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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医胸λ摹!?/br>九枝燈正在腦海中搜尋幾個表哥的姓名,聽到這個名字才愣了一下:“……是你?”卅四扶著架起的窗欞,笑道:“是行之叫我來的。他答應(yīng)我,只要我每隔兩天回總壇看你一次,陪你說上半個時辰的話,下月他就趁著出門伏妖的時候,天天跟我比劍?!?/br>似乎“比劍”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極大的好事,提到這兩字,他樂得小虎牙都露了出來:“……他說,時間不在長短,隨你定。要是我來得多了,你說不準(zhǔn)還會煩我?!?/br>從旁人口里聽到“行之”二字,九枝燈強(qiáng)作淡然,聲音卻激動得微微發(fā)起抖來:“……師兄……”若不是有他陪伴,九枝燈回魔道總壇的那段時間會難熬無數(shù)倍。現(xiàn)在,注視著這張笑意不減的臉,以及被他提在手里的徐平生人頭,九枝燈松了口:“……沒有下次。他若是再不請自來……”卅四笑道:“沒有沒有,不會有了。……對了,行之現(xiàn)在如何了?”現(xiàn)在聽他提到“行之”,九枝燈稍稍緩和下的面色倏地緊繃起來,滿目警惕之色:“……你當(dāng)真只是來抓狗的嗎?還是想要來把師兄帶走?”卅四倒是承認(rèn)得爽快:“他是我的舊友。十三年不曾得見,就想來看一看。這不是人之常情嗎?!?/br>九枝燈冷硬拒絕道:“不必。師兄不見任何人。”卅四吹了聲口哨:“真是不講情面啊?!?/br>“速速帶他離去?!本胖袈杂袩┰甑乇尺^身去,“倘使再叫我看到他,他絕不會這么輕易地受點皮rou之苦就算了的?!?/br>卅四背著徐平生無頭的尸身下了山。他的竹枝袍被血徹底泡濕,身體仍在抽搐,像是一根即將斷裂的琴弦,一跳一跳地極力反抗著最終命運(yùn)的到來。卅四提著他的腦袋,背著他的殘軀,一路走到風(fēng)陵山下一處廢棄的草堂。卅四知道,這間草堂是先前徐行之修的。他還問過他,為何心血來潮要修這么個東西,徐行之說,本來是有人要來住的,但是現(xiàn)在那人來不了了。卅四好奇,既然那人住不成了,你還修它作甚。徐行之說,修一座草堂有什么打緊,又不費(fèi)事,就當(dāng)是了自己一個心愿吧。當(dāng)時卅四就笑話他,徐行之你這么有禪心,為什么不去修佛呢。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這風(fēng)雨飄搖的破草堂還真派上了用場。卅四把人往幽苔暗生的角落一丟,慨嘆一聲“重死了”,隨即從懷里掏摸出一副針線來。那是女子才用的針線,細(xì)針,棉線,這樣的小工具本與一雙握劍的手不相配,但這針線落在卅四手里卻駕輕就熟、翻轉(zhuǎn)如龍。不一會兒,徐平生的脖子便回到了他身體上……借靠著一圈密密匝匝的針腳。待徐平生腦袋回到身體,卅四伸手撫摸著他僵硬的眼球,感受著那球狀物開始軟化并左右轉(zhuǎn)動起來時,方才撤開手。徐平生坐起身來,抬手撫摸著密布在頸間的針腳,目光迷茫地望著卅四。卅四上去就是一腳:“怎么回事,怎么又犯病了?”徐平生微微歪頭,似乎不解卅四在說些什么。卅四恨鐵不成鋼地戳著他的腦門兒:“上次沒了胳膊,上上次斷了腿,都是老子四處找尸體給你拼回完整的?!@次又是腦袋,下次你還打算砍下點什么來??。俊?/br>他瞄了一眼徐平生雙腿間,沒輕沒重地上手抓了一把:“如果這玩意兒沒了那可就熱鬧了?!?/br>徐平生終于有反應(yīng)了:“……拿開。”大概是脖子和腦袋分開的時間有些長,徐平生說話的聲音極沙啞,喉嚨像是被烙鐵燙過似的。逗完徐平生,卅四心情好了不少,把手抽回,端詳起徐平生頸上的縫線,滿意道:“行之說得對,提得起重劍,就得拿得了針線。這般多加練習(xí)幾次,的確能叫劍路更縝密細(xì)致一些?!?/br>聽到“行之”二字,徐平生似是有所觸動,將腿緩緩合上,試著起身。卅四一把按住他撐在地上的手:“干嘛去?”徐平生:“行之……弟弟?!?/br>卅四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拍完才想起這腦袋脆弱,又順勢摸了兩把:“跟你說了多少次,見不著的?!叶家姴恢!?/br>徐平生眼中充血,字字道:“他是你的弟弟。你,求他,他讓你見?!?/br>卅四立即撇清關(guān)系:“……表的,表的。什么叫一表三千里你懂不懂啊。”徐平生瞪著他,左眼鴉青,右眼烏黑,在草堂昏暗的光線中呈一明一暗兩色眸光,就像一只發(fā)怒的貓:“他要把行之,還給我?!?/br>卅四無奈:“別想徐行之了??烊ニX,只要睡一覺就能忘了他了?!?/br>徐平生固執(zhí)地:“行之在他那里。不好。他會害……行之。”卅四有點急了:“你知不知道外頭有多少人想取徐行之的性命?讓他出來,倒不如跟著九枝燈?!?/br>“不行?!毙炱缴貜?fù),“不行。弟弟,我的。娘說,照顧好他……”卅四提高聲音:“聽話!”徐平生呆呆道:“小時候我?guī)?。我叫他,滾開;他叫我,哥哥。我得把他找回來?!?/br>“我他媽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醒尸,一點話都不聽?!必λ囊姾浅馄鸩坏阶饔?,氣急地點著他的腦門,“老子當(dāng)年就不該把你從山里撿回來?!?/br>徐平生這才從回憶中脫身:“……不要你管?!?/br>“你要不是也姓徐,我管你作甚。”卅四說,“跟我走,你要是再敢偷跑一次,我就把你腿打斷……算了,打斷你也覺不出疼來。”“去哪里?”徐平生費(fèi)勁想了想,“……去找元師妹嗎?”卅四知道他清醒的勁兒過去,又開始犯迷糊了,如獲大赦,哄著他道:“嗯嗯嗯,元師妹元師妹?!?/br>徐平生皺起眉,張望四周:“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卅四信口胡扯:“一座荒山?!?/br>徐平生:“為何來這里?”卅四看著徐平生的臉:“鬼才知道為何要來這里?!?/br>徐平生扶著墻想要起身,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