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視線轉(zhuǎn)回了他的身上，臉色也有些復(fù)雜和難看。

原來在方才握手的那一刻，無論是誰的心里，都沒有好受。

第十五章

“沒想到你離開我沒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

段煌站在病房正中央，還是那樣平常的公式化笑著，絲毫不感覺自己處在他們之間的違和感。

他渡步一邊走向病床，一邊滿眼中都是歉意地看著沈寒，真誠的目光無論是誰看了都會感覺到其中的關(guān)心，無論是誰都會感動。

可是沈寒并沒有。

他已經(jīng)看慣了段煌這種一直保存著的紳士風(fēng)度和溫柔，只因?yàn)樽约阂苍?jīng)被迷惑打動過。

他選擇平靜地雙手交握在胸腹前，忽視那眼中透露著的信息，平淡如實(shí)的說：“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br>
“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彼⑽⑿α艘恍?。

很溫暖的笑容，讓看著他的段煌心中又有點(diǎn)浮現(xiàn)了那種異樣的感受。

這種感受在和沈寒相處了九年自己都沒有發(fā)覺過，其實(shí)也不是完全沒有，只是它每日每刻都存在，兩個人同居的時間又太久，反而看慣沒有察覺。

沈寒感到自己被紗布包扎著的傷口，傷藥的作用還在，一點(diǎn)都不覺得疼痛。

邢烈吩咐的很仔細(xì)，照顧的很周到，顯然這家市級的醫(yī)院里，為他治療的都是最好的外科醫(yī)生和護(hù)士。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手心溫?zé)岬母杏X，透過紗布傳達(dá)到心里面，很舒服，他在思考，自己其實(shí)還是很累，是不是就這樣讓段煌走呢。

分手后的每一次電話聯(lián)系，他都覺得很累，更不用說這一次的見面，心中覺得很疲憊，原來已經(jīng)這樣不愿再看見他了。

段煌看著沈寒若有所思的動作，忽略他嘴里生疏的口氣，自顧自的說：“沈寒，時間太緊湊，我知道你受傷后心里慌張極了，結(jié)果連探望的花都沒來得及買?！?/br>
他真誠地露出歉意地表情：“下次來的時候一定會補(bǔ)上?！?/br>
沈寒聽了不說話，其實(shí)他是想說，沒必要，你留著自己送安娜吧，也許她更會喜歡這樣的禮物。

但是他又覺的再沒有必要和段煌交談，因?yàn)樗退g原本就再沒有什么話可以說。

抿了抿嘴唇，想著該怎樣才能令段煌離開。

沒料到段煌已經(jīng)走到床邊，坐在了原本邢烈坐著的椅子上。

皺眉的煩惱。

萬里卻先開始發(fā)難，他捂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喊：“拜托你們兩個，竟然那樣了都還能這樣虛偽的說話！實(shí)際一點(diǎn)好不好?！?/br>
他一邊捂著額頭，一邊無可奈何地?fù)е狙牛骸拔覀兂鋈コ鋈?！?/br>
邊說著邊走了出去，把季雅驚訝疑問的問題都恍若未聞，拉著她走了出去。

沈寒無奈地看著萬里拉著季雅離開。

其實(shí)萬里心里是想著，他感覺得到，這一次段煌就算再獻(xiàn)殷情都得不到沈寒的好臉色，大男人總要講究點(diǎn)面子，在旁人的面前被冷落和拒絕，無論誰都不會好受。

先前在得知沈寒失蹤后，段煌的表現(xiàn)，他在一邊看著，那是真實(shí)的慌張和擔(dān)憂，他想，就看在這件事的份上，自己就不要摻和了吧。

“……”

沈寒一直看著門外萬里和季雅越行越遠(yuǎn)的身影無語。

直到另一只熟悉的手慢慢搭上了他的，他本能反射性的避開，回頭看，看到段煌有些失望的表情。

沈寒不覺得什么，如實(shí)的說：“也許我們不該這么親密?！?/br>
“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誤會?！?/br>
譏笑地意思已經(jīng)明現(xiàn)在語言中，他覺得段煌應(yīng)該聽得懂，無論是看不見對方的電話里，還是現(xiàn)在的面對，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聰明如段煌，怎么可能會看不懂。

段煌的確是懂了沈寒其中深深拒絕地意味，他皺起了好看的劍眉，收回了手。

“還是因?yàn)榘材鹊氖聠幔艺娴闹荒芎湍阏f一句對不起，因?yàn)槲艺也坏狡渌魏慰梢詾樽约洪_脫的方法。段正天就我一個兒子，他需要我給他生一個孫子，段家也需要一個女人做我的妻子，這是常理啊沈寒。”

他無比真誠地望著沈寒的眼睛，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然而你對于我來說，我們是感情上最深的朋友，我最得力的幫手，我反而更加離不開你啊你沒發(fā)覺嗎？難道就應(yīng)該為這樣的事而分開？”

多么煽情的一番語言，沈寒不得不感慨段煌的能言善語，若不是他早已吃虧多次，豈不是已經(jīng)要被感動？

可是人為什么可以那么貪婪掠奪呢，既要你全心全意，又自己三心二意，無時無刻，似真似假的緋聞在他還愛著他的時候天天折磨著他。

若不是失望透頂，他又怎么會選擇離開。

“你太貪心了。段煌?！鄙蚝⑽e過臉去，不去看段煌附帶深意的表情。

“我是人，不是動物?！彼従彽恼f：“沒有哪個人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還會想要留在對方身邊的?！?/br>
“你回去吧。也別再來看望我了。我們之間，越?jīng)]有聯(lián)系越好?！?/br>
把話都說清楚吧。

對付段煌，語氣的委婉也許是沒有用的。

良久，段煌也沒有說話。

沈寒干脆閉起了眼睛。

他不期待段煌再說些什么，剛醒來也確實(shí)人很虛弱，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休息。

就在他快要睡著時，他聽見段煌說。

“你真的如此恨我？寧可離開L市，拋掉在天恒里最好的發(fā)展機(jī)會，也要離開我？”

沈寒睜開了眼睛。

“是萬里告訴你我要離開L市的吧。”

不是萬里，誰都不會這樣大嘴巴。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對你隱瞞。我的確是在兩個月內(nèi)就會離開?！?/br>
“此外，那個時候，我以為你的意思就是想要我離開。不是嗎？”

“我沒有?！?/br>
段煌堅(jiān)定的聲音傳來：“絕對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和安娜結(jié)婚，那時我的確是想和你分手，但絕不是想要你離開?！?/br>
“那是一樣的，煌?！?/br>
也許是最后一次，這樣親密的叫著他的名字。

沈寒無奈的開始覺得段煌的思考方式恐怕是他無法理解的，如此的任性，如此的不為他人設(shè)想。

“沒有一個人，在那樣之后，還能在你的身邊。即使是我，也一樣?！?/br>
“我沒有想到，原來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永遠(yuǎn)離開我?！?/br>
突然低聲生硬的口氣，雖然還帶著禮貌，卻有著說話的主人被這樣一個跑出他預(yù)想的結(jié)局之外的拒絕而有些成怒的反應(yīng)。

沈寒無所謂，他還是背對著他，懶懶的看著玻璃門外的世界，萬里和季雅還在外面不斷地回頭看著他們兩個，邢烈已經(jīng)離開了醫(yī)院，記者卻沒有離開，有幾個人試圖采訪季雅，都被萬里擋開了。

“不要再利用我了，段煌?！?/br>
方才段煌借他的名義和邢烈握手的舉動還歷歷在目，他不得不有戒心。

不愿再把別人牽扯進(jìn)去，更何況是邢烈。

那太可怕。

“利用？”

段煌在他背后低沉的笑：“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