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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還是不明白,那我也不必說了。隔墻有耳,說得太明白了,誰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廖秋離呆了許久,他想不通這兩個(gè)人怎么還能搭到一塊兒去,轉(zhuǎn)而又想到自己和蕭煜,多么不搭的兩個(gè)人,還不是搭到了一塊兒去!推己及人,沒什么是不能的了。“……子虞是斷斷不會有這樣的心的,是、是那位?”蕭煜不應(yīng)聲,不應(yīng)聲就是默認(rèn)。廖秋離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他還不知道吧?!?/br>“方才的話,你也聽見了,該說的我都說盡了,他不能領(lǐng)會,也是天意,但看今后他們造化如何吧,我是管不起了?!?/br>廖秋離默然有時(shí),緩緩點(diǎn)頭道:“這事兒,誰又管得起呢?”太子自個(gè)兒管不起自個(gè)兒要去中意誰,沈文昭管不起太子中意不中意他,蕭煜管不起太子今后要如何安置一個(gè)得了他中意的沈文昭。“好了,且走且看吧,過幾日就是端午了,煩心事少說,先問問你準(zhǔn)備東西給我沒有?”蕭將軍逮住了人,親了一陣,雙手不規(guī)矩的上下了一陣,陰了的心情慢慢放晴,直接問人討要東西了。被他問到的那個(gè)人摸不清狀況,呆呆問他:“什么東西?”“嘿!端午節(jié)上的東西!你在帝京生息了這么些年,不會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吧!別裝傻!”廖秋離這才想起來他要的是什么,“長命縷?”“唔!”蕭將軍板著一張臉,鄭重其事地唔了一聲,意思是算你轉(zhuǎn)得快!“可、可那是給孩兒戴的……”“誰規(guī)定那東西一定是給孩兒戴的?我去東邊的寧浦,那兒的人不論老少,人人都系長命縷!我也要!得是你親手編的,不然不算!”一眨眼的工夫蕭將軍就從憂國憂民的太子傅,變成了鬧吃鬧喝鬧玩兒的屁孩兒,廖秋離一時(shí)轉(zhuǎn)不過彎來,囁嚅著道:“沒想到你要,五彩線縷都沒買,再說了……我也沒打過那玩意兒,手藝不行,打出來了,賣相一定好不到哪去……”“就知道你沒買!我買了,咱們一人打一個(gè)吧,我的給你,你的給我,對了,不如多編幾個(gè),夜里用,嘿嘿嘿……”蕭將軍說干就干,干勁十足,五彩線縷早就買好放著了,這會子剛好拿出來獻(xiàn)寶。廖秋離聽了他那“夜里用”,又聽了他那一串嘿嘿嘿,腦筋里某根弦刷的一下繃緊了,總覺得他憋著什么壞,這壞十成十和自己相干。“還愣著干什么,過來坐著編!”蕭將軍光棍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要廖秋離過來坐,安排好了給他坐。“可、可粽子還沒包呢……”“粽子端午當(dāng)天包也不遲,過來坐!”丘八頭子說動了火,伸手就拽,廖秋離閃到一旁,在他對面那張椅子上坐了,嘴里討?zhàn)?,“我編就是了,線撥一半給我?!?/br>蕭將軍想到夜里還有好事,也不必急在這一時(shí),便笑笑放他過去,撥了一半五彩縷給他,兩人對面坐著,你編你的,我編我的。別看畫匠素常描墻畫細(xì)致在行,編這玩意兒他就不行了,幾條線繩編了一圈,他自己先暈了菜。別看蕭將軍是丘八頭子,平日里除了十八般武藝,其余的都不大拿得出手,編這玩意兒他偏在行,三兩下編好了一個(gè),三兩下又編好了一個(gè),而且線與線之間絕不打架,各是各的,條分縷析。“喝!你這叫長命縷呀,我還以為是誰家剩下的爛線頭呢!不如叫我一聲‘心肝兒rou’,我把這一堆都幫你編了!”蕭將軍編得意了,嘴巴上還要占人便宜。廖秋離橫他一眼,接著和自己手中的一團(tuán)爛線繩死磕,不理他,隨他說!編了半個(gè)時(shí)辰,蕭將軍面前的一半五彩線繩變成了八條挺利索的長命縷,再看看畫匠那邊,勉強(qiáng)編了一小半,有一個(gè)已經(jīng)完工的,線頭四處出溜,繩與繩之間相互扯皮,你纏著我,我賴著你,慘不忍睹。“罷么,放下吧,我替你編!”蕭將軍去了趟灶房,泡了一壺好春茶,裝了兩盤廖秋離愛吃的點(diǎn)心端過來放他面前,讓他停手吃東西。“我不!就不信弄不服帖這東西!”畫匠這就和一團(tuán)爛線繩杠上了,死活也要弄出個(gè)二四六來。又耗了大半天,總算弄出一個(gè)勉強(qiáng)不那么慘不忍睹的出來,蕭將軍得了教訓(xùn),趕忙賠禮賠小心賠好話,哄著畫匠從那團(tuán)爛線繩上分出點(diǎn)兒心思來對著他。“來,我?guī)湍愦魃?,你也幫我戴上么?!彼Φ谜嫘挠懞?,是真想討他一個(gè)好。他不言語,默默把那個(gè)不那么慘不忍睹的長命縷拈起來,輕輕纏在他的臂上。他嘻嘻笑著,也挑了一條最利落的,緊緊纏到他的臂上。“慶之,咱們這就定了情吧?!?/br>他把他纏到懷里去,幽幽說了這一句。他臊了,埋首在他頸窩,不掙不動,正是個(gè)定情的樣子。那首詞怎么說的來著?芙蓉帳暖,鴛鴦交頸,風(fēng)流無限生平事。夜半,芙蓉暖帳內(nèi)忽然丟出一聲碎掉的告饒來:“行了吧……求你把蒙在我眼睛上的布解開……還有、那個(gè)、那個(gè)長命縷……不是用來纏那種地方的……”“你我今夜不是定情么,定情了當(dāng)然要確情呀”,話說到這兒,忽然出來“啾”的一聲,像是親狠了的動靜,“長命縷么……要多少有多少,臟了也就臟了,不用管它……來,慶之,咱們再確一次情吧……”畫匠已經(jīng)勻不出嘴來叱他了,他渾身癱軟,又困又累,身上又難熬,還不能眼一閉直接睡過去或暈過去,為難。太子定在五月初八起行,不用儀仗,一路上輕車簡從,悄沒聲地去往崇陽府。崇陽府離帝京有一段路程,陸路走十二天,水路走八天,水路快,可水路比陸路來的危險(xiǎn),一旦有個(gè)風(fēng)吹草動,水里比地上更加防不勝防。所以太子一行人走的陸路,路過的州府明面上不鋪張,暗地里都做好各樣準(zhǔn)備,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怕儲君在自家地界上出事。走了十二天,崇陽府近在眼前了,到了十里亭,知府親自迎候,沒敢多帶人手,就知府和幾位府吏,還有十幾條精壯漢子,說是為了儲君安全著想,特地找來的。順利接到了人,知府長出一口氣,一張干癟瘦條臉上漾出一抹笑意,討好著說道:“爺一路風(fēng)塵實(shí)在辛苦,奴才略備一點(diǎn)酒水為爺接風(fēng),還請賞光?!?/br>府衙里早就備下一桌酒宴,多是當(dāng)?shù)孛a(chǎn),什么筍芽兒,青蝦,竹雞,上峰來了嘗個(gè)新鮮,又不費(fèi)多少錢,又能博得好名聲。每年不知多少場迎來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