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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撥那個小流蘇,流蘇細細的綢帶劃過指尖,卻癢在了他心上。他又灌下一杯酒,壓下心緒道,“你哪兒買的小東西?”“廟會,”蘇瞻洛瞥他一眼,“買完就被溫柳逮走了?!?/br>薛子安托著腮看他,看得他不自在地往一邊挪了挪,“干嘛?”薛子安輕笑了笑,“證據確鑿,你信我什么???”蘇瞻洛的目光落在檐角啄著羽毛的鳥兒身上,輕輕道,“我信你不是那等為了藥人冊而草菅人命的貪婪之徒?!?/br>薛子安垂眼看了看手中的酒,“如果我就是呢。”蘇瞻洛擰著眉看他,“跟我唱反調挺有意思?”薛子安勾了勾唇角,“溫柳那邊的藥人冊我都收來了,現(xiàn)在我身上藥人冊已經集齊了?!?/br>蘇瞻洛道,“所以呢?你要做藥人了?”“呵……”薛子安輕輕笑了,手中的酒盞應聲而裂。蘇瞻洛停了手中的動作。“阿洛,你可知為何我與你年歲相差不大,但卻憑空比你多上幾十載內力?”蘇瞻洛一怔,捏著酒盞的手指不自覺縮緊。“阿洛,你可知尸人拐上處處布滿劇毒,但我為何能徒手將其折斷?”蘇瞻洛啞然看著他,瞳孔猛縮,腦中思緒翻涌。拂云醫(yī)莊地下他與尸人徒手搏斗,每月十五必虛弱的奇怪體質,甚至不久之前開玩笑要喝□□的事情,這……是藥人的特征!腦中畫面一閃,陡然閃過昨晚夢境之中的回憶,男人說的那句“藥人心頭血包治百病”突然跳進腦海。他還想再問些什么,薛子安卻扯開了話題。“阿洛,”他轉頭看他,眸中墨意沉了幾分,“你為何信我?”蘇瞻洛回過神,有些羞赧地摸了摸鼻子,“我……感覺吧?!?/br>“阿洛啊,我這輩子呢,做了很多后悔的事兒,”薛子安輕輕笑了起來,是那種連眼底都沾滿笑意的笑容,“但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兒,就是在那個時候活下來?!?/br>蘇瞻洛愣了,“什么……意思?”“要是死了,我怎么能再遇見你呢?”薛子安給自己滿上了不知道第幾杯酒。蘇瞻洛更愣了,手中的酒盞空了多時,都不知道滿上。日光落進男人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竟第一次映到了眼底,清澈地跟夢中的那個少年重合了。“阿洛,我喜歡你?!?/br>一陣風迎面撲來,夾帶著初生的桃花的芬芳,還有他身上慣有的味道。清冽的酒被對方盡數(shù)灌入口中,卻在盡了的時候也不愿退出,靈巧的舌在早已大開的牙關里細細掃蕩著,喧賓奪主地將每一個角落都照顧了遍,再去跟自己無處安放的舌糾纏。待到回過神在做什么的時候,蘇瞻洛只覺一股子氣往腦門上沖,只想將人推開,卻被他一雙胳膊死死鉗制,按得有些生疼,仿佛怕他轉瞬即逝一般。他的眼里,纏滿了那些曾經被壓在眼底的深意,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極柔,極綿,卻柔得有些哀傷,綿得有些決然。蘇瞻洛一開始不明白,直到他的視線逐漸模糊下去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酒,方才從他嘴里渡的那口酒!“這種迷藥不傷身,你睡一會兒吧,”薛子安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可我……注定要辜負你的信任了。”日光落在窗欞之上,在屋內投下一地倒影。蘇瞻洛是被殷滿滿哭醒的,嘴里不知哪來的血腥氣夾著奇奇怪怪藥草的味道,迷迷糊糊間就想到了昏迷前那茬,便搶在殷滿滿開口前開了口。“薛子安呢?”殷滿滿啞了啞,豆大的眼淚又從眼眶里噼里啪啦落了下來。“為什么啊……為什么啊!”她咬著唇,用手背胡亂地抹著臉。蘇瞻洛一愣,試探道,“薛子安……出什么事了?”殷滿滿不語,哭得更兇了。“……”蘇瞻洛愣了愣,“不會死了吧?”殷滿滿吸了吸鼻子,停了抽泣,“這倒沒有……”“那你跟哭喪一樣……”蘇瞻洛舒了口氣,“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巳時了,”殷滿滿道,“從昨天下午薛大……薛子安把蘇公子抱回屋里之后,蘇公子就一直昏睡到這個時候,叫也叫不醒?!?/br>蘇瞻洛聽她改了稱呼,心下一沉,“昨晚宴會薛子安去了?”“去了,而且他當場承認他是毒拐教的。”殷滿滿咬著唇。蘇瞻洛點了點頭,“溫柳告訴我碧蝶和酒久是尸人,我就明白了。”“薛子安帶著他的人退到了九歌門之外的山丘上,他們一直在打,從昨晚打到了現(xiàn)在……”殷滿滿咬了咬唇,眼淚又落了下來。“其實,不一定拿了那個拐子,就一定是惡人?!碧K瞻洛安慰她。殷滿滿用力地抹掉了面上的淚,“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薛子安帶走了阿秋!”蘇瞻洛趕到后山丘的時候,晏亭眼下掛著黑暈,似乎等他已久。“阿洛,”晏亭重重嘆了口氣,“薛子安他……拿阿秋當人質,我們拿他半點法子都沒?!?/br>蘇瞻洛迷藥的勁頭剛過,整個人都是浮著的,聽聞此言頭又痛了幾分。“阿洛,我也真的沒想到……”晏亭搖了搖頭,“大意了,大意了。”蘇瞻洛晃了晃混沌的腦袋,“我覺得應該另有隱情。”分明昨天下午剛說了那些話……“我原來也這么覺得,咳咳……”夏容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蘇瞻洛回過頭,卻見他面色蒼白,說話間咳出一口鮮血,“所以我昨晚好不容易溜進去找他,然后……就成了你看到的樣子?!?/br>“你別起來啊,”晏亭趕緊去扶他,“斷了兩根肋骨,你還有心情瞎晃悠?”“不是,我……”夏容拍了拍蘇瞻洛的肩,“殷滿滿一直等著你醒,如果你還勸不了他,這群江湖人便打算硬攻了,到時候阿秋……”蘇瞻洛心頭有萬鈞重,回頭,殷滿滿還在那兒垂著頭抹淚。他剛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中苦澀,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晏公子,蘇公子……”說話的人是向天,他看到了蘇瞻洛,作揖道,“蘇公子既然醒了,便事不宜遲出發(fā)吧,姓薛的就在那山頂?shù)男∥葜?,”他指了指遠處的依稀輪廓,“若是蘇公子還沒辦法,那……”“不可能的!”殷滿滿打斷他,“薛子安對阿秋一直都很好,不可能……不可能的……”“殷滿滿,”向天冷哼一聲,“不要以為你姓殷便能為所欲為,之前你還想勸盟主放過薛子安,如今看來,若是放過,豈不讓惡人逍遙法外,為害武林!”向天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江湖人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