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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底意難平。 —— 楚皇早已派人下了命逮捕蘇仕明,鐘太傅則奉旨監(jiān)辦此事。 蘇仕明曉得楚昭留給自己這些時間,并非只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告別,更得趕緊交代好妻子。鐘太傅幾朝的元老了,有些事情不必說他都看的明白。就算楚昭不說他也會交代好妻子,似楚昭那樣狠辣,以后他夫人若是被人找了出來,嘴里xiele什么事兒,必然就是死路一條。 夫人死了,那櫻兒便成了真正的孤女,指望楚昭能對她盡幾分心? 天下父母總是如此,哪怕最狠毒的惡人,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唯獨對自己的兒女,擁有著最柔軟的心腸。很快蘇仕明被秘密送到了蘇家。 彼時蘇家已經(jīng)被人團團圍了起來,皇宮的侍衛(wèi)接了楚皇的令來拿蘇仕明,到底還沒徹底定案,蘇仕明是舉人身份,其余人也沒對他妻女做什么。蘇仕明妻子黃氏便抱著女兒坐在椅子上,剛才來問話的人沒有找到蘇仕明已經(jīng)走了,如今門口正把守著一堆侍衛(wèi)。 “夫人……”蘇仕明小聲叫到。 黃氏原本垂著頭,聽見了聲音驚訝抬頭,“你回來……”話說到一半兒,她連忙放下女兒,走到門口將門掩上,“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們?nèi)缃裾夷隳??!?/br> 蘇仕明沒多少時間了,自然不能和她條條框框都解釋清楚,“剛才來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有宮里頭的侍衛(wèi)”,黃氏想著,“似乎還有京畿府衙門的人,還有些穿著奇怪的人?!?/br> 蘇仕明垂頭,想來鐘家也派人來了,“你有說什么嗎?” 黃氏搖了搖頭,“我什么也沒敢說。” “如此最好?!碧K仕明呼出一口氣兒,“要是你泄露了什么,怕是性命不保?!碧K櫻年幼,還什么都不懂,如今眨巴著雙目看著蘇仕明。蘇仕明入仕至今,一顆心早就被打磨的刀槍不入,若說軟肋,唯一的一個便就是眼前這三尺高的小姑娘了。 “櫻兒,以后長大成人了,切莫認賊做父?!碧K仕明怕,怕他死后女兒不知道仇人是誰,還認賊做父,但又怕她不自量力的去報仇,“聽你娘的話?!?/br> 黃氏驚慌的看著丈夫,“到底怎么了?無緣無故的說這樣的話?”早在有人來家里時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如今蘇仕明這樣說,便徹底慌了心神。 “我怕是不行了?!碧K仕明道,“我做那些事情都沒避著你,你約莫也知道些章程。如今皇上知道了,我便成了那個被推出去的替死鬼。夫人,王爺已經(jīng)答應了我日后會撫養(yǎng)櫻兒,但是你要切記,以后若有機會離開,一定要走?!?/br> 黃氏點了帶頭,外頭有人影晃動的聲音,蘇仕明知道,那是楚昭的人在提示自己。 “這段時間風頭緊,如今我替人頂了罪,想來那邊起碼這段時間一定會護著你。”蘇仕明道,“切莫因心里怨恨做了些事兒讓旁人看出來,傷了你和櫻兒的性命?!?/br> 黃氏留著淚點了頭。 —— 夜間時分,皇宮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 鐘老爺子剛剛回家落腳,便有侍衛(wèi)來傳旨讓他入宮。 大周氏幫著父子兩穿上官服,又有些抱怨,“這才剛回來,晚飯都沒吃上兩口呢,怎么又讓去了?!?/br> 毓秀在一旁給鐘老爺子裝了些果脯,“旁的東西不好帶,祖父一天沒吃了,晚上估計待的要久些,若是餓了,便偷偷吃上兩個果腹。” “怕是沒那個閑心?!辩娎蠣斪訃@了口氣,“倘若第一時間將人提過來審問,或許還能問出些真話,都這個點了,誰知道中間出了什么岔子?!?/br> “只怕問不出什么?!?/br> 毓秀知道楚昭既然把事情都推在了蘇仕明身上,怕已經(jīng)有了對策,他們失了先機,此番想要絆倒楚昭的可能性已經(jīng)很小了。 “去了再說,事情總不會一味糟糕?!?/br> —— 書房內(nèi),蘇仕明跪在一側,楚昭與鐘太傅等人并立兩側,楚皇坐在龍椅上,神色陰沉。 “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你給朕,一五一十的說!” 楚皇自然內(nèi)心是向著自己兒子的,這誰都知道。而且他這人素來就護短,不止護著太子和清平,楚昭更是他兒子,鐘太傅眉頭微微皺著,又看跪在地上的蘇仕明。 “回稟皇上,小人不知,小人從未見過這份名單。” “狡辯!”鐘太傅冷冷喝道。 “小人亦是讀書之人,昭王是什么人小人不會不知。他素來恨結黨營私,小人若真的是想要謀財,何必陪上性命去做昭王的謀臣?!?/br> 鐘平聽了這話氣的臉都青了,這楚昭當真是圓滑又無恥,讓蘇仕明在眾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如今事情擺在這里,除了心有兒子的楚皇,誰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昭王是不是結黨營私,朕不清楚!”楚皇雖然說對自己的兒子尚存私心,但也不是一個昏庸之人,“蘇仕明,你當朕是傻子嗎?用這樣的言語來糊弄朕?來人”,他大聲喝道,很快便有一列侍衛(wèi)站出來,“把他帶去暗房,務必在明早之前審問出結果。” “是?!?/br> 侍衛(wèi)將腿軟的蘇仕明拎了下去。 楚昭此刻上前,“父皇,天色黑了,不若先回房休息,免得耽誤了龍體?!?/br> 楚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此事自己的兒子摻和了進來,但到底——心里還是有了些疙瘩,便搖了搖頭,“不必了,此事不審問清楚,朕怕今天夜里不得安枕?!?/br> 好在時間并不長,只半盞茶的時間,暗房內(nèi)便傳來消息,蘇仕明招了,直言都是自己貪財,一人所為。 鐘太傅眉頭微微皺,“怎么招的這么快?” 剛才大殿之上,他骨頭看起來可不軟,沒道理一下便招了。 “讀書人的骨頭便是這么軟,”侍衛(wèi)道,“屬下還沒給他上刑具呢,只是稍微帶他參觀了暗房,腳都嚇的軟了起來,拼了命的求饒?!?/br> “文人身子底子薄弱,想來是心里怕?!背涯樕蠋Γ挚粗娎蠣斪?,“鐘太傅亦是讀書人,以己度人,那蘇仕明撐不住也屬應當。” “你……”他話里話外都在侮辱讀書人,鐘平自然氣的不輕。 鐘老爺子拽住他的手,將他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