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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潺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才知道師父是不會開門了。偌大的一個游東門,夜禁了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只有后山盤下有一小潭無人查看,秦太白就夜夜待在那里。

一年后別人都改換未開刃的刀了,秦太白還在練習(xí)揮刀。白日里師兄弟嫌他笨拙跟不上進(jìn)度,他也不反駁,沉默寡言在自己的刀身上。后來只剩他一個人練習(xí)揮刀,他就獨自在小潭里練。

潭里有個小瀑布,秦太白原先在潭邊練,游峨山人有次被婦人追的不耐煩,跑到后山一看,指著那瀑布譏笑秦太白。

“后潭邊練有什么了不起?有種到這下面去練。等你能站在這下面穩(wěn)如泰山的揮刀,才勉勉強強算是會握刀。不然還練什么?!?/br>
秦太白站在潭邊練,入了到腰的潭水練,然后站在小瀑布邊練。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能輕而易舉的揮他的木刀,奇怪的是一般的木刀再沉也壓不住沖撞的水力,可是他的木刀可以,只有他自身被水沖的下盤不穩(wěn)左右搖晃。

這一練又是一年。

當(dāng)他能站在小瀑布下穩(wěn)住身形的時候,體格已經(jīng)相較入門時天翻地覆的變化,結(jié)實了不少。這個時候他的木刀反而不成了,被日日夜夜揮劈的姿勢阻抗在沖擊下,斷的利落。

從斷口看去,這木刀心分明是鐵的。

游峨山人見這刀斷了,也沒說什么,招呼也不打就出門了。一出就是半個月,等到回來時將連刀鞘都沒有的一把直鋒長刀丟給他。

“你記著了,這是人情。這也不是刀,這是你媳婦!”說罷揉著老腰就入房,又是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影。

秦太白就繼續(xù)用這把刀在瀑布下練習(xí)。他握著這把刀,覺得它比起自己用的木刀輕了不少,揮動起來沒有實感。但是這把刀很快就顯示出不尋常,它在水力沖撞下連彎都不會彎,鋒刃筆直的令人膽戰(zhàn)心驚,在潭水日夜的沖擊下刀身越加寒厲。

秦太白覺得很好,也沒給刀加刀鞘,就這么帶著,吃飯睡覺都要抱著。

有一天他做夢,夢里是個白玉瓷捏的小豆丁,騎在他脖子上,揪著他的發(fā)皺眉對他說:“你怎么不講話?成天讓水沖我,沒有什么樂趣。”

“我同誰講話?”

“同我啊?!毙《苟「┐瓜履X袋,和他大眼瞪小眼,嘟了臉,道:“當(dāng)然,我也不是非要和你講話不可。”

“那你找別人吧?!?/br>
豆丁小眉梢一挑,又放下,臉上分明是不甘心又不想說的別扭表情,他道:“說的好像我沒人可找似的,想和我說話的人多到劍冢外都排不下。你別后悔?!?/br>
秦太白把他從脖子拿下來,拎提到面前打量,聽聞這話就將人外丟。

他登時炸毛一般掙扎起來,“你會后悔的!就算是養(yǎng)我的飼主也會后悔的!”臉上卻急的眼眶都紅了,扒著秦太白的衣襟不松手,見秦太白全程面無表情,聲音嗚咽道:“丟、丟掉就沒有了!刀就沒有了!”

“刀?”

“我是刀,我是你的刀。”說罷一邊抱緊秦太白脖頸,一邊閉著眼抽噎道:“丟掉就丟掉,有什么了不起的?!?/br>
他的氣息溫?zé)?,眼淚濕潤,都打在秦太白的脖頸,真實的不像是夢。

秦太白醒來的時候刀還在,他摸了摸,刀身冰涼。

晚上又在瀑布下練揮刀,直到天將明時才停止。他坐在潭邊擦拭著身上的汗,目光在自己的刀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突然道。

“怎么不哭了。”

四下寂靜。

除了山后咕咕的貓頭鷹聲,沒有其他回應(yīng)。秦太白將刀放在膝上一寸寸看,手指從刀柄一直到刀尖,將水珠抹了個干凈。這樣持續(xù)了半個時辰都沒人回話,他都將以為真的只是個夢的時候,忽然炸響的聲音驚了林中鳥們一跳。

“才沒有哭呢!”

“你是妖精嗎?!鼻靥孜掌鸬叮坪跸霃牡渡砩咸綄さ骄值亩四?。

“才不是妖精呢!”豆丁的聲音就趴在耳邊,事實上秦太白也察覺到肩頭微微一重,卻什么也沒有看見,只聽他繼續(xù)道:“是刀。出劍冢的時候我才這么大。”

米粒一般大小的石子從秦太白眼前飛過。

秦太白難得多話,道:“這么大?”

“是你把我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樣的。”豆丁說著,秦太白就感覺到臉頰上貼了個小小的手掌在摩挲,“你快點再長大一點,這樣子我也就能長大。”

“你也會長大?”

“那是當(dāng)然,又不是隨便的封魂,是純正劍冢鍛造,會長大有什么好奇怪的?!币娗靥壮撩疾欢臉幼樱苟∶銥槠潆y的哼了哼,道:“看你什么都不懂,那我給你講一講。別太感動了,道謝我也是不會在意的。刀劍都有封魂,貼近飼主的氣息就會變得強壯,你現(xiàn)在看不見我,但是等幾年就可以了。別的封魂我不知道……反正都是隨便被關(guān)進(jìn)刀器里的,大都是死去的人。唯有劍冢不一樣?!闭f到自己的出身,他聲音有點小得意,“我可不是死人,我是你生出來的?!?/br>
秦太白神色一變,拎著他就要丟出去。他頓時抱緊秦太白的手臂,道:“是你的氣息生出來的!劍冢鍛造了容納靈的刀器,我是萬物自生在刀器里的,只要有契機就可以生長,你就是契機,你是飼主呢!”

然而秦太白沒有驚奇也沒有驚嚇,他的關(guān)注僅在一個點上,他盯著空蕩蕩的手臂,問道:“你是我的嗎?”

“嗯?!?/br>
“只是我的?”

“嗯嗯。”

“好?!鼻靥讓⑺Щ貋恚貜?fù)了一遍,“只是我的?!?/br>
章五

后來秦太白用二十六年的時間貫徹了這句話,逐歡只是他的,就是他師父都碰不得,更毋提其他一律閑雜人等。

等到他想出師門那天,他師父在門口翹著二郎腿擋著他的路,扒拉著自己的炒瓜子對他道:“就你這半流的刀術(shù)還想下山?沒走幾步就被人撂翻,這樣吧,看在你師父英俊瀟灑慈祥愛徒的份上,我給你把把關(guān)怎么樣?”說著拍干凈自己袍子上的瓜子殼,對他招招手,“用你媳婦朝這砍。”

當(dāng)時秦太白已經(jīng)挺拔頎長,快和他師父一般高了。他登時就笑了,用游峨山人的話講,就是徒弟獨一無二溫和中包含悶sao悶sao中自帶賤痞的蔫壞式的微笑。

然后用木刀砍了游峨山人。

游峨山人在游東門里躺了三天。

秦太白在游東門里躺了半年。

逐歡那個時候已經(jīng)顯形與常人無二,十五六歲的少年樣,長得越發(fā)精致嬌氣,讓秦太白越來越容易心軟心疼。

秦太白動不了,逐歡就趴他胸口給他絮絮叨叨啰嗦門外一切,什么昨天下雨啦游東門小廣場被淹啦什么今早游峨山人又偷偷摸摸的丟內(nèi)褲啦。他講的時候撐著臉眉眼間懨懨,喜歡猛然湊近秦太白眼前,嘟著白皙嫩滑的臉蛋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