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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列其上?!?/br>九枝燈這話說得堡主禁不住垂下淚來:“尊主……”此時,前方帶著一身斑駁劍痕的弟子馭劍回報,跪拜時,聲音中難掩興奮:“回尊主!清涼谷溫雪塵死了!他死了!”九枝燈微愕:“誰?”那弟子眸光里盡是喜悅:“尊主,是溫雪塵?。 ?/br>他重復:“……溫雪塵死了?”“是!”傳信弟子道,“仿佛是長時間驅動法力,心疾發(fā)作,不堪重負……”……換言之,他是被活活累死的。傳信弟子繼續(xù)道:“守南門的清涼谷弟子已亂了陣腳,被咱們直接攻了上去,現(xiàn)在弟子們正在與那些清涼谷人搶奪他的尸身!”黑水堡堡主一喜,脫口道:“搶回來!他是殺我兒的兇手……”話說至此,他才發(fā)現(xiàn)此處根本沒有自己置喙的余地,后怕地緊盯著九枝燈。九枝燈這才從那人死去的消息中回過神來,拳心一攥,冷聲道:“搶!不惜一切代價!誰若能搶回溫雪塵尸身,我有重賞于他!”為了溫雪塵的尸身,兩邊都瘋了。雙方倒下的弟子越來越多,許多弟子殺紅了眼,踩在倒在地上的人便往前沖。然而,溫雪塵之死對于清涼谷弟子們沖擊太大,不啻于雷霆加身,痛楚難當,越急便越是失手。什么陣法,什么防御,他們統(tǒng)統(tǒng)忘了。其中瘋得最厲害的是陸御九,他近乎于狂暴地驅動著鬼修的力量,cao縱著死去的魔道弟子搖晃著站起,往那些前仆后繼的魔道人后背捅刀。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在發(fā)瘋,刀光與劍影飛旋絞動在一處,把這小小南門擠得坍塌了下來。終究,一名著紫袍的魔道弟子趴伏在地上,于眾多尸骸之間尋到了一只戴著雷擊棗木陰陽環(huán)的手腕,喜不自勝地將他拖出,背于背上,踉蹌馭劍而去。陸御九幾乎是睚眥盡裂,將鬼修靈力凌空凝成一只骨手,瘋狂去抓那脫身逃去的魔道弟子,但那手指卻只來得及撕下溫雪塵的一塊襟擺。陸御九痛得臉色煞白,大聲疾呼:“溫師兄!”倏地,他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涼谷弟子聽令!結陣!”隨侍弟子淌了滿臉熱淚,跟在周弦身后,慘聲喚道:“溫夫人??!”周弦手執(zhí)她已許久未曾握過的長?槍,面無表情,聲清如刀:“結陣!”暴雨傾盆,將她的容顏洗成了毫無血意的骨白色:“南門弟子!結群陽陣,與其余三方陣法相合!拒敵于外!”柔弱的女子此時連眼淚都來不及流,只斷聲喝道:“這清涼谷是他的清涼谷,我要為他守住!你們都要為他守??!都給我記住,清涼谷只有死人,沒有降者!!”作者有話要說: 溫雪塵的尸身雖是搶到了手,然而那黑水堡堡主卻仍是心有不甘。看著那唇畔紺紫、面色如紙的死人,他低聲抱怨道:“百十條魔道弟子的性命,只換得了一具尸身,這也太虧了!”九枝燈抬手,緩緩撫過那尸首鬢邊的絲絲白發(fā),神情間竟隱隱有些懷戀。他細致地看著這個人。此人從未將自己放入眼中,在他看來,自己大抵是四門間一個巨大的污點,哪怕沾染上都覺得骯臟。……然而,他現(xiàn)在又能如何呢。他還能呵斥自己,讓自己滾開嗎?這般想著,九枝燈低垂下眼眸,自言自語道:“百十魔道弟子,能換得一個溫雪塵,太值得了?!?/br>“將清涼谷封鎖起來,不許任何人出入。”隨后,九枝燈吩咐道,“把溫雪塵交與我。我會把他交給總壇內(nèi)最擅長煉尸的人,煉成醒尸?!?/br>黑水堡堡主之前只當九枝燈是為著私仇才硬要弟子們搶奪這具尸身,但聽到“煉成醒尸”四字后,他隱隱明白了過來:“您……”九枝燈輕描淡寫道:“他作為陣修,對于四門的封山大陣均是爛熟于心。若是能將他收歸我用……”他看向堡主,唇角漫不經(jīng)心地挑起了一點點,“那么,我們攻陷其余三門,便不需像這回這般費勁了。”第81章后半夜,暴雨初歇,碧穹之上隱隱露出半輪皓月。魔道總壇之內(nèi),幾隊從清涼谷撤回的黑袍弟子匆匆行走,足音繚亂,袍上還隱隱帶著滾動的磷火。磷火自他們衣襟上跌落下來,如卷柏也似的滾動著,爬過被雨水洗出一片茵色的草地,爬過風鈴丁丁的回廊,最后圍繞著一間方方正正的小屋,螢火蟲似的上下翻飛起來。屋內(nèi)燃著三五盞野豬油燈,沿墻擺了一溜銅制冰鑒,冰鑒中堆滿了大塊冰磚,熊熊冷氣蒸騰不已,將房中陳列的十數(shù)具冰棺都籠罩在了氤氳的水霧間。溫雪塵的尸首橫陳其中,燈光費勁地穿過沉重的水霧,將他一張灰白的面容映照得詭譎不已。九枝燈靜立于冰棺側面,俯首望著這張不知比平時柔和了多少倍的臉。臉上涂抹著一道道濃烈油彩的煉尸人跪于他面前,聲音沙啞道:“魔尊,這醒尸共有三種煉法。不知您想要哪一種?”“哪三種?”煉尸人一一答道:“第一種,也是最簡單的一種,能令其將前塵六事盡皆遺忘,留下白紙一張,由君書寫,悉聽尊命。”九枝燈不答,顯然是對這種結果不甚滿意。煉尸人又道:“其次是煉半尸。此舉可以報復仇人,能令其思維混亂,不人不鬼,死不去,活不來,如果無人灌輸靈力為其續(xù)命,那么只能如同野狗一般,靠剖挖死人心肝為食?!?/br>他本以為九枝燈會更滿意這種設計,誰想他依舊神色不改。煉尸人只好道:“第三種煉制方法,可以將其五識倒逆,黑作白,光作暗,是作非。但此法風險甚大,還需在必要時添改修正記憶,頗費功力……”九枝燈徑直問道:“我要他分辨不出非道之人與正道之人。你可能做到?”向煉尸人簡單交代過自己的要求,九枝燈獨自步出了煉尸所。外面已有前來回稟情況的弟子等候,瞧見九枝燈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跪稟道:“稟告尊主!我們已將清涼谷團團圍成一只鐵桶,封阻靈力,無論什么信息也傳遞不出!他們現(xiàn)如今已是甕中之鱉,只能坐以待斃!”這本是喜訊,但九枝燈面上卻秋毫未變,仿佛這樣的勝利不足以將他死水般的心瀾激起一絲半點的漣漪:“其余三門可有察覺?”“派出監(jiān)視的弟子們均言,三門風平浪靜,并無異動!”那弟子話音顫抖,難掩激動之色,“尊主,我們何時動手,攻入清涼谷?”九枝燈平聲道:“先圍困他們一日再說?!?/br>“……尊主?”九枝燈道:“遣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