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搭在額頭，俊美的眉眼被陰影遮蓋，多出幾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寒：“顧長安，你仗著我對你有興趣，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這里撒野?！?/br>
顧長安挑眉：“彼此彼此。”

陸城微瞇眼眸，冷聲警告：“凡事要有個度，我勸你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否則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br>
顧長安笑了笑：“這話正是我要跟你說的?！?/br>
“……”

氣氛劍｜拔｜弩｜張。

門外傳來吳大病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他推門進來，看到陸城在吹頭發(fā)，顧長安蹲在墻角看幾盆綠蘿。

吳大病張了張嘴巴：“你們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啊？”

顧長安看吳大病身子穿的秋衣秋褲，氣息很喘，腦門有汗，顯然是睡得好好的，突然從被窩里爬了起來，一路跑過來的。

他跟陸城既沒吵也沒打，只是動動嘴皮子，能有多大動靜？

吳大病體格壯碩，穿這么少，天寒地凍的還是照樣會打哆嗦，他搓搓胳膊：“長安，你不去睡嗎？”

“等會兒?！鳖欓L安其實困的要死，眼皮都揪著，他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我跟陸城聊點兒事。”

吳大病欲言又止，他打了個噴嚏：“那長安，陸先生，你們都早點睡?！?/br>
陸城頷頷首，算是回應(yīng)。

吳大病一走，顧長安身上的氣息就變的陰冷，他直起身抱著胳膊看男人：“時間我給你了，組織好語言了嗎？”

陸城從口中吐出三個字：“牛眼淚。”

顧長安蹙眉：“什么東西？”

陸城睨他一眼：“你那兩只耳朵是裝飾物？”

顧長安一字一頓：“我是問你，牛眼淚是什么東西?！?/br>
“牛眼淚就是牛的眼淚?！标懗谴浇潜梢暤囊怀?，“理解能力這么垃圾，你真的有上過學(xué)？”

“……”

顧長安的額角有青筋蹦起，他的面上卻掛著笑：“學(xué)是上過，隨便混到的文憑，湊合著過唄，跟你哪兒能比啊?！?/br>
陸城忽然一個闊步逼近。

顧長安沒有老鼠見到耗子似的躲開，只是背部明顯的僵了僵：“靠這么近干什么？”

陸城答非所問：“牛眼淚是我那個仆人今天才帶給我的，我在你身上試用了一下，看你這個反應(yīng)，應(yīng)該很有效果?！?/br>
顧長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試用？你他媽的……”

話聲戛然而止。

陸城在距離青年一寸距離時停住，呼吸著他的氣息，比他嘴里出來的臟字要干凈太多，長得挺漂亮，怎么這么喜歡爆粗口？欠教訓(xùn)，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好，像個畫中仙。

顧長安出手前，陸城就已經(jīng)退開了。

這個小插曲因為陸城給的一小瓶牛眼淚收尾，顧長安問是不是什么東西都能看見。

陸城說不能，牛眼淚只是最初級的，能看一些怨念比較深的鬼魂。

他提醒忘恩負義的小東西：“今晚你有收獲的吧，是不是該對我說一聲謝謝？”

顧長安的思緒收攏，他翹翹唇角，一副真誠的樣子：“是該要說聲謝謝，你的好意我記住了，日后有機會會還你?！?/br>
陸城好整以暇的看著青年，感覺他是個洋蔥，而自己是剝洋蔥的那個人，剝掉一層以后，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只有欺騙狡詐虛偽，得一層一層慢慢的剝開。

不能著急，要有耐心。

顧長安揣著瓶子回房，路過吳大病的房間，他的腳步頓了頓，回來的時候檢查過，老宅沒有那種東西。

奇怪……

之后的幾天顧長安都沒再去釣魚，季青也沒找他。

直到第五天，季青帶著金魚缸來找顧長安，說死者的兒媳搶救過來了，他們也適當(dāng)?shù)膯柫诵﹩栴}。

顧長安沒在金魚肚子里聽到謊言，那個女的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的，他把這個結(jié)果告訴了季青，對方知道沿著哪條線調(diào)查。

又過了幾天，顧長安收到一條短信提示，發(fā)現(xiàn)卡里多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才知道案子破了。

他給季青發(fā)短信，還沒發(fā)出去，對方就打來了電話，也不跟他來虛的，直白道：“希望下次還能合作愉快?！?/br>
“當(dāng)然?！鳖欓L安笑的像個招財貓。

顧長安通過季青了解了一下案情經(jīng)過，老奶奶的確不是曉梅殺的，包括她的哥哥，但都因她而死。

湘元路上有一個茶樓，那地兒里面另有乾坤，專門給吸冰毒的人提供，曉梅是其中之一，她早年常去，有幾年去的次數(shù)減少，可工作不順心之后又變回了以前的墮落腐爛。

有一次曉梅吸完毒嗨了，無意間跟人透露她家里有寶貝，老祖宗留下來的，還說她媽死了，寶貝都留給她，到時候她就發(fā)了。

老話說財不外露，要悶聲發(fā)大財，曉梅多嘴被有心人聽到，才給家里帶來了禍事。

那晚有兩個人合伙潛入老奶奶的家里，準備偷東西，不傷人，卻沒想到老奶奶歲數(shù)那么大，睡眠也不深，他們還沒怎么著，她就醒了。

倆人見形跡敗露，就打暈老奶奶丟到外面，做出意外身亡的跡象。

老母親死了的當(dāng)晚，曉梅就回來找東西，只在老母親生前重視的紅皮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她跟她哥小時候穿的衣服鞋子，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她懷疑是她哥拿走了，就去他家趁機翻找，還是沒有找到。

曉梅的哥哥嫂子在吃飯回來的路上琢磨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哥給她打電話，發(fā)生了激烈爭執(zhí)，導(dǎo)致她哥分神，車撞出護欄翻下了山。

老奶奶被害的那晚，曉梅在茶樓底下吸毒，撒謊是不想被送進戒毒所。

至于曉梅那么急著給哥哥嫂子燒紙，是因為她通過那通電話最后的巨大聲響猜到他們都發(fā)生了事故，還沒緩過神來，就看到她哥渾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

導(dǎo)致曉梅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精神失常，以為哥哥嫂子全都死了，就慌慌張張買紙錢準備遺照，試圖跟他們道歉，叫他們不要來找她了。

曉梅不是殺人兇手，卻害了兩個至親。

哪有什么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是老奶奶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想讓一年到頭都不回來一趟的女兒能?；貋砜纯此?，很可悲。

.

顧長安賺了人生的第一個外快，有種一夜暴富的錯覺，打算晚上請吳大病陸城去吃火鍋，等立春過來了，人多一點，再在家里吃。

出發(fā)前一小時，有個挺時髦的大媽帶著自己回國的女兒上門，一看就是沖著顧長安來的，想跟他成一家人。

顧長安在院里掃地，難得勤快一回。

大媽在一旁把顧長安吹的天花亂墜，都不帶重樣的，而她女兒一直保持尷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

陸城在房里看熱鬧，吳大病過來了，跟他一起看。

吳大病看了會兒，篤定的說：“長安不喜歡她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