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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就怕萬一!……徐行之哪怕不是鬼修,哪怕是被人陷害的,但那人既然能如此陷害他,便極有可能是知道了徐行之身上藏有神器世界書一事!”清靜君渾身一僵。“師兄,世上四大神器,三樣被鴻鈞老祖用來造了關(guān)押上古各類魔物的蠻荒之境,這世上唯一一樣神器,就只剩下這世界書了!”廣府君掐緊清靜君袖口,聲聲急促,“他徐行之誤入藏寶的通天閣,被世界書認(rèn)主入體,算他倒霉。我當(dāng)初說殺傷其身,取回神書,您心有不忍,決意收他為徒,也是為著把世界書留在風(fēng)陵。這些年我對他嚴(yán)加看管,無一不是為了風(fēng)陵著想,為了不讓他行差踏錯,不讓他身份敗露,致使神器外流!可徐行之現(xiàn)如今靈力越來越強悍,難以控制,行事為人也愈發(fā)張狂,實難預(yù)測他將來是否會做惡事,踐惡行!而且,倘若他身懷世界書一事已被旁人知曉,與其讓他走脫,落在那人手中,不如……”清靜君耳朵已聽不見東西了,他冷汗盈額地抬起頭來,看向廣府君蠕動的雙唇,眼睜睜看著它吐出了五個字。“……將錯就錯吧。”清靜君一把擒住了廣府君的手指,發(fā)力扭動:“……不行,他,他不是旁人,他是行之啊。”他又喘出幾口氣,難受道:“溪云,我身上有些異常,我……”廣府君只道是他想裝病逃避此事,便厲聲打斷了他:“師兄!”徐行之再次攬袍跪下:“師父!請還弟子一個清白!”陸御九身處清涼谷弟子后排,聽到清靜君、廣府君與徐師兄三方對峙,只覺后背發(fā)燒,坐立不安,涔涔熱汗小蟲子似的順著脊背爬下。他再顧不得什么禮節(jié)尊卑,掙扎著撥開排列在他前面的諸位師兄,往前走去:“師兄,請讓一下,讓一下!”……他要去告訴溫師兄,徐師兄背上的鬼紋是假的,徐師兄是被誣陷的!一場盛事竟演變成了這副模樣,著實使得周、溫、曲三人始料未及。溫雪塵雖覺此事蹊蹺無比,但并不覺得事態(tài)會鬧大。他皺眉凝思道:“行之不可能是鬼修。此事定是有什么誤會?!?/br>曲馳頷首:“的確是如此,只需中止比試,把行之帶回去稍審,便能真相大白了。”周北南可沒他們這樣自在淡然了,焦灼地站不住,咬牙切齒的:“這他媽犢子扯大了!”周弦亦是有些不安:“廣府君向來對徐師兄不假辭色,遇上此事,暴躁嗔怒,并不奇怪,但我怎么覺得清靜君今日也有些反常?”周北南來回踱了兩步,眼前驟然一亮,邁步就要出列,卻被溫雪塵眼疾手快地一把拖?。骸氨蹦希阕鍪裁??”周北南道:“我做什么?總比什么都不做來得好!”他一把甩開溫雪塵,大步流星上前幾步,俯身下拜,朗聲道:“清靜君,廣府君!此事著實可疑,定是有人從中謀劃,妄圖誣陷行之!廣府君,您若當(dāng)真疑心行之血統(tǒng)不純,不必去拷問行之,只需問他便是!”說罷,他回身,準(zhǔn)確指向了身處眾弟子之中的徐平生:“徐平生是徐行之的同胞兄長,行之是否是鬼修后裔,問一問他,豈不是比問行之來得更快!”一瞬之間,所有的目光均集聚在了徐平生身上。徐平生不想竟會被周北南當(dāng)眾揪出來,一時間臉上熱辣guntang,仿佛有什么深藏心中的陰暗秘密被強行翻出來,丟棄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供人觀瞻。立于他身側(cè)的元如晝訝然地望向他。所有曾被徐平生告知“我與徐師兄并不相熟”的風(fēng)陵弟子均訝然地望向他。就連廣府君也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那目光有失望、難堪,還有一絲莫名的不甘心。這所有的目光揉亂了徐平生的心弦,叫徐平生心悸難忍。很快,這種近乎折磨的焦灼情緒便轉(zhuǎn)化為了滿腔尖銳的憤恨、不甘與怨毒。他已經(jīng)躲得夠遠(yuǎn)了,為何還要當(dāng)眾揭穿他?徐行之的榮光他未曾享受過分毫,為何他倒霉時,偏偏要自己出來替他驗明正身?!他恨透了將他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的周北南!清靜君一向偏寵徐行之,難不成還會因為這再明顯不過的栽贓陷害趕走他不成?!多番情緒把他的心臟擠壓成了一團(tuán)惡毒又復(fù)雜的亂麻,偏生此時周北南還在催促他:“行之是你弟弟,他是不是鬼修你心中不是最清楚的嗎?!”聽到這句話,徐平生迅速收整好了所有表情,快步走出行列之中,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那如水的平靜下,掩藏著一絲令人難以覺察的惡意:“我與徐師兄并不相熟,并不知道周公子為何會有此一言?!?/br>這下,別說是周北南,就連輪椅上的溫雪塵也是勃然變色。周北南難以置信道:“徐平生,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徐平生看向周北南,唇角挑著一絲大仇得報的冷笑:“不管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周公子,你也不能為著你與徐師兄的私下交情,硬逼著我承認(rèn)我與徐師兄是兄弟吧?”聞言,廣府君微松了一口氣。徐行之此人活著便是隱患,更兼他性情跳脫,喜與旁門左道之人交游,廣府君為山門考慮,不得不時刻尋找機(jī)會除去他。現(xiàn)在,現(xiàn)成的清理門戶的好理由被人送到了手上,廣府君沒道理不抓住機(jī)會。徐平生這一出鬧劇來得無稽,也著實讓他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徐平生當(dāng)眾承認(rèn)了他是徐行之的同胞兄長,并任他查驗經(jīng)脈,那么他便沒有理由繼續(xù)將“鬼修內(nèi)jian”的名號安插在徐行之頭上,也沒有理由把世界書從他這具紈绔不羈的軀殼內(nèi)取出了。他繼續(xù)發(fā)聲催促清靜君早下決斷:“……師兄!”半晌后,他看到汗珠淋漓的“清靜君”稍稍抬起了頭來,頭往側(cè)邊微偏,頸側(cè)發(fā)出了一聲有些刺耳的骨響。他的左手拇指與食指輕輕捏合起來,運起了一道靈光。見狀,廣府君驟然松了一口氣。看來,師兄總算是下定決心,要動用那早就準(zhǔn)備好的、用來挾制徐行之的法器了。高臺之下,徐平生已看夠了周北南氣惱難言的神情,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快感,便自然轉(zhuǎn)開目光,誰想?yún)s恰好與擂臺之上的徐行之目光相碰。徐行之的腦袋偏斜著,雙眸盯準(zhǔn)了他。那樣灰敗、失落、不解的眼神,徐平生之前從未在徐行之眼中看見過,好像他剛才說出的那番話,一個字一個字都化作了火星,把臺上青年的心燒成了一爐香灰。徐平生突然覺得腦袋沉重起來,沉重得他不敢抬起。徐行之著實覺得諷刺不已。此時主動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