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害怕被我指責(zé)教訓(xùn)，才不得不昧著自己的良心說的對不起！”

    “而且你對不起的，也不止我一個，你的妻子，你利用的那些孩子，他們都應(yīng)該站在這里聽你的道歉！”

    秋景旭已經(jīng)五十多，知天命的年紀(jì)，但此時聽了秋志的這番話，他卻仿佛變回了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對，我承認(rèn)我對不起世界上的所有人，但是對你，我沒有什么對不起的！”

    這話，秋景旭是漲紅著臉喊出來的。

    秋志微怔，但并沒被他的怒吼嚇到：“你說。”

    秋景旭燥熱地解開領(lǐng)口的扣子，把憋在心里的所有話都道了出來：“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你覺得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嗎？”

    “你從來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就好像我才是讓你蒙羞的原因一樣！從小被你忽略，為了能讓你正眼看看我，在內(nèi)心里承認(rèn)我這個兒子并不是蠢貨，并不是一無是處，所以我才想盡辦法賺錢，想盡辦法出人頭地！”

    秋志冷哼：“你這叫出人頭地，還是丟人現(xiàn)眼？”

    “在這之前，你不能否認(rèn)，我確實是成功了！”

    “但你靠得是出賣良心。真正的成功，是你收養(yǎng)的那個孩子！你不用再狡辯了，你這愚蠢到股子里的資質(zhì)，是辦法跟他比的?！?/br>
    “肖翊？”秋景旭極為不屑，“他有什么資質(zhì)？他的親生父親就是個可笑的暴發(fā)戶！外遇搞出孩子后就不認(rèn)賬了！他親生母親更可笑，愚蠢到會被那種暴發(fā)戶欺騙感情！”

    “而我，”他頓了頓，帶著報復(fù)的快感笑容，看向秋志，“我是您的兒子啊，天生帶著畫家的血統(tǒng)！您再看不上我，也不能否認(rèn)我是你兒子吧?！?/br>
    冷冷一笑，秋志從沙發(fā)上起身：“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的，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你也是領(lǐng)養(yǎng)的?！?/br>
    話音落，偌大的房子便開始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陰沉的寂靜持續(xù)了大概有一分鐘。

    然后秋志在秋景旭完全不相信的目光中，掏出了五十多年前的領(lǐng)養(yǎng)證明。

    “稍后，我會把這張證明公布于眾，然后起訴那些講我牽扯到話題之中的人，至于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收拾。”

    秋志把該說的都說完，毫無留戀，轉(zhuǎn)身離去，獨留秋景旭一個人愣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

    ******

    炎炎烈日下，肖翊的車子停在周妙輔導(dǎo)班的樓下，他坐在車?yán)镆贿叴抵照{(diào)，一邊跟陳頃通著電話。

    他打給陳頃是為了確認(rèn)秋景旭有沒有去醫(yī)院找曾琪，但是非常意外的，他竟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兩天，秋景旭居然一點行動都沒采取，這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過，秋總……哦，秋景旭的父親來看過曾總，剛剛才走?！?/br>
    雖然做了秋景旭二十多年的養(yǎng)子，但肖翊他們從來都沒見過秋志這位祖父，不過，聽卻還是聽過一些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的。

    “他說了些什么，你知道嗎？”

    陳頃：“就是道了歉，然后對曾總所做的事表示支持，又說了點探病時候的客套話，沒呆多久就走了。”

    肖翊正聽著，手機(jī)屏幕上方就彈出了一條帶著秋志名字的新聞。

    【匿名人士透露，秋景旭并非秋志親生兒子！】

    “……？”

    饒有興致地點開這條推送新聞，肖翊一目十行，看過之后，似乎明白了秋景旭還沒行動的原因。

    盡管他對秋志幫忙插刀的行為表示欣賞，可對這位七十多歲老者的人品，他還是不敢恭維的。

    培訓(xùn)大樓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

    肖翊看眼時間，確實到了周妙下課的點。

    于是收了手機(jī)，他從車后座拿過太陽傘，下車走到了大樓門口。

    周妙一出來，頭頂上就罩上了一把少女粉的遮陽傘。

    周圍的同學(xué)看到這一幕，不禁羨慕地哼唧出聲。

    周妙害羞地回頭沖她們一笑，然后趕緊拉著肖翊上了車。

    “你不怕被認(rèn)出??？”

    肖翊不以為意：“又是墨鏡又是傘的，這要是還能認(rèn)出來，那想必是我以前的老婆粉了，該怕的應(yīng)該是你?！?/br>
    周妙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怕跟她們打架，我扎著馬尾，她們披肩發(fā)，扯起頭發(fā)來，我肯定比她們方便?！?/br>
    “是么，好厲害??！”被她逗笑，肖翊側(cè)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老婆真是個寶藏女孩，竟然還會扯頭發(fā)。”

    這兩天又回到了兩人世界，周妙沒有想那么多，兩人過得跟以前一樣甜蜜。

    車子駛動，拐向了回家的相反方向。

    周妙帶好安全帶問：“要去哪？”

    “首飾店?！?/br>
    “去首飾店做什么？”

    肖翊笑著睨她：“買結(jié)婚戒指。”

    “？？？”周妙懵了。

    惡作劇成功，他撲哧一笑：“我沒逼婚，不用怕，我是去拿meimei的生日禮物，最近事比較多，但小孩子的生日還是要過的?！?/br>
    楚箏……

    心里一悶，周妙臉上的笑意褪了不少。

    肖翊余光瞥見：“又吃醋了？”

    周妙打哈哈道：“對，吃醋了，我生日的時候，你都沒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br>
    “首飾貴重嗎？我覺得，我才是最貴重的禮物。可是我送了好多次，你都不要?！?/br>
    “……”

    被他這話勾出了很多記憶畫面，周妙漲紅了臉。

    “雖然沒要，但也拆封了，被迫拆封了！”

    “拆封以后就要用啊，這才是對禮物的尊重?！?/br>
    “用你個頭！”臉越來越紅，紅得都要滴出血了。

    肖翊到底臉不變色心不跳，語氣中滿懷期待：“下次我送的時候，你能不能徹底要了？”

    “你好好開車！不要再給我說話了！”

    ******

    周妙以為肖翊說的首飾店就是商場里那種，但到達(dá)目的地后，她才知道他說的首飾店是那種私人定制的首飾工作室。

    這家工作室周妙在葛玉玲口中聽說過，說是在這里定制首飾的費用比找名牌店定制的費用還高，但貴也有貴的道理，他們的手工確實完美得挑不出毛病，總之，來定制過的客人沒一個說不好的。

    “來了。”工作臺上的長發(fā)男人見到肖翊進(jìn)門，熟絡(luò)得抬頭打了聲招呼。

    肖翊點頭，沒有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像是認(rèn)識很久的朋友了：“我妹的戒指呢。”

    男人回頭從身后的架子上抓來一個絲絨小盒，順著桌面給他推了過來。

    肖翊拿到手里，打開看了眼：“幫她微調(diào)了？”

    “嗯，設(shè)計圖有兩個不太順眼的地方，改了下?！?/br>
    “確實好看多了?！?/br>
    周妙站在肖翊的身后，被他寬厚脊背擋的死死的，看不到楚箏自己設(shè)計的戒指到底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