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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被他抱得心軟,反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嬌氣。一時半刻看不見而已,又不是不回來睡覺了?!?/br>孟重光胳膊又一用力:“……你敢不回來!”徐行之逗他:“我不回來你能怎么樣啊?”孟重光不說話了。小半晌后,他埋在徐行之頸間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叫徐行之頭皮發(fā)麻的溫?zé)帷?/br>“……我cao?”徐行之哪受得了這個,心里一下難受得不行,“哎……哎!重光,你別哭……師兄錯了,這不是給你買好吃的去了嗎?你走后我就多留了一小會兒,隨后就出谷去了,真的?!?/br>小奶狗齜著牙帶著哭腔道:“多留片刻也不行!那九枝燈對師兄就是不懷好意!”徐行之頗有些頭痛。過去他怎么會以為孟重光和九枝燈是一對?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小奶狗還是要哄的,尤其是孟重光這人妖孽得很,抹著眼淚,含著一層氤氳的淚光,小口吸著氣,委屈從側(cè)面望著徐行之時,徐行之只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柔聲道:“小燈不是這樣的人,別多想?!?/br>孟重光嚷嚷:“他怎么不是?!他碰師兄的手了!我看到了!”徐行之:“……”他苦惱地?fù)狭藫习l(fā)鬢處,試圖把他的注意力從九枝燈身上轉(zhuǎn)移開來:“好好,師兄錯了。以后若是跟他見面都提前與你說一聲,可好?”孟重光一瞪眼:“你們還要見面?”徐行之臉色一變:“孟重光,你別蹬鼻子上臉啊。就算是師叔,想管我跟誰來往,你看我哪次聽過?”發(fā)現(xiàn)徐行之有了生氣的苗頭,孟重光頓時連表情和聲音一道軟了下來,可憐巴巴地在徐行之身上蹭動:“可我吃醋,心里難受。師兄管不管?”徐行之見他這切換自如的表情,差點一個沒忍住樂出來。他咳嗽一聲,故作嚴(yán)厲道:“孟重光,摸摸你自己個兒的良心。我什么時候不管你了?”孟重光眨眨眼,低頭望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隨即松開圈攬住徐行之肩膀的雙臂,從側(cè)面摸到徐行之身前,把已經(jīng)換好的睡衣拉開來。他由衣裳包裹著的胸膛袒露出來,卻有著極明顯的肌rou輪廓,膚光在月色下愈現(xiàn)出柔和如瓷的質(zhì)感。純真與狡黠兩種性情在孟重光臉上達(dá)成了奇異的協(xié)調(diào)之感:“師兄,你幫我摸摸吧?!?/br>徐行之這下是真繃不住樂了:“孟重光,你要點臉啊?!?/br>孟重光就勢枕上了徐行之雙腿,膩歪著撒嬌:“要師兄就行了,要臉作甚。”說罷,他瞄上了徐行之身側(cè)擱放著的紙袋,眼睛亮了亮:“這是什么?”“上次帶你來清涼谷附近玩,你提過一嘴,說是好吃?!毙煨兄驯粺釟饪镜冒l(fā)軟的紙袋放在了孟重光肚子上,“吃吧?!?/br>孟重光眼睛一亮:“師兄帶我來清涼谷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了嗎?”徐行之微微皺眉,“可能吧?!?/br>孟重光揪著徐行之的衣襟:“我三年前的隨口一提,師兄都還記得?我都不記得了?!?/br>徐行之老臉一紅:“……話那么多??斐裕粫豪淞司筒缓贸粤?。”孟重光把嘴微微張開:“……啊。”徐行之無動于衷:“姓孟的,你多大年紀(jì)?”孟重光面不改色:“二十一了?!?/br>“那你知不知道,凡世間你這個年紀(jì)的男人差不多都是兩三個孩子的爹了?”孟重光把臉往徐行之精實的小腹側(cè)靠了一靠,無賴道:“那師兄給我生呀?!?/br>徐行之是徹底拿這個小混球沒招了,笑罵一聲“懶死你算了”,便將紙袋拆了開來,將“閑筆”化為細(xì)布,凈了凈手,把燒得酥爛香嫩的骨rou細(xì)細(xì)拆分開來,喂到孟重光口中。月光如玉如珠,如瑤光,如霰雪,徐行之坐在被月光洗過一輪的臺階上,膝上枕著個孟重光,有喝醉的弟子在奏響喜慶的曲笛雅樂,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只把一切濯洗得愈加清明與美好。而在百余步開外的別館,九枝燈已經(jīng)用了半個時辰,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酒入愁腸,最是醉人,六云鶴將醉得坐不住的九枝燈打橫抱起,放至軟榻邊上,替他除下被血浸透了半邊袖子的衣裳,褪下皂靴。就在剛才的半個時辰里,六云鶴聽九枝燈歷歷清點著徐行之待他有多好,替他受罰,替他挨打,甚至因為替他擋過一次銀環(huán)蛇印,落下了體寒之癥,至今仍不肯在眾人面前脫衣,云云。六云鶴替他把頭發(fā)解散,任那青絲沿床沿流瀉而下,又緩緩替他揉按著太陽xue,動作體貼,但言語里卻帶著nongnong的惡意:“尊主,您別再想著徐行之了。他修持仙道,跟魔道本就不是一路人?!?/br>“可孟重光是妖,他為何就能和師兄在一起……”九枝燈醉醺醺地喃喃,“師兄若是與他在一起,廣府君怎會同意將風(fēng)陵山主之位給他,師兄將來要怎么辦……孟重光此人向來自私,從不會為師兄的未來和聲名考慮……”六云鶴俯身貼近他,輕聲在他耳側(cè)詢問:“不做風(fēng)陵山主,那他去做游道散仙,難道不好?”九枝燈咬牙道:“他不可能,不可能……廣府君不會放他走……”“……為什么?”六云鶴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為什么,尊主?能同我講講看嗎?”九枝燈瞇起眼睛來,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樣,但無論他怎樣努力,在他眼前的都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虛影。然而,這道虛影是在他失意時唯一陪伴在他身側(cè)的。秘密在心頭壓了多年,就像是在雜物室內(nèi)存放了多年的木箱子,再堅固也逃不脫漚爛的命運,還會在心上壓出一道道傷痕和潰瘍。平時不覺得痛,但在此時,任何一點點的觸動對九枝燈而言都是撕心裂肺。“……我聽到了?!本胖艉?,“當(dāng)年……當(dāng)年,師兄代我前往總壇,向我母親遞送家書,卻被罰了玄武棍。我聽說后,想去找?guī)熓遄猿凶镓?zé),可卻聽見師父和師叔在,在議論師兄……”作者有話要說: 光妹:在師兄發(fā)飆的底線上試探.jpg九妹:擦干淚,不要問,為什么.jpg第64章這次從夢中醒來時,徐行之沒有什么明確的不適感,宛如離夢。他翻身坐起,披將在他身上、仍帶有余溫的一件外袍順著他的動作滑落了下去。洞外的光芒一如既往,晦暗陰沉,但耳間能聽到不小的淅瀝雨聲。此次他讀取記憶的時間著實比以往短了許多,一夜只過去了大半,眾人都還沒睡醒,各自打坐的打坐,安眠的安眠,就連孟重光也蜷縮在他身側(cè)淺睡著,眼皮微微彈動,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