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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攀比文具盒去了? 雖然心底吐槽了無數(shù)遍“區(qū)區(qū)文具盒”,但是抱著“在孩子眼里這就是天大的事,不能讓孩子覺得我敷衍她或者不關心她,最關鍵的是我還得靠她媽朱媛的推薦信才能留?!保@樣極其不單純的心思,于是,陳月洲只能跟著厚樸一起吐槽另一個同學的文具盒,并在厚樸痛快了后才指出她抨擊別的同學長相、身高之類地方的行為,并嚴厲警告她:“如果下次再對別人的長相身高說三道四,小姨就不會再跟你討論心事了,別人這么說你你開心嗎?小姨我現(xiàn)在說你丑兮兮的你開心嗎?” 厚樸一聽,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月洲也不哄,就坐在她身邊等著她哭完,而自己默默翻起了教案。 育兒老師說了:“人首先是靠動物的直覺判斷生存的動物,不必要的情況下其實壓根不想動腦子?!?/br> 孩子鬧騰的時候其實是有表現(xiàn)欲和傾訴欲的,家長這時候如果貿(mào)然離開等待孩子認錯,或者說出:“你再這樣我就不要你了”之類的話,反而不會促進孩子思考,只會讓孩子下意識覺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平等,這之后的道歉也不是來自大腦的思考,而是來自求生欲對家長的討好。 說白了,養(yǎng)孩子慣用的那些手段,比如拿著孩子和鄰居對比、拿著孩子和兄弟姐妹對比、說著“你再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你再不聽話我就再生一個”之類的強效的手段,就像藥物一樣,效果越強,副作用就越大,從育兒學上講,統(tǒng)統(tǒng)不能用。 陳月洲頓時就蒙了:臥槽,想正兒八經(jīng)養(yǎng)大個孩子好難??!我就扮演的是小姨而已,要不要讓我這么費勁? 可是,實際中應用到后,陳月洲發(fā)現(xiàn)也就那么回事了。 其實不需要太多的呵護和過度的關注,只需要她在做作業(yè)的時候,自己安安靜靜坐在她身后的方向?qū)懡贪?,讓她知道你在她身邊、你不忽視她、你守護著她就夠了。 于是,直到厚樸哭得嗓子都啞了,再也發(fā)不出聲了,陳月洲才道:“哭完了?那你說說,我說你是個丑小鴨,你開心嗎?” 厚樸一聽,又開始哭。 陳月洲也不急。 孩子這種生物,也不知道自尊心是怎么長的,明明為了吃一包零食能夠躺在大街上打滾讓父母買給他們,可是有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做錯了事,卻就是能夠一直哭都不承認自己錯了。 不過,不承認無所謂,陳月洲依舊坐著等,對付小鬼他陳月洲還是蠻擅長的。 半個小時后,厚樸終于再也哭不出來了,并且嗓子很痛,想喝吸吸果奶,但是不敢說。 “丑小鴨丑小鴨,你開心嗎?”陳月洲再次問。 厚樸這才癟著嘴:“我不是丑小鴨,你不能說我丑小鴨……” “為什么?” “我不是丑小鴨……” “可是我覺得你就是丑小鴨啊……你看,你都覺得別人是丑小鴨呢……” “我不是丑小鴨……我不是……” “你都不愿意自己被說丑小鴨,你覺得別人開心嗎?” “可是她就是丑……” 陳月洲:“……” 這孩子,如果現(xiàn)在不教育她“評價別人天生的東西是沒教養(yǎng)”的話,以后長大怕就是學校里那些公然討論別人相貌還張口閉口:“我就是實話實說?。吭趺??這年頭只能聽贊美,實話都不能說了嗎”的人了吧…… 下課坐地鐵回家總能見到一些年輕的男孩女孩對別人外貌或者穿著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雖然他們總是一副自己超有理的樣子,可是對于上了年紀的自己看來……這些人很丑、特別丑,雖然一個人靈魂的美外人看不見,但是一個人靈魂的丑卻是能通過只言片語表達出來。 陳月洲想了想,翻出了厚樸吐槽的那個小女孩的照片,發(fā)現(xiàn)的確不大好看…… 厚樸已經(jīng)不怎么好看了,這個女孩比厚樸還要難看…… 雖然如此,但是作為大人是不能這么教孩子的。 于是,陳月洲找出班上另外一個較漂亮的女孩的照片,指給厚樸:“哦,原來你是這么分小天鵝和丑小鴨的???那你覺得你和她比,你是不是丑小鴨呢?” “……”厚樸頓時憋紅了臉。 這時候朱媛走了進來,奪過陳月洲手上的照片:“不要單獨拿一個女孩的照片出來給她看,要拿拿一群女孩的照片,你這樣會讓她對這個女孩產(chǎn)生敵對意識,萬一這個女孩在學校還有別人看不慣,她們這些小鬼一拍即合,很容易形容校園暴力的開端。” 陳月洲一聽頓時頭大:“你養(yǎng)孩子的素質(zhì)再高,想的再多,別人的家長比不上你,校園暴力不還是會有?” 陳月洲說著走上前,蹲下身子抓住厚樸的雙肩道:“厚樸,聽著,你mama和小姨都不喜歡聽到你評價別人的長相,理由已經(jīng)告訴了你……人這一生,都是在和自己欲望里的貪婪和惡意作斗爭。釋放自己的欲望和惡意會過得很隨意,但是,有時候自己看著自己都會惡心,會越來越消極、看不起自己卻又非常自負……我知道你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但是你記住,不要說,不許說,不能說,明白了嗎?” 厚樸眨巴眨巴眼,沒說話。 說完,陳月洲拉著朱媛離開了房間。 望著這樣強硬的陳月洲,朱媛剛想開口說話,陳月洲先一步道:“她這個年齡段,能隱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所以道理講給她就夠了,沒必要非要逼著她給你一個答案……” 說著,陳月洲回頭看向朱媛:“教育孩子其實沒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世界上有很多人格健全的孩子也不是父母謹慎小心養(yǎng)大的……孩子不服管教很多時候是因為覺得父母不愛自己,只是一味地命令自己,覺得父母不配做父母罷了?!?/br> 陳月洲道:“獨生子女不牽扯需要平衡孩子心理這種復雜的cao作,所以,對待厚樸,只需要讓她明白你愛著她,讓她明白你是真的簡單地愛著她,就夠了?!?/br> 那天之后,厚樸雖然沒有為自己評價別人長相的事情道過歉,但也沒有再當著二人的面評價過同學的長相。 等之后的某天清晨,陳月洲被朱媛逼迫帶著厚樸去學校參加運動會時,看著那個奔跑在cao場上歡快的小女孩的背影時,才忽然恍惚發(fā)現(xiàn)—— 等等,這小鬼什么時候會跑了?不是昨天還是個小嬰兒不會說話嗎? 等等,自己怎么都當上大學老師了?不是說好的走上人生巔峰搞科研嗎? 等等,時間怎么說沒就沒了?他好像昨天還在為做任務焦頭爛額吧? ……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生活的內(nèi)容變得過分飽和了起來,每天的時間日復一日地被做教案、備課、上課、維持辦公室人際關系和陪孩子、教孩子所填滿。 別說什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