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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敏感的抓住了老馬頭說了一個“回”字,自己之前是在京城的么?“爹爹,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小幺直視老馬頭的眼睛問道?!盀槭裁催@驛城不能待了?” 對面的男人愕然,沒想到自己不經(jīng)意說漏了嘴,不敢對視,忙把眼睛轉(zhuǎn)向正在燃燒的柴火:“這驛城的存在,本來就是有使命的。這使命,怕是馬上就要完成了?!毕肓讼胗盅a(bǔ)充道:“救你的時候,你的穿著就是京城人士。” 小幺知道老馬頭有所掩飾,但這些日子以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馬頭爹爹對自己只有一個好字。她不想再追問下去,點點頭?!拔已?,不想只和爹爹在一起?!?/br> 老馬頭顯然沒有心理準(zhǔn)備小幺會說出這話,突遭打擊,眼睛睜大,肩膀耷拉,就像一個頹然的大狗狗,仿佛力氣一下被抽空。想說什么又沒有勇氣的樣子。 “我呀,想和爹爹和張娘娘、骨頭在一起。去哪兒都可以!”小幺故意拉長聲音,笑瞇瞇的樣子怎么看怎么有點小壞。 老馬頭一聽哭笑不得,情緒立刻就陰轉(zhuǎn)晴,嘿嘿地笑,一張塵土滿面的臉上兩排白牙很是醒目。一提起張霓霜,這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喜悅,這么多年啊,終于! “就你人小鬼大!”老馬頭扭頭走出灶間,又腳步不停地補(bǔ)充道:“你的先生,他是肯定要回京城的。如果你不想回京城,怎么對他,你要掂量著來?!?/br> 小幺沒有說話。自己早就想明白了,穿到這兒來,要想過自己前世想過的安穩(wěn)生活,就必須拋棄自己的過往,拋棄這具身體原主人的過往。跟滿身秘密的安大人接觸,確實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第二天上午的學(xué)堂果然出現(xiàn)了安瑾的身影,他回來了!小幺內(nèi)心確實有壓抑不住的雀躍。不同以往的是,今天你的學(xué)堂里多了四個看似是侍衛(wèi)模樣的人,在院子的另外兩個屋外站的筆直。 上午的課業(yè)結(jié)束,小幺留下來,隨安瑾走到東側(cè)屋的學(xué)習(xí)畫技。屋外走進(jìn)來一個青衣的大胡子侍衛(wèi),為安瑾奉上一杯茶,給小幺倒了一碗甜湯,自己則手法純熟的壓好宣紙,磨好彩墨,隨后不聲不響的退出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自然。 小幺喝著霽紅瓷碗里的甜湯潤著嗓子,安瑾不說話,她也不吭聲。直到侍衛(wèi)退出去關(guān)上門,那邊才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怎么,才幾天不見,這么生分?聽說你在多寶閣,可是熱鬧的緊?!?/br> 小姑娘放下茶杯,走到安瑾跟前,面對著他?!鞍泊笕?,這幾天您不在,我想過了,當(dāng)初來拜您為師,的確是沖動了。大人公務(wù)繁忙,實在不該在意我年幼無知的請求?!?/br> 嗤,對面的少年突然笑出聲,雖然更多是戲謔,但不得不說,他的笑立刻打破了剛剛小幺好不容易刻意建立起來的“生疏”氣氛,冰雪瞬間消融,枯枝霎時綻放花朵。 “不學(xué)了?年幼無知?”仿佛這是一個笑話一樣,少年你的笑容原來越大。笑得小幺心里發(fā)毛,我是不是說了什么可怕的話 少年站起身,彎下腰,眼睛深有意味地平視小幺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突然小幺的腰上一緊,身體騰空,她竟然一下被安瑾抱了起來!小幺立時窘了,小手慌亂著推他,可是她的力氣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安瑾看似瘦弱卻有筋rou,抱著她很是輕松,走到畫案前,把小姑娘放到三腳檀木凳上。拿起一支筆蘸好墨,遞給她?!敖裉欤嬌?,青坪山?!卑茶?。全然不顧小丫頭的臉已經(jīng)紅的像六月里熟透的蘋果,仿佛剛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岸鄬氶w,可是不養(yǎng)閑人,要想讓你兩位師傅好好教你,基礎(chǔ)必須打好?!?/br> 這話一下戳中了小幺的軟肋。確實,自己前世里做現(xiàn)代珠寶設(shè)計,雖然擅長臨摹,但對國畫手法并沒有什么研究。而安瑾,雖說可能是個麻煩,但將來,我大不了跟馬頭爹爹一走了之,不跟他有什么瓜葛嘛。 “我學(xué)還不行嗎,以后,不許抱我!男女授受不親!”氣鼓鼓的腮幫子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噘著嘴大聲劃清界限。 “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說什么男女!”安瑾嘲笑道,手上未停動筆畫出山影,濃淡輕重,寥寥幾筆寫意,單單蘸涂黑墨就立刻有了雛形。 聽到這話,小幺也忍不住有點自嘲:也對,我一個九歲的黃毛丫頭,可愛是可愛了那么一點嘛,但畢竟不是前世里的二十三四歲,講什么男女大防…… 下午跟著安瑾學(xué)了墨色調(diào)制的技法,中間兩人一起進(jìn)了哺食點心,顯然都不是驛城里所制,樣樣俱是精致。臨走安瑾又找了兩本馬半邊的畫冊給她,讓她多加揣摩領(lǐng)悟。 直到夜色擦黑,小丫頭才揉著酸疼的肩膀回家。目送著小姑娘的身影閃出門外,安瑾招手,之前倒茶磨墨的大胡子部下現(xiàn)身。 “京城調(diào)派的兵衛(wèi)何時能到?”在部下面前,安瑾總是簡潔意賅。 “世子,貍紅已經(jīng)派送了無字邸報,預(yù)計再有七日便可調(diào)派完畢。”侍衛(wèi)拱手回稟。停了下,他又起身疑惑道:“世子,老胡我多問一句,我們只要保證巴圖爾能一統(tǒng)這西北界就夠了,這驛城,本就為了這設(shè)的。一旦附近的東胡族發(fā)動,我們正好撤離才是,待蒙兀滅了東胡,我們再建立來嘛,何必守呢?” 安瑾擺擺手,未回答,轉(zhuǎn)身回屋批復(fù)公文。大胡子老胡在外面站著,撓撓頭,世子真是,最近越來越有城府了?。〔徽f別的,就說這局勢如此緊張的時候,還能這么淡定的當(dāng)什么畫師先生,的確是高深莫測,真想替家里的老王爺掬起一把欣慰淚! 小幺走到家里的巷子口,右前方是張娘娘的酒鋪,燈火通明,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突然,里面走出來個跑堂的伙計,笑容滿面的上菜招呼客人。咦?這伙計,怎么這么眼熟? 小幺拔腿就往那兒跑去,沖進(jìn)大門一看,還真是馬頭爹爹!只見他正熱火朝天的邊擺放菜碟邊和客人聊得熱火朝天,氣氛很是融洽。 “小幺,你來了?快坐下歇歇腳,爹爹給你倒碗果子涼水?!瘪R駿看到小幺,手上不停,只嘴上招呼道。 小幺愣愣的坐下,這是那個平日里都不好意思單獨來張娘娘酒鋪的老馬頭嗎?這一副當(dāng)自己家的熟絡(luò)模樣又是鬧哪樣?看向柜臺后的張娘娘,她正在假裝淡定的撥著算盤,明眼兒一瞅就知道算的是一筆糊涂賬! “娘娘,我爹,他怎么在這兒?”張娘娘聽見小幺問話,耳根愈加紅了,低頭啐道:“你爹,這個厚臉皮的。”說了一句就說不下去了,扭頭往后廚走去。 棒棒的!小幺暗自給馬駿豎起一個大拇指。溜溜兒的走到老馬頭身邊,拿小肩膀撞了下老馬頭,“哎我說,爹爹啊,我是不是,快有個娘啦?” “昨晚我就想明白啦,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