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地點著頭。

    男人這才蹲下身子，清理了地上的狗尸體，帶著小詩三去換衣服。

    男人給小詩三換了一身帥氣的衛(wèi)衣，還用小梳子整了整她凌亂的頭發(fā)，像是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般地對著小詩三笑：“詩三啊，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你奶奶家里和你mama家里全是做科研的……可咱們九家，除了你爺爺，沒有一個學(xué)習(xí)好的，你爺爺能急死了?！?/br>
    他道：“你大伯二伯和你小姑腦子不行所以學(xué)習(xí)不行，他們?nèi)齻€生的孩子都廢物一樣，就你最聰明，隨了爸爸，爸爸年輕時候沒好好學(xué)習(xí)，你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上清華北大，替咱們家爭氣，好不好？”

    小詩三點了點頭。

    “怎么？沒底氣?。俊蹦腥伺牧伺呐畠旱暮蟊?，“放心，有你老爸的基因，你絕對沒問題！”

    小詩三抬頭看了眼自己的父親，這次用力點了點頭。

    ……

    鏡頭一轉(zhuǎn)——

    小學(xué)升初中考試，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漂亮小姑娘的詩三握著成績單站在自家門口，渾身戰(zhàn)栗，久久不敢進門。

    可家里像是有人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大門被人用力拉來，緊接著，一碗八寶粥迎面而來，從她的頭頂澆下，花生豆從她的眼角滑過，帶著她的淚水一同落在地上。

    “我真是瞎了眼了，從你小時候就陪著你念書，你回饋給我的是什么成績？”男人惡狠狠道，“北川一中？那什么狗屁中學(xué)？在全國排名第幾？你以為一個市重點就是好學(xué)校了？這年頭垃圾的市重點全國到處都是！”

    詩三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早知道我就生個男孩了。”男人怒瞪著眼前的女兒，“要是個男孩，我現(xiàn)在就能打斷他的腿，讓他知道什么叫做我們家的家規(guī)，你是不是很慶幸你是個女孩兒而且我沒有打女孩兒的習(xí)慣？”

    詩三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個女孩所以就可以像個廢物一樣活著？你是不是看了電視就覺得女孩可以撒嬌任性然后不學(xué)習(xí)也無所謂？你不是覺得將來你可以找個男人攀附著對方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詩三用力搖著頭。

    “我告訴你，詩三?！蹦腥算Q住詩三的脖子，惡狠狠地瞪著她，“如果不是北川實行獨生子女政策管理嚴格，我一定再生一個，然后直接將你這種殘次品處理掉。”

    他道：“別人父母怎么窩囊廢物是他們的事，教育出來什么貨色也是他們的事！但我告訴你，我們九家向來任何人，無論男女，都是強者！你爺爺是強者！你奶奶同樣也是！我都是別人來依附我們、敬仰我們、膜拜我們！從不存在我們依附別人這回事！如果你再像個垃圾一樣活著，我就讓你從這個家里消失！聽到了沒有！”

    說著，男人扭頭回到了房間里：“你成績太差，我覺得是你媽的劣質(zhì)基因?qū)е碌?，畢竟她就是她們家最差的那個，你媽也覺得對你的教育很失敗，所以最近不要再回來了，在你爺爺奶奶家好好待著，什么時候成績上去了，再回我們身邊?！?/br>
    “對了?！蹦腥嘶仡^道，“你房間里那只鸚鵡，我把頭替你揪了，已經(jīng)丟垃圾桶了，也免得你收拾了，肯定是那玩意影響了你的成績，我?guī)湍闶帐招摹Α蓱z的鳥啊，玄宗無能，貴妃自縊啊……”

    詩三站在門口，久久沒有挪動步伐。

    ……

    鏡頭一轉(zhuǎn)——

    餐桌上的詩三，面無表情地吃著飯。

    “詩三。”就在這時，隔壁和善的老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包裝精美鋼筆塞入她的手中，“聽爺爺?shù)脑?，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

    詩三沉默地收下鋼筆。

    老頭笑吟吟地拍著詩三的腦袋：“咱們九家啊，從我這輩都是部隊里的，讀書多的人沒幾個，你爺爺我雖然在科研基地里，但就是個文職，又不是個研究員……你看你爺爺我?guī)Я四敲炊嗤降?，連咱們現(xiàn)在的所長都是爺爺帶出來的，結(jié)果自己家反倒是一個科研人員都沒出，你說這尷尬不尷尬……”

    “我會努力的。”詩三握緊手中的鋼筆。

    ……

    鏡頭一轉(zhuǎn)——

    少兒散打教室里，詩三瘋狂地踹著沙袋。

    高大威猛的年輕教練走過來，笑盈盈地看著眼前奮發(fā)圖強的小姑娘道：“你叫九岳龍詩三是吧？這名字真厲害啊，感覺像是港劇里面的名字，我能叫你詩三嗎？”

    詩三轉(zhuǎn)身對著老師鞠躬，之后繼續(xù)踢著鞭腿。

    “那我就叫你詩三了?！苯叹毼⑿?，“不過詩三啊，你一個小姑娘家這么拼，不怕腿上出肌rou嗎？女孩子啊，還是文氣一點，嬌滴滴的多好??？你看你長這么可愛的，將來找個男友保護你，是不是？男孩子有男孩子的優(yōu)勢，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優(yōu)勢，咱們做個可愛的小公主多好?。渴遣皇?？”

    詩三踢沙袋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瞬間握實了雙拳，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詩三？”老師有些古怪地看著眼前突然就開始渾身發(fā)抖的小女孩，“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他正打算伸手去攙扶眼前的小女孩，對方忽然抬腿，一記鞭腿狠狠地踹在了沙袋上，因為腳趾的過分用力，小拇指的指甲瞬間劈開，流下了汩汩殷紅的鮮血。

    ……

    鏡頭一轉(zhuǎn)——

    腳丫子包裹成一枚粽子，詩三坐在大院樓頂?shù)姆雷o網(wǎng)邊，呆呆地看著萬里無云的晴空。

    全世界都太過于喧囂，唯有這里，是她內(nèi)心最后的一片凈土。

    沒有成績，沒有壓迫，沒有生命需要負責(zé)，不用承擔(dān)父母過度的期望……她享受這片刻的自由。

    就在這時，一個男孩子出現(xiàn)了。

    他身材頎長，身型消瘦，頭發(fā)微卷，穿著白色的針織線衣，靠在圍欄邊，拿著迷你的小口琴吹著那首有點悲傷的。

    他看起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十七八歲了，比詩三大了差不多十歲的樣子，不過面無表情的模樣和詩三有些相似。

    兩人對看一眼，之后漠然地將視線挪開。

    ……

    鏡頭一轉(zhuǎn)——

    又是一個晴天，詩三從家里偷了一張床單鋪在樓頂，她坐在床單上盤著腿望著天空發(fā)呆。

    不一會兒，耳邊又響起了那首。

    詩三轉(zhuǎn)過頭，又是那個男孩。

    男孩似乎也有些詫異她的二度出現(xiàn)。

    不過兩人依舊是對視一眼后就無視對方。

    男孩選擇靠在圍欄邊吹口琴，詩三平躺在了單子上，伴隨著那有些悲傷的音樂睡了過去。

    ……

    鏡頭一轉(zhuǎn)——

    仍是一個晴天，詩三抱著肯德基坐在樓頂一邊吃一邊望著天空。

    再次響起，她終于有些耐不住心中的疑問，轉(zhuǎn)頭看向那個吹琴的大男孩，不耐煩道：“你就會這么一首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