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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間瞬間冷凝陰鷙下來,他打開了信封,幾張照片露了出來。 是昨晚現(xiàn)場的照片,其中一張,是血泊里的南郁。 衣衫不整,臉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沁著鮮血,雙眸空洞無物。 康佳俊握著照片的手微顫,眼里露出了一瞬的痛苦,但是下一秒又消失了。 這一世的王振對南郁下手狠了點,但是,這也是她應(yīng)得的…… 這一刻,他應(yīng)該感到開心才是,但是心里卻隱隱作痛,沒有一點報復(fù)后的快感。 就像前世,他親眼看著從樓上墜下的南郁,看著她成為地上的一灘紅白。 重生之后,看到她過得越來越好,看到她和別人親熱,他憎恨得要命,即便是現(xiàn)在,看到她陷入百般痛苦和恐慌之中,他也依然憎恨,但是更多的是,痛。 因為他在她身上花了太多心思,因為總是在關(guān)注她,他甚至忘了重生后要對茵茵好這件事。 “可是我,不想停手……”他低喃一聲,將照片揉成了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轉(zhuǎn)身上了一輛車,遠去。 沒一會兒,林嘉茵從旁邊走了出來,伸手在垃圾桶里翻了翻。 當(dāng)她看到上面的照片時,整個人如墜冰窟,僵住了。 徐涵宇和康佳俊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前世?他們設(shè)計讓南郁殺了人? 看著上面滿臉鮮血的女孩兒,她的手又抖了抖。 跟她一起長大的兩個哥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怕了? 他們?yōu)槭裁匆@樣對南郁? —— 王振已死,尸檢報告表明,致命傷就是腹部上的一刀。 警方在出租屋里取證完畢,又拿了南妃妤的驗傷報告,不出一個月,法院判決南妃妤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zé)任,而且因為她是未成年人,法院方面也并未透露她的更多消息。 人民醫(yī)院里,南妃妤右腿打著石膏,右臉上有一道刻骨的傷痕,整個人陷入病床中,看起來瘦弱了很多。 因為她的特殊性,所有人都擔(dān)心她受了驚嚇有心理障礙,警方還特地讓醫(yī)院給她安排了單獨的病房,心理醫(yī)生也來了幾次。 心理醫(yī)生那些套路,南妃妤都懂,所以還應(yīng)付得來。 讓她驚訝的事,她的這件事,在新聞上沒有任何曝光度,這一個月下來,總算是讓王振死亡的事情揭了過去。 她報警的錄音清晰記錄了王振想對她施暴而且她頑力抵抗的過程,醫(yī)院方出了證明,她身上多處傷痕,右腿是反抗時被摔斷的,至于臉上那一刀,也是被王振劃到的。 兇器上只有王振和她的指紋,幫忙抹去霍弋指紋的,是零九九,它順便訛了她一個免費任務(wù)。 她之前跟警察說了王振因為賭博性情更加暴躁的事,警察順帶查了一下,把好幾個非法高利貸的負責(zé)人給抓了,他們有人供出了康家和徐家來。 最近兩家都不得安寧,這可能是導(dǎo)致徐涵宇和康佳俊不來sao擾她的原因。 有趣的是,零九九還告訴她,林嘉茵知道了她的事,還和康佳俊和徐涵宇鬧翻了。 梁藝拿著保溫瓶進來,臉色也是憔悴不堪,見南妃妤轉(zhuǎn)頭看來,她又打起了精神來,“小郁,你醒了,餓不餓?mama給你煮了點湯?!?/br> 她至今都忘不了,月前那個晚上接到警方電話時,那宛如錐心的感覺。 都怪她沒用,再次引狼入室,讓王振覷了空,偷拿了她的鑰匙。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卑劣,竟然想要傷害小郁! “什么湯?”南妃妤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燉了龍骨湯,給你補補。”梁藝說著,扶著南妃妤坐了起身。 南妃妤靠在床頭,應(yīng)了一聲,接過了碗。 沒一會兒,梁藝又遲疑地說了句,“小郁,小黑他來過家里一次,他想來看看你,你想見嗎?” 小郁住院后,就變得更安靜了,幾乎別人問什么她才會回答,平時除了護士就只有她來陪她,她也想讓她見見朋友,看她情緒能不能恢復(fù)得好一些。 畢竟,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對于她這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刺激太大了…… 王振那個人渣,也幸好他死了,如果他沒死,她會跟他拼命的! 南妃妤手頓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垂著眸沒有說話。 她讓黃毛他們將霍弋送回了他mama那邊了。 她想著,他mama是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惹上這樣的事,自然會幫他處理好,這段時間,她還一直擔(dān)心以霍弋性子,他會來自首,但是她一直沒聽到他的消息,看來是被控制得很好。 那就暫時別見面好了。 兩天后,南妃妤拆了石膏,辦理了出院手續(xù),低調(diào)離開了醫(yī)院。 她住院的這一個月里,黃毛他們已經(jīng)幫她們搬了到了新家去,其實就是城中村隔壁的小區(qū),治安比較好,但是離快餐店也不遠。 出租車停下,南妃妤沒等梁藝就打開了車門,剛想用拐杖撐著地面,但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來到了她面前,陽光從他的方向打過來,在她身上落下了一個陰影。 她抬頭,就看到了霍弋那張熟悉的臉。 時隔一個月,他好像瘦了很多,頭發(fā)亂糟糟的,唇邊也多了一圈青澀的胡茬,看起來滄桑了一些,但是顏值依舊擺在這兒。 “霍弋。”她喊出了他的名字,臉上的褐色疤痕也跟著扯動了一下,語氣有些僵硬。 霍弋眼眸泛著猩紅的血絲,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瞳孔微微顫了幾下,那道猙獰的疤痕,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宛如一條兇惡的蜈蚣,叫囂著要吞噬他的心。 一個月前,他醒來時候已經(jīng)在他mama名下的一所房子里,屋里有人看守,限制了他的活動,但是每天都會給他送來她的消息。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他不忍心看著她一個人承受那些是非,還有一條人命,甚至還有外面的輿論。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被困在那里,像一個廢人。 直到今天,她出院了,他才得以自由。 “霍弋?!蹦襄ビ趾傲艘宦?,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但是現(xiàn)在不方便。 “嗯?!被暨畱?yīng)了一聲之后,便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拿過了她的拐杖,又彎了彎腰,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 “哎,小弋,你來了啊?!绷核圀@訝地看著他,伸手接過了他手里的拐杖,“小弋,麻煩你了……” 霍弋朝她頷了頷首,直接走進了公寓大門。 梁藝跟了上去,最擔(dān)心的還是南妃妤的情緒。 可是她看到她并沒有很抵觸和霍弋接觸,這才稍微放心了。 到了家已經(jīng)是中午了,梁藝在廚房做菜,試著讓霍弋在房間里陪著南妃妤。 微微關(guān)上門,霍弋在南妃妤面前蹲下,啞聲開口,“南郁,你……” 他剛開了個口,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