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依舊是您教我做的那三樣糕點，我已經(jīng)烤好了豆沙小面包，待會可能就有客人來了……”

    容茵說：“你做了多少？”

    “3o個。”小石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實說了：“這個數(shù)量基本每天都會賣光，另外兩樣，我一般都是上午烤制，傍晚前幾乎剩不下什么。偶爾剩下一兩個我都會吃掉，從來不浪費。還有……好多老顧客都一直在問，您什么時候會回來。這幾樣糕點雖然很好吃，但他們更希望像從前那樣，每天來咱們店里，吃到的都是不一樣的東西。還有一位客人說，您在店里的時候，每天都有驚喜。”小石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一句話甚至只有他自己能聽清：“別趕我走，容小姐，求求您……”

    容茵垂著眼眸，她站的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遠處小池塘里的荷花，池塘的水泛著金色的光，如同傳說里金色鯉魚的鱗片，那么耀眼，那么好看……她突然覺得自己大概盯得太久，以至于有點刺眼，她揉了揉眼睛：“我沒說要趕你走。讓你關(guān)店，是讓你過來幫忙的。”

    小石的嗓門瞬間嘹亮起來：“您說地址，我這就過去！”

    容茵笑著說：“烤好的那些豆沙小面包，你看看左右鄰居開門沒有，送一些給他們，留下幾個，給我?guī)н^來。我還沒好好嘗過你的手藝呢！”

    “好！”小石痛快應(yīng)了一聲，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容小姐，如果我烤得不好吃……”

    “如果你烤得不好吃，那些客人也不會每天都過來買。所以不要想那么多，我把地址過去，趕緊過來吧！”容茵說：“今天有的忙?！?/br>
    小石雷厲風(fēng)行，開著一輛老款的黑色大切諾基，半小時后就出現(xiàn)在了老姜的四合院門口。他把車停在外面，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看向站在門口的容茵：“容小姐……”

    容茵也看到了，大切諾基車型太大，尾巴有好長一截留在停車位外面。她覺得這情形實在有點滑稽，不禁笑出了聲：“你……你什么時候買的車？怎么這么大個！”

    小石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以前跟著別人一起跑長途，去的地方都比較偏，那時候不懂事，就拿全部積蓄買了這個。開了好多年了?！?/br>
    容茵說：“然后平時，你就把它停在咱們院里？”

    小石直擺手：“沒有，院子里種了好多花，還有蔬菜，現(xiàn)在都長起來了，也擱不下它。我都跟隔壁餐館的郭大哥商量，平時沒事就放在他家后院。如果他那邊客人多停不下車，我再挪別處去。”

    容茵見他還站在那，朝里一招手：“別愣著了，趕緊進來。今天不少活兒呢?！?/br>
    小石跟著容茵一路往里走，等進到廚房，看見容茵桌上擺著的食材，以及滾開著沸水的大鍋，不禁有點傻眼：“容小姐。”

    容茵：“嗯？”

    小石有點慌：“咱們……咱們是以后要改行，開火鍋店嗎？”

    容茵樂了：“怎么，做火鍋店不好？火鍋店也可以做甜品啊，可比單純開甜品店賺錢多了。”

    小石看著容茵的側(cè)臉，半天憋出一句：“容小姐，你在逗我?！?/br>
    “對啊?！比菀鹨贿吿幚砘疱伒琢系乃幉?，一邊說：“我逗你玩呢?！?/br>
    小石：“容小姐，你變了?！?/br>
    容茵朝他眨了眨眼：“當我員工，我怎么也要以禮相待。當我徒弟就不一樣了，當徒弟就要做好被師父欺負的準備?！?/br>
    小石深吸一口氣：“那我還是選擇當容小姐的徒弟?！?/br>
    容茵說：“叫師父?！?/br>
    小石特別乖地叫了一聲：“師父?！比缓笥终f：“師父，我來吧，這些力氣活兒我來做。您在旁邊看著就成。”

    容茵瞥了他一眼，脫下手套遞過去，一邊指揮：“把案板上這些切成小段，就行了?！?/br>
    備好了藥材，容茵另起了一鍋，指揮著小石倒入熬好的鮮魚湯，然后就開始擇菜。

    小石在另一邊切羊rou片，一邊說：“師父，咱們準備的這些會不會有點不夠吃啊。”

    容茵深深看了他一眼：“兩斤羊rou還不夠吃？”

    小石搖搖頭，突然又反應(yīng)過來：“您是說……我吃？”

    容茵說：“不然你以為是誰吃？”

    小石突然覺得腦容量有點不夠用：“所以這兒是您的……家？”

    容茵笑了：“想什么呢！今晚有一桌客人，我這也是幫別人看店，又是第一次做，中午先帶你試吃一下?！?/br>
    小石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說：“那咱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容茵說：“今晚就回去?！?/br>
    小石欲言又止。

    容茵看著他踟躕的側(cè)臉，說：“林雋找過你嗎？”

    小石遲疑著點點頭：“昨天找過，但那時我們都不知道您在哪?！?/br>
    容茵說：“如果接下來他再找，你就說不用找了?！?/br>
    小石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容茵問：“能做到？”

    小石看了她一眼，說：“您是師父，您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林雋再找您，我就說不知道?！?/br>
    第145章 大叔，再見

    時代的車轟轟地往前開，我們坐在車上，經(jīng)過的也許不過是幾條熟悉的街衢，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驚心動魄?？上覀冎活櫭χ谝黄臣词诺牡赇仚淮袄铮覍の覀冏约旱挠白印覀冎豢匆娮约旱哪樕n白渺小，我們的自私與空虛，我們恬不知恥的愚蠢。誰都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張愛玲

    容茵有點感動，又有點想笑：“不怕惹林雋生氣?！?/br>
    小石說：“林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他一下一下切著羊rou，從這個角度看去，他拿刀的樣子似模似樣，羊rou也切的薄厚適中：“您既然已經(jīng)從唐氏離開了，林先生就應(yīng)該知道您的苦衷。他如果聽我說不知道，就知道是您的意思了?！?/br>
    容茵擇菜的手指頓了頓，“嗯”了一聲：“林雋是個聰明人。”

    小石說：“您從唐氏離開，是有什么人欺負您了嗎？”

    容茵看到小石的眼神，他的眼珠很黑，因此認真看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特別專注，大概因為年輕太輕，尚且不知收斂鋒芒，他的眼睛里透著一股銳氣。若不是銳氣太盛，這雙眼睛倒像足了另一個人。容茵撇開視線，輕聲說：“說不上。但我在那兒做的不開心?！?/br>
    小石點了點頭。廚房里除了清澈的水流聲，輕微的擇菜聲，以及刀鋒一下一下切割開rou的紋理落在案板上的聲音，許久都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小石輕聲說了句：“如果接下來有誰欺負您，我會保護您的?！?/br>
    容茵沒有說話，眼眶卻微微有點濕潤。她和小石相處的時間并不長，林雋把人介紹來，她帶著他學(xué)了一些基本功，接著就是教他烤制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