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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見師兄還愿理他,他自然是得了天大恩惠似的乖乖攤開手掌。徐行之把戒指替他戴上。孟重光既開心又有些忐忑:“師兄,你不喜歡嗎?”徐行之淺笑:“很喜歡。只是我現(xiàn)在單手不方便,取拿東西的事情還是交給你比較好?!?/br>說罷,他又溫存地嘗嘗孟重光的唇畔:“再說,人都是你的了,還用分什么彼此?”孟重光知道的,師兄如此作態(tài),無非是心中難過,又不愿惹得旁人與他一起徒增傷懷。他同樣知道,師兄這一年來同自己這般放浪形骸,不單是因為喜歡,也是為了消卻心中的苦楚。所以他更要給師兄加倍的甜,來彌補他。徐行之很快被除去了外衣,并被扔到了附近一叢柏樹枝上。這柏樹是百年樹木了,結(jié)實柔韌得很,徐行之的身體拋在上頭,也只震了兩震。徐行之本以為會是在屋頂,誰想被扔來了這里,渾身肌rou登時都繃緊了,臉色煞白地張口就罵:“孟重光!有螞蟻啊我cao!”孟重光輕盈落于樹枝上,足尖落在枝椏上時,甚至沒能讓樹枝晃上一晃。他抱住徐行之,驅(qū)動靈力,輕聲安慰:“沒事,師兄,我在呢啊?!?/br>徐行之知道,孟重光體質(zhì)特異,凡界生物很少有不懼怕他氣息的,蛇蟲鼠蟻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只要他在自己身邊,自己便不用怕這些個小東西。被他哄了兩下,雖說有點不好意思,但好在沒那么緊張了。徐行之掐住他的衣襟警告他:“孟重光,這光天化日的,師叔他們還沒走遠,你可小聲點啊?!?/br>經(jīng)過一年調(diào)和,二人之間已然合拍融洽得要命,不消幾下纏綿,都各自熊熊燃燒起來。松柏枝葉嘩啦啦響作一片,如琴瑟和鳴,因為春寒而結(jié)在枝頭的穰穰零露點點滴滴,把不遠處的客棧窗欞都打濕了一片。清涼谷迎來的早晨,與徐行之與孟重光正在經(jīng)歷的早晨一般無二,但溫雪塵早早便起了身,在書房里專心處理派內(nèi)各項雜務。很快,一名近侍弟子疾步走來,叩門、下拜、請安,諸項流程規(guī)規(guī)矩矩走過一遍,方才稟告道:“溫師兄,魔道派人來了。”“魔道?”溫雪塵皺眉,“來此作甚?”“回溫師兄。說是來送禮的。”弟子答道,“為著溫師兄的生辰。”溫雪塵眉眼一抬,那弟子心頭就是一悸,低頭不敢言聲了。溫雪塵倒是沒有為魔道之人的貿(mào)然造訪而生氣,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樣早。他生辰的確是快到了。在徐行之出事后的一年間,每逢年節(jié),九枝燈仍會像在行之在時一樣遣人送禮,周到不已。在曲馳與周北南生辰時,他都送了一些雖不算特別貴重,但卻足夠體現(xiàn)心意的東西來,既不至于招人眼目,也不會讓他們找到理由拒絕收受。……總而言之,他做得非常妥帖。溫雪塵曾叮囑過周北南他們要好好把禮物檢查一番,免得其中隱藏了什么乾坤,但每次檢查的結(jié)果都是毫無異常。周北南還笑話他多思多慮,說照這樣下去,他不僅會白頭,還會脫發(fā)。……真是無稽之談。思及此,溫雪塵擱筆道:“送禮者現(xiàn)在何處?”那弟子答:“西南花廳。”溫雪塵眉心又皺了一皺。若是那人是私下來送禮,他叫個弟子應付下便是,然而這來送禮的魔道弟子已過了明堂,不去的話,有失禮節(jié),傷的是整個清涼谷的體面。少頃,他發(fā)聲吩咐道:“你叫他稍事等候,我更衣后便去相見。”清涼谷弟子恭敬退下后,溫雪塵將輪椅搖過書桌,正欲回房,便聽見一陣腕鈴清脆,自書房外響起。很快,那鈴音的主人便現(xiàn)了身:“塵哥。”見到周弦,溫雪塵眉間堆雪盡數(shù)融去,往前謹慎搖出兩步,伸手扶住她圓潤如珠的孕腹:“都七月有余了,怎得還隨便活動?”周弦頗覺好笑:“我每日走動走動,于生產(chǎn)有利,這不是塵哥告訴我的嗎?!?/br>溫雪塵正色道:“待每日下午,我自會帶你走動?!?/br>“可我有女侍……”溫雪塵淡然道:“我做事自是比她們精細些?!?/br>周弦腹中胎兒月份大了,委實彎不下身來,便微微蹲下身來,面頰水紅地親了一口溫雪塵的發(fā)鬢:“是。我聽塵哥的?!?/br>溫雪塵向來矜貴雅正,這一吻盡管沒人看見,也讓他微微紅了臉:“胡鬧?!?/br>周弦雙目亮亮地盯緊了他:“……塵哥?!?/br>溫雪塵無奈,伸手攙住她的胳膊,把她扶起:“小心閃著。”說罷,他抬起另一只手,在柔軟蒼白的唇畔按上一按,又狀似無意地摸了摸她的臉:“好了,快回房去。待我見過來客,便回房找你?!?/br>被這樣一耽擱,溫雪塵去得就慢了些。等他到時,來送禮的弟子已經(jīng)飲下了半壺清茶去。這回來送禮的弟子有些不尋常,單看氣度便與旁人不一。他自報家門道:“在下乃黑水堡堡主之子伍湘?!?/br>黑水堡?溫雪塵記得,約一年前,魔道分支之一黑水堡興兵作亂,不出一月,便被九枝燈狠狠鎮(zhèn)壓了下去。單看這堡主之子淪落成了跑腿送禮之人,便可知九枝燈待這些叛亂之人雖不算殘忍,但也并未輕易寬宥。既然對方有禮有節(jié),溫雪塵自不能失去分寸。簡單回禮之后,他問道:“距我生辰還有半月,為何提前來送?”伍湘如背書一樣說:“魔尊來前特意交代過,您并不喜本道之人。若是您生辰當日送禮,您就算接收,也難免不悅,不如提前來送,既全了心意,也能叫您心中松快些?!?/br>這話說得坦率但又不至于傷人,丁是丁,卯是卯,倒也的確是九枝燈辦事的風格。溫雪塵不再多問,收下禮來,便客氣地請他離去。待出了清涼谷,那伍湘才忿忿罵出聲來:“呸,這姓溫的竟敢如此怠慢我!”與他同來、在谷外等候了他許久的兩名隨行弟子迎上前來。其中一名見他表情不好,溫聲勸慰他:“伍公子,莫要氣了。這禮既然送出,這事兒就算是了卻了,多想還有何益呢?!?/br>說罷,他將伍湘進谷前解下的酒囊等零星雜物遞還與他。伍湘不客氣地收了。剛才為著禮節(jié)之故,他在溫雪塵面前做小伏低,裝夠了孫子,現(xiàn)如今出來了,自是要好好罵上一通,權作發(fā)泄。他擰開酒囊,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唇角酒液,兀自道:“那九枝燈是什么東西?!在那風陵山里長大的,心思就是向著這所謂名門正派!逢年過節(jié),這禮物流水似的送往四門去,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