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8
在一切落幕之后,很后來的后來,有一天,一張照片莫名其妙被頂?shù)搅藷狳c,莫名其妙就登了頂。 因為在癌癥領域做出了卓越成績而受封拉斯克醫(yī)學獎的孟博士與他的妻子的合照。 站在慶功香檳塔邊上的兩個人,都穿著白大褂,雙手都在兜里,站得并不近,還隔著雙拳距離,但那股子親密自然的氛圍,就已經沒有任何事物能擠得進去。 三十來歲的年紀吧,只是看成熟的氣質勉強估摸的,因為歲月好像就只是他們眉宇間的一點淺褶,除了讓他們的魅力更趨向于濃郁沒有任何作用。明明沒有什么美顏效果,就是簡單的一張照片,都好看得像是自帶光環(huán)——本來大概是在說話,似乎因為有人招呼他們,于是兩人就齊齊抬起了頭看過來,留下這張照片時眼睛里仍殘留著笑意。 溫柔的繾綣的充滿著無限愛意的笑。 當然,沒多久,這照片就出現(xiàn)在了教科書里。 [鉑金校友·完結] 第151章 哲學教授01 那天下雨, 俞雅本來不想出門。 但她從圖書館借的書有兩本到期了必須去還,從大清早拖延到下午,雨還是淅淅瀝瀝下個沒完,就算大冬天寒氣催得人骨頭都發(fā)涼,她也只能裹上大衣戴好帽子手套準備出去。 柯西懶洋洋橫在門口看雨,半個身子放進溫暖的室內, 另半個探出外面的門廊地板, 長長的毛發(fā)鋪開就像塊絨毯, 看她從身邊擦過一副要出門的架勢也沒什么動作, 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安靜地晃晃尾巴算是打過招呼了。 有狗看家, 她也沒關門, 撐開傘就走進了雨幕里。 雖然這個社區(qū)建筑時間比較長,年代有些久, 房屋也較密集, 除了家家戶戶門前的小草坪小花圃還算是齊整美觀, 剩余的空間已經被各式設施填滿, 即使是聯(lián)排住宅都顯得有些擁擠,但是鄰里關系格外融洽, 都是住了一二十年的人家了,定期聚會, 扎堆活動,老少主婦們的眼睛跟嘴巴犀利得很,干什么都蜂擁而上, 偌大社區(qū)連彼此家里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藏不住,就算偶有新鮮住戶搬進來,也沒幾天就會被摸個底朝天。 平素里出門遛柯西,一去非兩個小時不可,可就算大門敞開她也不必擔心會有盜賊。 回來的時候在附近的甜點店買了些面包與甜甜圈,夾著紙袋往回走,然后就碰到鄰居熱心的博朗太太在附近挨家挨戶示意警惕的“偶爾會來溜達的流浪漢”。 社區(qū)沒有專門請物業(yè)管理公司,但有幾位人緣廣又熱心腸的先生與太太組成了社區(qū)業(yè)主管理會,即便沒有專門的安保人員,公共區(qū)域也安裝了攝像頭進行監(jiān)控,哪家都有槍,遇到事一個電話就能組織起一支有經驗的隊伍,由于鄰里都熟悉得很,平時社區(qū)進了哪些陌生人都扎眼得很,更不用提心懷惡意的歹徒——太太們的脖子可長眼睛可尖好奇心可重。 社區(qū)偶爾會有流浪漢光顧,但大多都集中在社區(qū)教會附近。教會定期會發(fā)放一定量的免費食物來救助人,因此每到那個日子總有很多外來者在教會附近逗留。 但很少人會在非救助日進入社區(qū)。容易遭到驅逐,并且鮮少會得到善意的食物。畢竟白天先生們出去工作,家里只有主婦與孩子,對陌生人的警惕心是必須的。 而現(xiàn)在,高大的男人坐在她家不遠道旁的公園椅上。 據(jù)說入冬以來很多人都在附近的街區(qū)看到過他。他穿得并不邋遢,雖然只有一套衣服但看上去并不骯臟,每天也會固定地清洗臉跟手。他不睡在街邊,也不隨地便溺,不與人交流,也不乞討,更多的時候他就安靜地坐在一個地方,也許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也許是公園的某把椅子,社區(qū)圖書館并不拒絕接納干凈衛(wèi)生守規(guī)矩的流浪漢,于是也有人看到他會在里面……應該是從遠方而來,然后在這一地帶活動。 他會為女士開門,也會為老人讓座,有人遞給他食物他會道謝,沒人關注他也能忍饑耐餓。大概曾受過良好的教育,與普遍所見的流浪漢不太相同,很多人想要救助他,但是他面對這些好心人不說話也不動作,也拒絕跟任何人走。只是悄無聲息到近乎無害地存在于一隅。 鑒于有時候他離開圖書館后會在附近流連,所以博朗太太觀察了他好幾次,據(jù)說幾度拿起報警的電話又幾度放下,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讓人放下戒心的親和力,但又著實不相信一個流浪漢會沒有攻擊性,于是只能警戒大家都要多一個心眼。 俞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那個人穿著帶兜帽的舊大衣,防雨油布的料子,像一個厚被子一樣罩下來,空蕩蕩的不太合身,可見衣服下的身軀有多瘦削。靴子極破,大概只能勉強維持它作為鞋的功用。帽子遮著他半邊臉,凌亂的頭發(fā)與胡須從帽檐下鉆出來,他彎腰蜷縮在那里,任憑雨點噼里啪啦打在身上。 俞雅駐足觀察了他一會兒,不由自主皺起了眉。 濃密的胡子都掩蓋不住他臉上的扭曲,顯然身體的疼痛叫他難以忍受。她俯身探下視線,可以看到他頭發(fā)胡子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并非雨滴——在這樣刮風下雨寒冷刺骨的天氣里,淋著雨還能出如此多汗,顯然正在發(fā)病。 他大口大口呼吸著,一只手緊抓著胸口的衣服,像是透不過氣來的胸悶,整個人都在雨中病態(tài)地戰(zhàn)栗著,雙手痙攣,手背上綻露的青筋如盤虬的樹枝般根根細致。 在俞雅抬步準備走上前的意圖表現(xiàn)出來的時候,對門的住宅忽然開了門,鄰居恩利斯太太探出半個身子猛地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過去。 她顯然也是在關注這個陌生人,所以才能這么迅速地出現(xiàn)。流浪漢離她家比較近,她面上的警惕與慌張也更甚。 俞雅搖搖頭。她動作匆忙,甚至是急促地放下了手里的傘跟紙袋,跑上去抬起對方的腦袋,見其沒有反應,一邊大聲叫喚,一邊用力拍他的肩膀,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對方幾乎完全陷入昏迷狀態(tài),她當機立斷扭頭大聲喊柯西。 巨大的蘇牧犬聽到呼喚果斷躍入雨里,爪子勾開花園外低矮的柵欄就蹦出來。 俞雅拖著對方把他拉到柯西的背上,外表高大的男人骨瘦如柴,她撐著一半重量,柯西撐著另一半,勉強能將其搬回去。恩利斯太太見沒法叫住她,又實在不放心她將個流浪漢帶進家,匆匆忙忙找了傘跑出來搭把手。 兩人一狗艱難把人送進屋,恩利斯太太焦急地說:“簡,你真的要收留他嗎?我們應該報警!或者送他去醫(yī)院!”她有些害怕,“是不是……是不是毒癮發(fā)作……” 被渾身上下的疼痛折磨得近乎崩潰的男人蜷縮在地上,打著顫,面孔扭曲,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