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今天晚上哭得痛哭流涕，自己如果就這么趕過去安慰她了，明天清醒了不認賬了的話，自己這算是在做什么？

    有婦之夫夜會醉酒前女友，還被醒后的前女友嫌棄？

    對，沒錯，就是這樣。

    他不能去，他不能見呂佳音，就這樣。

    他不能再被呂佳音牽著鼻子走，他必須前進。

    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的情況，趙天喻給端琰發(fā)了微信：[你姐喝酒了，管管她。]

    端琰回復(fù)了聲：[她聯(lián)系你了？]

    趙天喻：[耍酒瘋，被我掛了。]

    ……

    聽著電話那頭的斷線音，呂佳音長出一口氣，仰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夜空，絕望地扯了扯嘴角笑了。

    她用買來的小刀將易拉罐割了個口子，將自己的手機塞進易拉罐里，然后將罐子踩扁，這樣，就算把易拉罐丟在路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里面其實塞了一部手機。

    之后，她起身站在橋邊，看著橋下翻涌的河水發(fā)呆。

    直到天邊亮起第一束光時，她看了眼沒有再震動過的手機，先是將它丟在了河堤上，隨后越過欄桿，松了手。

    ……

    六點，呂博和端溪同時收到了呂佳音遲來的短信：[爸爸，mama，有一個自稱上官澤的秘書的人名叫曹瑞斌，他找到了我，他說很欣賞我在我們律所的才華，想追求我和我結(jié)婚，我沒同意，于是他對我惡意sao擾，還用我的小秘密威脅恐嚇我，他甚至說了如果我不和他交往的話他就靠他的上司讓爸爸mama不得安寧，我很害怕，也很絕望，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所以，我可能要和你們說再見了。]

    端溪和呂博完短信后對看一眼，瞬間露出了恐慌的眼神。

    呂佳音要傳達的信息并不是短信的字面意思，她真正的意思是：“爸爸mama，你們被上官澤盯上了，他的人已經(jīng)找上了我，并且找到了證據(jù)威脅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所以……”

    端溪的手頓時開始抖：“說再見……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佳音想起來了嗎？都想起來了嗎？”

    呂博拉著端溪的手想安慰她，但實際上自己也緊張得有些抖：“我打電話試試，我打電話試試……”

    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呂博就一遍又一遍反反復(fù)復(fù)地打，直到最后才被接起。

    “佳音你在哪兒？爸爸過去找……”呂博慌忙開口，陌生的男生卻打斷了他的話，“這手機掉在河邊，我是晨跑發(fā)現(xiàn)的，這……”

    “河邊？”

    “對，六七河的中段?！睂Ψ窖鲱^看了看，“六月大橋下方。”

    “六月大橋……”呂博瞬間軟了下去。

    六七河最洶涌的水段，水性再強的人都不能駕馭，手機出現(xiàn)在那里，這……

    呂博顫抖道：“同志，拜托你，幫我，報個警吧，我馬上趕過去……”

    十分鐘后，警察到達了六月大橋下方；二十分鐘后，呂博和端溪抵達了現(xiàn)場；三十分鐘后，大橋監(jiān)控被調(diào)出，確認了錄像；一小時后，打撈隊來到現(xiàn)場；兩個小時后，另一批警察和部分不明身份的人到達了現(xiàn)場。

    端溪畢竟是在政場混過的人，看了眼后來的這一波人，立刻就猜到了來頭，忍著悲憤，面無表情道：“你們哪兒的？”

    對方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是今天和您女兒約見面的曹瑞斌，我和您女兒今天明明約好了在橋上見面，但是沒想到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真的是自殺嗎，你說好端端的人為什么會自殺呢，明明還有約，該不會是……”

    “你說為什么？”端溪舉起手機，“你追求我女兒不成就sao擾我女兒，還拿上官澤壓我女兒，拿我的身份開玩笑，你說呢？帶著你的人馬上離開，這里有警察了，不需要你的人出馬，如果再出現(xiàn)在這里，我就找記者來，說上官澤的秘書sao擾我女兒，害得我女兒以死解脫?！?/br>
    朝瑞斌怔住了，下意識看了眼手機短信，頓時露出有些尷尬地笑容：“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您何必怪到我上司頭上呢？這都是誤會……”

    “我不管你誤會不誤會，你現(xiàn)在馬上消失！”端溪怒斥道。

    曹瑞斌見情況不對，只能帶著人暫且離開。

    回去路上，徐子元打來了電話：“人死了？怎么搞的？”

    曹瑞斌摸了摸頭頂，一臉煩躁：“你說奇了怪了，我?guī)退嫠制椒矗退闼龘?dān)心牽連她自己，也不至于一死了之吧？而且臨死前給端溪發(fā)了條污蔑我的短信，端溪趁勢借題發(fā)揮，我最近和呂佳音通話頻繁，又解釋不了，看來最近警察還會找上我，我得暫且退出了，緩一緩吧……”

    “最近還是暫時不要有行動了。”徐子元一聽嘆氣，“這當(dāng)官就是當(dāng)螃蟹，就算其他螃蟹不想向上爬，可是一旦某個螃蟹想向上，另外的還會拉著它不讓它跑，盯著咱們的人也多著呢，這次算是大失誤了，還是停一停吧。”

    掛了電話，曹瑞斌立刻寫了辭職報告。

    這年頭，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后再說以后的話吧。

    六個小時后，打撈隊終于在4公里外找到了呂佳音的尸骸，因為中段水力兇猛，呂佳音的身體已經(jīng)被拍打得不成人形，當(dāng)天晚上進行了火化，預(yù)計三天內(nèi)下葬至北越附近的公墓。

    呂博和端溪守在殯儀館一夜沒睡，端琰替他們給家里關(guān)鍵的親戚還有呂佳怡的摯友發(fā)消息，通知后天的葬禮。

    端琰順著手機聯(lián)系人挨個通知，直到來到最后的索引字母“Z”時，看到了趙天喻的名字。

    他遲疑了片刻，但還是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你在哪兒？”端琰問。

    趙天喻已經(jīng)收拾好了所有行李，這會兒司機已經(jīng)去接尤雪悠，等會兒就會來接他，無聊之際，他坐在沙發(fā)上翻了翻書。

    想起昨晚呂佳音瘋狂的痛哭，這會兒他才清醒了些，總覺得呂佳音的話似乎有點奇怪，正打算給端琰打電話時，對方像是有心靈感應(yīng)一般先打了過來。

    “怎么？”趙天喻接起，故作漫不經(jīng)心道，“你姐昨天喝成那個樣子，現(xiàn)在還沒醒吧?！?/br>
    “后天有事？”端琰問。

    “我要去西藏，你說呢？”

    “能不去？”

    “你覺得？”

    端琰沉默了。

    “怎么了？”趙天喻一臉嘲諷的笑，“你每次吞吞吐吐，就是又有事求我。”

    “我姐……”端琰道，“我姐已經(jīng)火化了，后天是葬禮，能來還是來一趟吧?！?/br>
    趙天喻臉上的笑瞬間凍結(jié)，足足僵了快十秒他才顫抖著唇齒道：“葬禮？火化？你是搞笑？愚人節(jié)早過了?！?/br>
    “今天早上五點十五分在六月大橋自殺，錄像清晰，她親自翻過一米五高的圍欄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