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那是反話，我想告訴你……想告訴你，但是我又好面子，你知道我好面子，”他有些語無倫次，“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急什么，急什么？我就是不想告訴你，我怕你，怕你——！”說著，說著，他吼了出來，語調(diào)確實(shí)晃動的，哽咽的，嘶啞的。

怕我什么，權(quán)勢，名利？

五萬塊錢而已，你以為，我在乎？

連趙明澤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第35章

我躺在地上，不能睜開的眼睛卻可以看到他顫抖的嘴唇，耳朵可以聽到他吐出的話，“我好面子，我就是好面子，我求你干什么，趙明詰向我借錢，我就借給他，我憑什么要告訴你？”他語無倫次地說，“難道你就不好面子？你不好面子的話怎么會不把你有心臟病的事告訴我？”

他抓著我的領(lǐng)子，用力往上提，“趙明澤，你給我起來！”

他讓我起來，我就起來？我怎么那么沒面子。

他繼續(xù)往上提，“你給我起來，”他兩只手青筋幾乎要冒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怒聲道，“趙明澤，你他媽的給我快點(diǎn)起來！”他又是一個用力，我的身體被他拉得坐了起來。他的眼睛立刻有光芒放出來，結(jié)果我又倒了下去，依然固我，仰躺在地上。

他仍然沒有泄氣，一遍一遍地拉我，一遍一遍地說著“趙明澤，你快起來”這樣的話，就算廢了多少力氣，他似乎都不在意，只是堅持不懈地想讓我坐起來，如果我恰巧能坐起來，他還希望我站起來。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一遍一遍的說，我覺得他也許會口干舌燥了，但是他還是一遍一遍一直說一直說，沒有放棄，重復(fù)的動作也一遍一遍的，我這身僵硬的身體，也幾乎要被他折騰得散了。

“趙明澤，你給我起來！不就是我說了你兩句話，不就是一言不合，前幾天我們也一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他指著自己的后腦，自己的腿，“你還把我弄得滿身是傷！”他瞇著眼睛，露出微笑，“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怎么倒下去了？”

我的穆恬，你是不是以為，我是被你氣的吧？

我以為自從我詐尸起來之后，就不會輕易倒下去，連吃喝拉撒都不需要的身體，還會產(chǎn)生疲倦感么？

這樣的身體，這樣的身體……除了一副隱約可見的好皮囊之外，早就被磨損得殘缺得不成樣子。

也難怪它還會突然虛弱得躺下。

我還以為只有在太陽底下過后，我會自己暈過去，完全沒有意識地倒下去。

沒想到還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在保持著視覺、聽覺、嗅覺的情況下，并且是閉著眼睛卻能視物的情況下倒了下去。

他抓著我的臂膀，捏住我的袖子，“你居然敢直接倒下去，直接倒下去！”他的臉線條因?yàn)榘l(fā)怒而僵硬，他摟住我的腰，把我弄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浴室。

他的腿已經(jīng)那個樣子了，還這樣不舒坦地走路，也不怕以后一直腿瘸下去。

我心疼得不行。

他扶我走到浴池，擰開水，把我的身體蹭地扔進(jìn)水里去。我的身體立刻就沉了下去，浮不上來。

隔著水，我看到他的臉霧蒙蒙得隔在外面，他的雙手順著水伸進(jìn)水里來，用力而迅速地摩擦著我的身體，“趙明澤，你是不是因?yàn)闀竦?，”他喃喃自語，手指擦在我的皮膚上，我感覺到了疼，“好好洗洗，好好洗洗?！?/br>
他用力地擦，非常用力，讓我全身上下各處都能沾染到大片的水。

然后他拖著我的領(lǐng)子，“嘩啦”一聲，我被他從水里拽了出來，趴在浴池邊。他托著我的臉，讓我的眼睛能夠?qū)ι纤难劬?，“你醒醒，你醒醒……”他見我沒有睜開眼睛，簡直恨不得自己用水來洗，自己把我的眼睛扒開往里看。

“你醒醒……”他喃喃了兩遍，之后聲音便弱了下去，只是看我緊閉的眼睛。

他的手指拭去我臉上的水珠，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勾勒著我的雙眼，“醒醒……”他這兩個字，就像是唱搖籃曲，如果我正盯著他的嘴唇，恐怕也聽不到他說這兩個字，如此地輕。

“醒醒……”

穆恬，你這般呼喚我，我?guī)缀蹙鸵チ恕?/br>
我真怕你真的讓我睡去。

“穆恬……”我張張嘴，想叫他，沒想到真的叫出聲來了。但是我的眼睛卻依然緊閉。

“穆恬，你把我抱進(jìn)棺材里去。”

他的眼睛一瞬間瞪得很大，瞪著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沒事？你騙我？”

“我騙你干嘛？我也想動，不能動的感覺真是太受不了了?！蔽野炎彀陀昧υ購垙?，使聲音能夠再大一些，“你先廢話少說，把我身上弄干凈，然后抬到棺材里，我可不想被那棺材凍成冰。”

穆恬本來還心甘情愿為我做這些事，結(jié)果這一次他怒了，“你自己起來自己弄！”

他怒我也怒，“自己弄個屁！我要是能動我自然就自己弄了，你以為赤身裸體被你擦身體很好玩么？”

穆恬一把將晾衣桿上的毛巾抓下來，在我身上隨意蹭了蹭，“你以為你赤身裸體就不有礙觀瞻了么？”

我擦！

他還比我還有理了。

“你快點(diǎn)擦，你不是我傭人還是我情人呢，為情人服務(wù)也應(yīng)該心甘情愿吧？”我閉著眼睛沒有氣勢地干吼，“再說我就是動不了，不光身體動不了眼睛也動不了，全身上下除了嘴巴能動之外，哪里都不能動。我被曬昏過去的時候你也沒這么羅嗦，早知道——”

他冷哼一聲，“早知道什么？”

“早知道我就不說話了，誰讓你呼喚我讓我醒過來的時候，神情那么溫柔，讓我都沒忍心——”

“放屁！”他把毛巾一扔，直接提著我的領(lǐng)子把我拎起來，“誰溫柔了，誰溫柔了??？！”

“你，說的就是你！”他大小聲，我也跟他大小聲。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的溫柔了？趙明澤，你少騙我，”他瞇起眼睛，惡狠狠地說，“你明明可以看得到，你卻騙我你不能睜眼睛?！?/br>
“我能看到怎么了？誰規(guī)定我能看到就必須睜眼睛了？”

他神情一滯，估計是想不到我能強(qiáng)詞奪理到這種程度，一張俊臉氣得通紅，全身也氣得直哆嗦，他猛地把我抓起來，拖著走出浴室，然后扔到棺材里去。

我被棺材又硬又厚的底撞了個暈，“你干嘛？”居然還真就沒擦干凈水就把我扔棺材里來。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