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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明白。 方行端是長房長子,當(dāng)之無愧的繼承人。他母家姓周,周家滿門從政,恒瑞集團其實是兩家產(chǎn)業(yè)合并之后形成的龐然大物,而其中關(guān)于香水跟化妝品那一整條產(chǎn)業(yè)鏈實際上是方行端外婆給她媽的嫁妝——也是他外婆從家里繼承過來的——隨他媽嫁進的方家。方老爺子很欣賞兒媳,所以看不慣長子,因為在方行端七歲時,這兒子尋死覓活非跟媳婦離婚?;槭请x了,恢復(fù)單身的周小姐沒將嫁妝帶走,而是盡數(shù)留給了兒子,方行端滿十八剛成年那會兒方老爺子就把家業(yè)全交給了他,繞過長子直接交給長孫——因而方行端跟他父親之間的關(guān)系常年淡漠。 這些都是題外話,方家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那樁子事其實發(fā)生在方行端親爹跟后媽等人之間。這位方夫人可以說是真愛上位,她丈夫雖然不成器,但能叫那么一位大少爺不計后果離婚娶她,不得不說也是很有幾分手段了。方三少方行周就是這位方夫人所出,跟方行端的堂弟方行知同年生。 本來這么一家子安然無事也沒什么話好說,但年前出了點事。方夫人因為感覺視力無緣無故下降很快去醫(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有腎病,而查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尿毒癥,且惡化迅速,必須換腎。方家有權(quán)有勢,當(dāng)然第一時間尋找合適的腎-源,但方夫人體質(zhì)有點特殊,腎-源配對的成功率極低,比起不考慮HLA的點直接進行的手術(shù),親屬活體移植的成功率顯然更高,效果也更好。方夫人本人是單親家庭出身,母親早逝,由父親一手帶大,獨生子女,也沒有別的什么親人。抱著各種目的的人自然有,方家很多人都去做了配對,包括她丈夫。幸運的是,有三人的配對成功了,還是最親的三人,父親、兒子、丈夫——非血緣關(guān)系的人之間腎型匹配的概率極低,但偏偏丈夫是符合的。不幸的是,父親常年肺結(jié)核不能捐,而她的丈夫與兒子皆拒絕給她捐腎…… “她自殺了。”成耀明聳了聳肩,有幾分唏噓,“吞安眠藥,劑量太大洗胃沒搶救回來……其實就算腎功能完全喪失,靠透析活著,未嘗不能等到合適的腎,但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活得太失敗了,又實在不能忍受這么茍延殘喘地活著……所以自殺了。這事兒鬧挺大,主要是方老爺子被兒子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又有心臟病,也這么去了?!?/br> 他摸摸鼻子:“那倆挺不厚道的……兒子年輕,比我還小一歲,你說大好人生等著浪不肯捐情有可原吧,但那好歹是親媽!這世道總是爹娘掏心掏肺兒孫沒良心的多。至于丈夫……沒什么好說的了,敢情什么真愛的那都是笑話,十多年夫妻秀恩愛秀得那么像真的,沒想到底下這么慘淡,再怎么愛都不及愛自己呢?!背尚∩贍敺籽?,“別說換位思考啥的,要我家出了這事兒,如果真到山窮水盡而我能幫上,我還真會捐……當(dāng)然魏彤彤柳雪麗那倆賤人就算了,我巴不得她們早點噎屁省得礙眼。”成雪麗生父姓劉,沒改姓之前叫劉雪麗。 明白了,原來是這么一樁事兒。 方家受到的影響應(yīng)該挺大的,再加上方老先生突然離世,應(yīng)該有不少爛攤子需要收拾,整個家族都得方行端扛著,怪不得約期后倆月還找不到空子,只能差弟弟走上一趟——俞雅覺得,當(dāng)時但凡他能抽點空出來,必定會親自來的。 “所以說,方行端是怎么回事?”成小少爺講完方家那點狗屁倒灶的事,用八卦且曖昧的眼神看著小伙伴。 俞雅不再理他,拿起這貨帶來的游戲盤挨個兒觀摩找自己感興趣的,連頭也不抬。 “靠!這是用完就丟?。 背尚∩贍攽崙嵉?。 * 恒瑞集團兩大產(chǎn)業(yè)支柱,一是珠寶首飾,一是香水化妝品。 后者是方行端母親那邊的嫁妝,一向做的是高端產(chǎn)品,在國外有自己的原料基地,在珠寶行業(yè)的蛋糕已經(jīng)被瓜分得差不多的前提下,香水這一塊的份額卻一直逐年上升,特別的是搶占的還是國外奢侈品市場,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奇跡了。 方行端本人的藝術(shù)氣質(zhì)是很濃厚的,比起做一個大集團的掌舵手,或許他更愿意單純做個設(shè)計師亦或是藝術(shù)家。但人生哪來那么多恣肆縱意,想做什么都能如愿,責(zé)任與義務(wù)永遠是無法逃避與推卸的重擔(dān)。幸而,他于商業(yè)領(lǐng)域同樣有著超高的天賦與卓越的眼光。 經(jīng)歷過不成器兒子失望的方老先生本來只期待著孫子能守成,沒想到孫子的才能遠超過他想象,至少有孫子在,他不用擔(dān)心三代內(nèi)家業(yè)被敗壞子孫會餓死——也是意外的驚喜了。 方老先生覺得長孫哪里都好,相貌好,性子好,孝順體貼,有責(zé)任心——唯一叫他遺憾的是,孫子對自己另一半的要求貌似太過嚴苛,至少到現(xiàn)在都沒叫他遇見能入他眼的人,更不用說心動了——然而他不知道,早在很多年以前,方行端對于未來妻子的幻想已經(jīng)有了朦朧的輪廓。 他并不是戀童癖……雖然最初在遇到那個人時,他已成年而那個人還是個孩子——他年年見她,看她從一個孩童長大成人,然后出落得如同仕女畫卷般的美貌,看她自纏綿病榻的孱弱掙扎到走入太陽底下的艱難,脫胎自病軀的卻是一個何等堅強且耀眼得叫人不得不敬佩的魂靈。不知從哪一年起,情愫暗生,心里就住進個遙遠僻靜一年才能一會甚至是一年都或許見不到面的人兒。 他沒有說出口,也沒刻意去守候,然而到他發(fā)現(xiàn),多年之后那份悸動依然如當(dāng)初那樣沒有絲毫更改時,他便明白——有些事物,一旦脫胎出固定的形態(tài),便再無人能代替。 一周,茶幾上的鶴望蘭已步入枯萎期。天熱,鮮切的花枝并不能放過太長時間。然后俞雅收到了方行端送來的禮物。 這回不是鮮切花枝,而是一整盆長得正盛的鶴望蘭植栽。鶴望蘭花期很長,足有一百多天,并不是說一朵花能開那么久,而是一朵花謝時便接著一朵花開,連綿不絕,直至花期將敗。 除了這盆花,還有一幅畫卷跟六本極厚的宣傳冊。 那幅畫……俞雅攤開就笑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視線一寸一寸掃得無比細致,一邊看一邊笑,然后把畫放回到書桌上,扭頭道:“白啊,來看看你的畫?!?/br> 大白鵝的下午茶是一碗混合的谷實與雜蔬鮮切,這會兒正慢條斯理啄食,聽到話抬起腦袋,勾脖子往書桌上看了眼,然后拋下自己的吃食,慢條斯理退后兩步,翅膀一振整個身體都騰空飛起來,撲扇了一下就穩(wěn)穩(wěn)落到了書桌的空處。 羽毛掀翻一側(cè)的木制筆筒,俞雅瞥了眼任它倒掉,伸手摸摸大白的脊背,看它大搖大擺蹭過來,探長脖子看攤在桌上的畫卷——畫中赫然是一只水墨的大白鵝,引吭高歌的模樣,何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