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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想起先前兩人在湖上泛舟的情景,有些興奮地問:“去哪里?還是去湖上玩嗎?”“不去湖上,也不去玩,”顧念說,“你想不想看看害你中了毒的人?”白樺怔了一下:“是,是王家,的人?”“是府里的內(nèi)應?!?/br>白樺有點兒猶豫。他被害成現(xiàn)在這樣,當然恨死了幕后黑手??深櫮钐岬绞歉锏娜?,白樺就想會不會是他認得的。他畢竟在府里住了那么多世,就算這一世沒刻意接近誰,可對那些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情,雖說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幫著王家恨他害他,但讓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受苦,他還是有點兒做不到。顧念看著白樺,少年雖然吃了太多的苦,卻仍然沒什么城府,幾乎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現(xiàn)在,弟弟一定又是在濫好人了。這怎么行。他提出這個建議,就是想讓弟弟知道,并不是身邊每一個人都值得信任,就算在府里,也一樣有黑暗的地方。他們兄弟倆,除了彼此,誰都不能再對其他人全心信任。“走吧,記得帶上你的面具。”顧念提醒了他一句。白樺趕緊把面具蓋到臉上,這才覺得好了些。戴了面具的他,沒人認得出,那他見死不救,是不是也沒關系?顧念拉著弟弟的手,去了偏院。碧荷一直被關押在王府的地牢里,不過既然要帶白樺去看,當然不能在那么陰森恐怖的地方。顧念早吩咐人把碧荷處理干凈一點兒,帶到偏院去。白樺跟在顧念后面,猶猶豫豫地進了偏院的院門。碧荷雖然被草草洗了一遍,但身上的傷是掩不住的,皮rou翻卷,早不見當初的幾分姿色。出乎顧念意外地,白樺看到遍體鱗傷的碧荷,竟然沒有震驚同情的意思。相反,看到這個下人并不是自己熟識的,白樺悄悄松了口氣。碧荷看到顧念進來,眼前一亮,撐著受傷的手往他面前爬:“王爺,王爺,碧荷知道錯了,您饒了碧荷,饒了碧荷好不好?”顧念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腳下一錯,躲開了她滿是傷口的手。碧荷轉頭看到戴著純金面具的白樺,又往他腿上撲去:“小主子,求您幫奴才說說情好嗎?奴才只是一時想岔了,真的沒想過要背叛王爺?。 ?/br>白樺皺著眉頭:“你沒背叛王爺?”“沒有!真的沒有!”碧荷說。“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小主子是王爺?shù)男念^寵,小主子,您幫奴才說說,奴才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北毯擅腿灰庾R到,既然這面具人是王爺?shù)哪袑?,指不定說的話會好使些。王爺一向殺伐果斷,這次她又踩到王爺?shù)牡拙€,怕是很難被寬宥。但有面具人幫忙說情就不一樣了。“你為什么害我?”白樺問。“奴才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小主子,可天佑善人,您現(xiàn)在好好兒地站在這里,奴才并沒真的傷到你??!小主子,奴才求您了……”白樺轉身就往外走。顧念臉一冷,對四周守著的暗衛(wèi)使了個眼色,就趕緊追出去。該問的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現(xiàn)在還留著碧荷的命,不過是因為想讓白樺看清楚其他人的不可信。現(xiàn)在面已經(jīng)見過,碧荷的生死就無關緊要了。顧念快步走出去,趕上白樺:“怎地走得這么快?”“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卑讟宓脑捓镉胁患友陲椀膮拹骸?/br>“我還以為你會替她求情呢,”顧念說,“還好你沒開口,不然我一定重重罰她,讓她生不如死。”白樺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為什么要替她求情?她可是害過我啊,要不是有張先生和哥在,我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怕是又要丟了?!?/br>“呃……畢竟她看起來挺慘的?!鳖櫮罡杏X好像看錯了自家弟弟。“有我慘嗎?”白樺反問,“我剛回到王府的時候,身上的傷比她慘得多吧?那已經(jīng)是阿九幫我找郎中醫(yī)治過了,以前比那更慘,”他突然奇怪地笑了一聲,“你知道嗎?有時候那兩個官差不給我吃的,我就看著傷口里的蛆蟲想,哪天把它們養(yǎng)得又肥又大地,我就把它們吃掉充饑。”顧念聽了他的話,不覺得惡心,反倒加倍心疼起來,抓住他的手,低聲說:“對不起,弟弟,把你害到那個地步?!?/br>白樺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沒關系。是我故意那么做的。我那時以為,不那樣,你就會像以前一樣,被我連累,被我害死?!?/br>顧念伸手將他抱?。骸耙院蟛辉S再自作主張,知道嗎?你不知道哥有多害怕。”“不會了。”白樺說,“哥哥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哥哥,怎么可能還會做那種蠢事?哥,我不是真的剛剛十幾歲,我多活了好多年呢。”“是啊,難得你多活那么多年,還是只知道胡鬧,都不說把心事告訴我?!币惶崞疬@個,顧念就覺得恨恨地。白樺理虧,趕緊換了話題:“哥,我想去劃船?!?/br>“張繼說,今天是你身上的毒發(fā)作的日子,不適合太累,還是回院子里休息一下吧,好嗎?明天哥哥帶你劃船?!鳖櫮钤S諾。白樺感覺自己自從重新回了王府,顧念就漸漸有把他當成小孩子哄的架勢。不過,他覺得還挺開心的。畢竟,這說明哥哥真的在意自己,而且,前面幾十世,他跟哥哥的感情都很好,這次因為自身原因不得不遠離哥哥,他一直很難過。幸好,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可是一想到把自己和哥哥害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的元兇,他又有些不開心起來。“怎么了?”顧念見他埋著頭走路,不吭聲,問道。“王家……怎么樣了?”白樺眼見已經(jīng)快到自己住的地方,周圍沒什么閑雜人,這才小聲地問。他終究還是不放心,生怕拖累了哥哥。“放心吧,雖然王家勢大,但我們王府也不是好欺的?!鳖櫮钫f。而且,皇帝堂兄早就想對王家下手,他也是前幾天和堂兄密談,這才發(fā)現(xiàn)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