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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另一主力昆侖派……他們派出了不少二三流高手,擋擋尸人還過得去,卻秉持“無為”的道家思想,遲遲不愿拿出主力相對,如今對抗薛子安,昆侖派竟拿不出一個能打的。不過昆侖派弟子挺玄乎,也不在乎那些盟主、功過的虛名,打得動就打,打不了就不打,也不管別派怎么看。話頭轉(zhuǎn)回,且看向天已經(jīng)無法再戰(zhàn),眾人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晏亭,卻見晏亭領(lǐng)著一眾一劍山莊弟子被尸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陷入苦戰(zhàn)。向天猛烈地咳了咳,擦凈了面上的血跡,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起來,還要再提刀而上。“先等會兒,”薛子安擺了擺手,“碧蝶,停下。”碧蝶應(yīng)了,隨即改了平緩的調(diào)子,所有的尸人皆停在了原地,但只要他們盯著的人一動,他們手中的矛便會緊上幾分。一時間,殺喊聲相接的戰(zhàn)場變得墳場一般寂靜,只余烏鴉殘破的叫聲回蕩在遙遠(yuǎn)的深林之中。晌午極好的日光落在山頭,照亮了蔓延一地的尸體與以及認(rèn)不出是誰的殘缺肢體,映著鮮血下更顯鮮嫩的綠葉,蕭索至極。薛子安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有人為殺戮而憤恨不已,有人眼紅他懷中的玉牌,也有人看不出悲喜,冷眼旁觀著。他輕拍了拍手,當(dāng)下兩個尸人便從他們身后的深林里架著兩個人出來。蘇瞻洛用力按下身旁幾乎如同離弦箭一般的少年。短暫的沉寂之后,仿佛一顆□□炸入池塘,猛烈的爭吵在眾人之中爆發(fā)。一個,是昆侖派最不成器弟子之一的白墨,另一個,是殷落的親侄女,逍遙派殷滿滿。殷滿滿一直在抽泣,時斷時續(xù),一雙圓圓杏眼都腫了起來。白墨向來是個不識時務(wù),橫沖直撞的性子,刀口架在脖子上也不管不顧地大嚷著,“薛子安你算什么好漢!盡抓老弱病殘當(dāng)擋箭牌!他娘的你個縮頭大王八!有本事你放了老子,老子立刻刨了你家三代祖墳……”之后還有更多不堪入耳的謾罵。孟醒被蘇瞻洛死死攔住,急得都快昏厥過去,第一次這么迫切地想將這個口無遮攔的師弟的嘴縫起來。“……滿滿還一直跟我說你沒那么不堪,他娘的老子還竟然信了?!他娘的老子……”“別說了!”殷滿滿突然大喊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白墨撇了撇嘴,朝著人群之中大喊道,“蘇瞻洛!你不號稱把滿滿當(dāng)meimei看嗎?你怎么看的meimei????”孟醒陡然感覺身旁攔著他的男人氣息一變,驟然加重的呼吸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薛子安笑得很歡,“誒,小兄弟,巧了巧了,他親meimei就在九歌門被我捉了當(dāng)人質(zhì),剛被我砍了腦袋。”白墨臉色一變,奮力掙扎起來,“你敢動滿滿一分,老子跟你拼了!”他身后的尸人立刻加大了力道,才制住這只如同發(fā)瘋小獸一般的少年。孟醒轉(zhuǎn)過頭看著蘇瞻洛,恍然想起之前涼亭之間的對話,心底橫生出一些愧疚的情緒。男人一只拳頭攥得死緊,指甲磕破了手心,血絲順著指縫蜿蜒而出。孟醒替他覺得疼,很想伸手幫他扳開,伸到一半的時候,男人垂下的胳膊突然展開,將他往身后猛地一推。他抬起頭,驚覺薛子安不知何時著人堵上了白墨的嘴,越過一地的尸體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嘖,我記得……”他想了想,“你跟那個問候了我祖宗十八代的小子師出同門吧?”他的雙瞳極黑,幽幽然如同無盡深淵。孟醒捏緊了拳頭,“你放了我?guī)煹?,我替他?!?/br>不遠(yuǎn)處的白墨唔唔作響,似乎想說些什么。薛子安回過頭吩咐道,“嘴捂緊點,太煩?!?/br>孟醒還想說什么,卻被蘇瞻洛捏了捏手腕。“薛子安,你究竟想要什么?”蘇瞻洛道。薛子安勾了勾唇角,“你?!?/br>蘇瞻洛笑了,孟醒卻從他微微彎下的眼角里看到了無盡的嘲諷與苦澀。“不信?”蘇瞻洛斂了笑意,“你拿矛頭指著我,拿人命要挾我,你要我信?”薛子安佯作悵然地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那些矛頭便齊刷刷地放下,尸人退至一旁。所有的人屏息看向蘇瞻洛這邊的變動,場上除了眾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只剩殷滿滿輕微而間斷的抽泣聲。“薛子安,”蘇瞻洛抬眼,“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想要什么?”薛子安笑容不變,“問多少遍都一樣,要你?!?/br>他話音方落,身后傳來一陣吼聲。“蘇瞻洛婆婆mama,你與他廢什么話!”向天攜著刀,拼上了全力背水一戰(zhàn),勢在必得地要以此拿下薛子安的項上人頭。薛子安卻連身子也沒轉(zhuǎn),他身旁的尸人便蜂擁而上,舉起長矛攔下了向天,甚者還有一人以矛刺穿了向天的肩胛骨,霎時噴涌的鮮血嚇退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就在眾人悄悄退卻的時候,晏亭卻招來眾弟子中一個極不起眼、腳步極輕的“弟子”,附耳幾句,那弟子便領(lǐng)命退了下去。不消半刻鐘,向天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趁著眾人分神的時候,消失了。“瞧瞧,瞧瞧,”薛子安搖了搖頭,“殷落尸骨未寒,你就不顧他親侄女的性命要來殺我,我身上這塊盟主玉牌就如此重要?功名就如此重要?”他嘆了口氣,“像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做了盟主,怕是也不能服眾?。 ?/br>如此一番言語將向天氣急,與尸人招架的動作也越發(fā)不濟(jì)。“有理啊……”一個輕微的聲音在江湖人中傳開,“他還是逍遙派副教主呢!怎能如此不留情面!”“雖然薛子安是個惡人,但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誒,我之前聽說逍遙派幾個副教主聯(lián)合起來想用殷滿滿要挾殷落,讓他交出盟主玉牌,這事兒難不成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你們瞅見殷盟主將殷滿滿交給蘇瞻洛照顧嗎?還不是提前防他們這一手,否則這盟主玉牌早沒了!”“誒喲!那可真是太險了……”這么一場大戰(zhàn),在薛子安一兩語的挑撥下,竟成了逍遙派辛辣秘聞的傳誦場所,每個人講起這些傳聞的時候個個眉眼放光,信誓旦旦,仿佛自己親眼見過一般。其中真真假假,誰又能知?奮戰(zhàn)的向天見無一人要幫,再加上氣急攻心,哇得吐出一口鮮血,登時倒地抽搐不起。蘇瞻洛悄悄捏了捏孟醒的掌心,孟醒一凜,抬眼見他提步向前,靠近了薛子安幾分。第41章蘇州難平(十一)蘇瞻洛的動作很不起眼,特別是在眾人議論紛紛的當(dāng)口下,甚至連悠然自得地掌控全局的薛子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