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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應(yīng)答,卻有什么濕潤的東西從他胸前劃過。蘇瞻洛抬起手,輕輕觸碰著他胸前的傷疤。一道新,是他給的,一道舊,是剖心頭血的。他落下指尖,繁復(fù)摩挲著它猙獰的形狀,卻因為愈見模糊的視線而看不清輪廓。他合了合眼,淚珠順著纖長的睫毛,砸在他胸口。薛子安長長嘆了口氣,伸手?jǐn)堖^他的腦袋放在胸口,翻了個身,將他抱在懷里。“阿洛,”他垂頭看著他的發(fā)頂,“你恨我嗎?”蘇瞻洛狠狠咬了咬下唇,將啜泣聲憋了回去。“我一意孤行,擅作主張,”薛子安側(cè)過頭,輕輕咬著他的耳尖,“你很生氣,對不對?”蘇瞻洛身子一抖,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白皙的面上染了幾分薄紅。他想,是啊,很生氣。可是這些日子里,他漸漸地,早就將氣拋在了腦后。因為太痛了。無論是當(dāng)時捅的那一劍,或是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晚,亦或是那些被滴下的墨汁毀去的扇面。當(dāng)最后的最后,將他擁在懷中的時候,空虛的心突然被狠狠地灌滿了,久違的滿脹感讓他感到陌生,卻又熟悉。他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臂,將二人攏得更緊。感受到他的回抱,薛子安心中狂喜,低下頭,竟見他慢慢垂下了眼瞼,伸出猩紅的舌尖,用著別扭卻輕柔的動作,舔舐那猙獰的傷疤。登時邪火從腹中沖上天靈蓋,薛子安低吼一聲,掀過身子,將他按在身下。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第57章拂云醫(yī)莊(四)吻從額頭落下,一路蜿蜒到散落的衣襟深處。蘇瞻洛要直起身子推開他,卻被扣在頭頂,以十指交纏的方式。薛子安的內(nèi)力沒有恢復(fù),要掙脫很容易。蘇瞻洛看著他一雙黑沉的眸底泛出波瀾,因為緊張而蜷曲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了開來。“阿洛,”他咬著他的唇,細(xì)碎的話語吞吐在二人的口中,“我想做到底,可是……”親吻讓他的身體顫抖,瑩潤的肌膚泛起淺淺的粉紅。蘇瞻洛好不容易奪回舌頭的控制權(quán),問他,“可是什么?”薛子安沒答話,只是長嘆一口,俯下身咬住他紅透的耳垂,癡癡呢喃著,“真美啊……”蘇瞻洛毫不猶豫抬手給了他一個肘擊,薛子安吃痛地接下,在他耳旁撒嬌道,“阿洛,我疼?!?/br>“滾!”“真的啊,幫我揉揉唄?!?/br>蘇瞻洛自覺沒用多大力,可那撒嬌的語調(diào)讓他的心又軟又漲,于是他轉(zhuǎn)過身道,“……在哪兒?”薛子安一雙桃花眼彎起了瀲滟,抓著他的手往下探去。“這兒。”“你……!”“可是阿洛,外面有人,”薛子安笑瞇瞇,“所以記得喊大點聲嚇跑他們啊?!?/br>窗外的人:“……”所以還不等細(xì)碎的□□和壓抑的喘息從門縫透出,窗外的人就作鳥獸狀散了干凈。碧蝶拉了拉酒久的衣袖,悄聲道,“咱主人應(yīng)當(dāng)廢了內(nèi)力,聽不見動靜的么?”酒久也納悶,“我不知道啊……”她們沒敢翻進蘇瞻秋的屋子,只是攀著窗沿,透過窗縫見蘇瞻秋正煞氣極重地?fù)v騰著藥,臉上陰陰笑著,念念有詞道,“要是明天我哥下不了床,薛子安也甭想下床?!?/br>酒久和碧蝶對視一眼,紛紛覺得背后一涼,心照不宣地離開了屋子。碧蝶落在了酒久身后,她看了看酒久遠(yuǎn)去的身影,又轉(zhuǎn)頭深深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蘇瞻秋。孟醒一直在蘇瞻洛的屋里等他回來,等到半夜。夏容嘆了口氣,“孟公子,他今晚可能不回來了。”孟醒倔強道,“那我等到他回來?!?/br>夏容又嘆了口氣,不再勸他。孟醒坐在床邊,倚著床頭,上下眼皮漸漸打起了架,沒多久便睡著了。夏容調(diào)息完畢,聽到那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搖了搖頭,輕手輕腳將人搬到床上,蓋上了被。“何苦呢?”他喃喃道。何苦呢,追求那些求而不得的東西。他在心底默默說了一遍,可惜這句話本應(yīng)送給的那個人,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大火之中了。他們最后還是沒做到底,因為薛子安的傷口還沒好全,蘇瞻洛怕影響他恢復(fù),硬是沒讓。但是蘇瞻洛這一晚依舊睡得很沉,他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了,此刻卸下包袱,一身清爽,自是睡遲了。蘇瞻秋幾乎要殺進屋里,被路過的夏容死命攔住。“安姑娘啊,”夏容苦苦勸道,“這不太適合?!?/br>孟醒頂著發(fā)青的眼,沉默地走上前,手剛碰上門,便從里打開了。開門的是薛子安……當(dāng)然,是以安不曉的模樣出現(xiàn)的。“這么多人?”安不曉揉著眼,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的不睡覺,在我門口干嘛?”蘇瞻秋渾身散著黑氣,被薛子安順了順腦袋,“小妹啊,生氣容易長皺紋?!?/br>夏容將黑氣更甚的蘇瞻秋拉到身后,朝薛子安抱拳道,“蘇兄徹夜不歸,想來問問安公子有沒有看到?”“有啊,”安不曉點了點頭,掃著面前三人或詫異或惱怒或兇惡的面容,“我床上?!?/br>一個枕頭從屋里飛出來,砸到薛子安頭頂。薛子安矮著腦袋躲過,嘿嘿笑了兩聲,“昨晚我和蘇公子下棋下到半夜,他輸給了我氣了整晚,這會兒才睡下?!?/br>由于這描述跟蘇瞻洛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夏容愣了半晌勉勉強強接受這個理由,蘇瞻秋默默地從袖中掏出兩枚銀針,正琢磨著戳哪里好,卻聽一旁傳來巨響。孟醒一腳將門踹翻,不等眾人反應(yīng),回身沖下了樓。“誒,別跑別跑!”夏容頭一疼,他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初孟醒在蘇州城里跑了給晏亭抓了正著的事兒,趕緊返身追了下去。薛子安低下頭,給蘇瞻秋彈了個腦瓜崩兒。蘇瞻秋捂著紅通通的額頭,抬起臉,眼圈竟是紅紅的。薛子安彎起了唇角,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放心吧,沒事兒的。”孟醒沒有跑多遠(yuǎn),他只是坐在樓下的大堂里,一壺接著一壺地灌酒。“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夏容搶下他的酒壺,喚小二上了兩碗粥,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對面頹廢的人,放軟了語調(diào),“大丈夫頂天立地,這都算不了什么?!?/br>孟醒抿了抿唇,沒答話。“真的,”夏容苦笑笑,“你這比起我當(dāng)年差點丟命來說,都不算什么了?!?/br>孟醒眼神動了動,剛好兩碗熱粥端上了桌面,白蒙蒙的霧氣將他的視線模糊了。“何苦呢,”夏容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