”看西澤爾抿著嘴不說話他冷冷道,“換句話說,你到惡魔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十七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西澤爾垂下長長的睫毛,剛開口說了個“我……”十七就打斷他道,“你只要回答我,圣座使者團的目的是不是和第六道源泉下面的皇家寶藏有關?”西澤爾沉默。“是不是?!”聲音由輕到重,又問了一遍。西澤爾抬起眼睛,微怒,“是?!?/br>“靠!”十七怒起跳腳,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到還真好意思說!”西澤爾挑眉,十七瞪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打開寶藏?”“知道怎么樣?”兩人杠上了。十七氣得直發(fā)抖,眼睛充血,“和我交易前五道源泉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西澤爾嘴唇發(fā)白,“你居然不相信我……”十七咬牙迸出幾個字,“你要老子相信你什么?!”手握緊了拳,忍了忍又松開,再握緊,反復好幾次最后暴吼一聲轉身,西澤爾在他身后道,“你想去哪?”伸手剛要去攔冷不防十七回身一記重拳,其實他本意不為傷人,只是拳風掃到,西澤爾小公爵在十七面前脾氣一向不好,被他一激怒火暴起,只聽噌的一聲金玉鳴動,耀眼的白光閃過,教宗劍架在了十七的脖子上。十七傻眼幾欲吐血:“西澤爾,警告你別太過分!”西澤爾眼神森寒聲音冷硬,“十七,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那些,沒關系,你現在立即回路迦城,以后你就會明白?!?/br>“讓我回路迦城?”十七氣極反笑,“你想的好哇!媽的你把你老婆都帶到這里來了把我踹到一邊涼快去?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啊?!”西澤爾一時無語,十七炸了毛,抬起手就握住了教宗劍的劍刃,圣劍遇上惡魔,頓時灼燙起來,rou體被燒焦發(fā)出嗞嗞的的聲音,西澤爾驚駭間撤劍不及,十七的左手手心頓時橫貫了一道血rou模糊的傷痕,他賭氣地用那只染血的手推開西澤爾轉身就走,西澤爾看著白色的胸襟上那一道鮮紅色血跡,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過了好一會,教宗劍叮咚一聲落在地上。帝王殿的金色的水池中,一尾藍紫色的人魚在優(yōu)雅地游弋著,菲斯特坐在池邊,雪白的手探入水中輕輕撥動了下,他對人魚輕輕喚道,“莉亞,過來?!泵利惖男∪唆~浮出水面,對他微微一笑游到他身邊,菲斯特俯下身,銀色的長發(fā)像泉水一般傾瀉入水,人魚抬高了漂亮的頭顱在他的唇上纏綿一吻,菲斯特抬著他的下巴,寵溺地說,“為什么這么高興?”莉亞笑道,“我剛剛感覺到有很多人在痛苦,后悔,憤怒,互相猜忌?!?/br>“所以覺得愉快?”菲斯特摸摸他的頭,莉亞嫵媚地點頭,他伸出珍珠白的手輕輕拉住菲斯特的銀發(fā),“陛下,把記憶還給那個公主吧,因為這樣她會更加痛苦。”甜美地微笑著,人魚又說,“然后她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痛苦?!狈扑固刈プ∷氖?,潔白的手臂上連著淺紫色的魚鰭,十指修長,柔軟如同水草,菲斯特輕輕一吻,說,“你會很高興嗎?”莉亞微笑,菲斯特于是淺笑著說,“那么我就讓她把一切都想起來吧?!?/br>作者有話要說:趕上了趕上了~呼第五十三章空想家(上)“無論睿智或是愚蠢,貧窮或是富有,卑賤或是高貴——每一個人都有夢想。”王子和乞兒,賢哲和愚者,所有人在夢想面前生來平等,但是夢想本身卻有著天壤之別。有些人實際,夢想的東西就在眼前,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個東西,他們往往甘于平庸容易滿足;有些人虛妄,渴望的東西虛無縹緲,他們總是為遙遠的幻想所累,一生只追隨著一個偉大而虛幻的影子,他們是空想家,詩人,先知,殉道者,藝術瘋子和圣殿騎士。兩旁的門童為西澤爾一左一右挑起了水晶簾子,他走進去的時候卡特琳娜正背對著他站在茶幾前,一手提著水晶長頸瓶往杯子里倒櫻桃汁。西澤爾走到窗臺邊,拉開簾子,房間里亮起來。卡特琳娜回頭,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br>西澤爾沒有回答,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長頸瓶:“這種事情殿下應該讓一個侍者代勞?!?/br>卡特琳娜放下杯子,輕輕彎起眼睛,“我還沒有虛弱到那種程度?!彼闷鹆硪粋€空杯子,“我給你倒杯櫻桃汁?”西澤爾微微搖頭,“不需要,謝謝?!笨ㄌ亓漳葒@了口氣,“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蔽鳚蔂柲?,她咬了咬嘴唇,抬眼凝視著西澤爾,“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西澤爾在她專注的視線中轉開了眼睛,側身靠在窗臺邊,姿態(tài)慵懶,“我來是有事情要問你?!甭曇羟謇涞暮盟贫鞠轮┑谋狈胶Q?。卡特琳娜裝作不在意地一笑,“你問吧。”“你和魔王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說完他又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